闵韶略微皱起眉,便听他道:“尧国忽然发战,攻入我虞阳边陲,因为事发突然,军中毫无准备,眼下尧国已经占领上风,情况不妙啊!”
尧国?!
闵韶脸色蓦地微变。
两日前来了一个东靖,今日怎么又突然来了尧国?
上一世,尧国发战根本就是没有过的事,近年来虞阳与各国之间素无恩怨,尤其紧邻的尧国,更是给足的了脸面,所以若说起原因,闵韶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昨日得罪的东靖。
但这也不应该。
据他所知,东靖与尧国关系算不上融洽,加之不久前才引兵动战过,冰释前嫌也不该这么快。
除非……他们之间有何相同的利益。
他没有时间细想,眉间紧皱,匆匆换上了外袍,道:“召集全臣,去前殿。”
温玹掀开帷幔的一角,蹙眉道:“怎么回事,没有原因?”
“没有。”付偲忙答道,“尧国这次来意不明,虞阳的密探在此之前甚至未听到过半点风声,只怕是临时起意啊。”
温玹心里一惊。
临时起意?
这就怪了。尧国虽然好战,偶尔也会啃啃窝边草,但对虞阳向来要友好许多。虞阳的国力在尧国之上,若没有特殊的理由,他们万不该冒这个险。
温玹细一思忖,便不约而同的和闵韶想到了一处去。
不过,他们虽然能猜测到尧国与东靖之间的关联,再深的理由却想不透了。闵韶给他留了句话,让他好好在殿中歇息,便仓促赶往了前殿。
温玹什么也做不了,只好留在这里等着。
他隐约能猜到,温向景这么做,原因必然有一部分是为了逼自己离开虞阳,但是也实在无法想出,尧国究竟得了温向景什么好处才会在短短一两日内对虞阳发战。
不过也有一种可能,这件事或许是他们早就谋算好的。
若当真如此……
温玹指尖攥紧,背后不由得有些发凉。
……
虞阳与尧骤然间开战了。
这件事使得虞阳上下一时人心惶惶,但好在闵韶决策果决,加上有赫连玉从旁协助,稳住了大部分人心。只是尧国那边来势汹汹,从起初的初窥试探,变成后来的愈演愈烈,对虞阳出手不轻。
外敌威逼之下,近来沉寂许久的闵琰忽然请求上阵出战。
在此之前,闵琰并无带兵上阵的经历,虽然他修为不弱,但对布阵兵法一窍不通。
不过他也清楚凡事不可纸上谈兵,所以只请闵韶派他作为副将,不求领兵指挥,只要上阵杀敌便可。
尧国实力不差,应对起来并不轻松,闵韶原本并不想同意。但架不住闵琰在朝上铿锵直言,过后又在背地里软磨硬泡。
闵琰这次是铁了心要拿出一番成绩。他这些年来虽然名望不低,但当中大部分都是借了明微真人和闵韶的光,旁人提起他来,要么是“明微真人的座下弟子”,要么就是“虞阳国君的亲生弟弟”。
在虞阳的这些年,他被人捧得太高,心高气傲惯了,当真以为自己是万人中的金凤凰,直到后来明微真人被绑上了刑台,才总算致命般一脚踩在了他的血肉上。血淋淋的。
现实很残忍,硬生生一巴掌将他打醒了。
他始终是被庇护的那个。
躲在别人丰满的羽翼下,借着别人的光芒冒充金子发光发亮,可当真要他指着自己细数身上的羽毛,又发现不过是烂草一堆,一文不值。
正因为如此,他才想试着上阵出战,从舒适的巢穴里迈出去。说到底,这不过才是第一步而已。
闵韶拗不过他,最后到底还是同意了。
虞阳与尧国的战火持续数日,边陲之地的战讯每日传来,闵韶一边担心着战事,也一边顾及闵琰在那边能否适应。
但还不等闵琰给他写的第一份信送入虞阳,东靖那边便再次派来了使臣。
东靖这次依旧想要与虞阳谈判。但相较于之前,要人的态度强硬了许多,显然是看中虞阳如今有敌军压境,闵韶的态度不得不有所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