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她折磨得这么惨,却为了翻盘,不得不卑躬屈膝讨好仇人。他的血性与骨气,她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反而像逗弄巴儿狗一样,企图用她的吻与美色征服他。
只要她死了,再也没人知道他曾经受过怎样的侮辱。
他还是那个清风入怀的纪家大少,受人敬仰。
“嘣——”
纪泽还是开枪了。
死的是那头狼。
他不知为何,手掌略微颤抖着打开了铜锁。
“喂,醒醒,别装了。”
他走到她的身边,用皮鞋碰了碰她的膝盖,对方依旧没动。
真的……死了?
他薄唇微微抿着,蹲下来,伸手想要将她的身体翻过来,探一探鼻息。
“啪!”
他手腕一痛,枪被抢了去。
衣裳摩擦的声音响起,他背部一凉,被对方突然按在了地上。
幽魅的香气拂过鼻尖。
“你果然又是骗人的。”他怒瞪她。
他就知道,她说的十句里就没有一句真话!连句号都不能信!
“哎呀,我以为夫君早就知道了,没想到现在才认清我的本质吗?”琳琅的膝盖恶劣压着他的小腹,手指旋转着,那把易主的枪对准了前主人的太阳穴。
“不过咱们也是彼此彼此嘛。夫君比我厉害多了,不但骗过了我,还在短时间内重新策反了伯特,让他诱我到你的圈套里去。”她俯下身,琉璃眼眸里映出了他此时因为愤怒而发红的脸颊,“我猜猜,夫君下一步是打算囚禁我,再从我嘴里套出之前被盘算掉的财产?”
她看了周围,意味深长地说,“夫君真不愧是商人,今天妾身总算认识到了何为狡兔三窟——想来类似的地下据点夫君也有很多吧?”
纪泽睇她一眼,“过奖了,我没有夫人的聪明,只能早做准备而已。”
琳琅轻笑,“夫君何须贬低自己?在我看来,夫君虽然笨拙,却比我想象中要可爱多了。”
她移动着手枪,从太阳穴落到他的脖颈边,笑容轻挑,借此强迫他抬起了下巴。这是一个极为屈辱的姿势,男人的面上显然闪过了一丝难堪。
他胸口起伏着,气息有些不稳。
琳琅眼里闪过捉弄的笑意,低下头,作势要吻他。
他嫌恶扭开了脖子。
“把你的脏嘴拿开,别碰我。”
琳琅心想,男主的反应可真有趣儿,明明嘴上恨她恨得要死,耳尖却红得滴血,碰过的肌肤染上淡淡的粉意。
她张嘴咬住了那片薄薄如玉的耳垂,肆意撩拨。
这是他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
纪泽浑身一僵,羞愤欲死。
紧接着,男人剧烈挣扎起来。
从身材与体力上来说,弱不禁风的琳琅压根就不是一个成年男性的对手,但奇妙地是,无论他怎样想要推开人,琳琅依旧能吻到他,从脸颊到锁骨。
一路着火疯魔。
男人的体温飞快飙升。
只可惜,他的嘴始终紧闭着,撬不开。
琳琅也有办法。
“我看夫君不见得讨厌呢。”琳琅戏谑地说,“欲迎还拒,倒是学得好。”
“呸,谁欲迎还拒了?!”
一向从容淡定的纪家大少瞬间炸毛。
“你别往自己脸上贴,唔……”
琳琅的舌尖趁机滑进了男人的嘴里,把他吻得不知天南地北。
他揪着她衣裳的手指渐渐收紧,在某一时刻,更像是往下压着。
两人缠得更紧。
他呼吸急促。
好一会儿,琳琅才抽离开来,男人的双颊晕染着了诱人的胭脂色,却不自知,一双眼睛喷火似盯着琳琅,“成王败寇,我认!你要杀便杀,何必侮辱我?”
再一次被耍的纪泽想自暴自弃了。
很可笑的是,他竟然对琳琅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扭曲的在乎。
他不舍得让她死。
不舍得那双美丽的眼睛永远沉睡。
纪泽告诉自己,他只是中了她的诡计。
也许是在无意之间,被她给催眠了,自己才会有这种古怪的念头。
“按道理说,出嫁从夫,夫君想要自取灭亡,妾身也不该拦着——只不过夫君真的放得下秦小姐?”
纪泽睁开了眼,“你想对她做什么?”
“夫君这般瞧着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什么恶鬼,才不会做出什么吸食精魂的事来呢。何况夫君如此喜爱秦小姐,妾身想着,若是夫君去了,就抬秦小姐做平妻,好随夫君一起魂归地府。”
“你……”
纪泽听得背脊发凉,“你这人还有没有人性啊!”
琳琅笑眯眯地说,“那得看夫君能为她做到什么程度了。”
女主这张王牌真是挺好用的。
一阵沉默过后,他艰难开口,“你想要我怎么做?”
“很简单呀!”
她指了指他的心口,“我要你,成为我的——”
琳琅勾唇一笑,俯在他耳边低声说了。
纪泽睁大了眼,脸颊霎时艳若桃火,诱人得很。
“怎么不说话?答应了?”琳琅挑眉。
“你你你——淫贼!色魔!不要脸!”
大少愤怒至极,修养良好的人连脏话都飙出来了。
“老子就算死也不会卖身的!”
第178章 民国替身前女友(11)
“所以呢?”
琳琅挑开纪泽的衣领。在对方目瞪口呆的注视之下,琳琅冲着他嫣然轻笑, 手指灵活钻了进去, 犹如一尾幼嫩的锦鲤, 在男人的颈窝处玩耍嬉戏。
“你……住手……”
纪泽微微喘息,终于抽出了一只手臂,捏住了她的手腕。
止住了琳琅近乎荒唐的调戏。
“身为女子, 怎可如此……如此……”
如此……
等等, 那句骂人放浪的话怎么说来着?
没学过泼妇骂街的大少突然间说不出话来了。
对于饱受诗书礼仪熏陶的纪大少来说, 一句“老子”已是他的极限。
他只好干瞪着琳琅。
睿智成熟的男人,从来不跟小女子计较。他这样安慰着自己。
琳琅要是知道了他的心理活动,估计只用一个字概括他:怂。
“夫君生气了?”
琳琅指尖还不安分, 摩挲着他的耳后肌肤,又是引得一阵战栗。
“生气你会停下?”
他冷笑着, 仿佛早就看穿了她的虚伪面孔。佛口蛇心,口蜜腹剑,是她一贯的伎俩。
“会呀。”岂料琳琅认真点头。
璧上的油灯发出豆粒般的光, 将四周映衬得晦暗, 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萦绕着, 而她缎子般乌黑的发垂落在腰间, 一侧被轻挽至耳边, 露出那泪滴状的红宝石耳坠子。
这人专注看着你时, 瞳孔里只有你的模样。
仿佛你对她而言, 就是全世界。
纪泽猝不及防被她惊艳了, 心里狠狠唾弃了自己几遍, 不自在别过了眼,语气却在悄然之间变得温软了,“哼,你说谎倒是厉害,有本事你就停下来,别老是动手动脚的,像、像什么话。”
由于被琳琅一直牵着走,自然而然的,他下意识忽略了琳琅之前骗他、威胁他的事。
孤男寡女,又是同处一室,两人的氛围渐渐被暧昧淹没。
“夫君若是不喜欢,妾身不做就是了。”琳琅说。
“真的?”他扭过头,怀疑看着她。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妾身不会动手动脚……”琳琅忽然又俯下身来,两人几乎鼻尖抵着鼻尖,他紧张屏住了呼吸,看她那犹如蝴蝶欲要振翅高飞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