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泽洋扭头看到她的模样,愣了一下,担心的问:“你......还好吗?”
夏晚星回神,她侧过身子抹掉眼泪,牵强的笑了,“抱歉,我失态了。”
“真没事吗?”石泽洋轻声问:“要不我们去休息一下?”
她笑笑,拍拍脸颊,说:“没事儿,我就是看到这幅画突然有种感触。”
夏晚星看了眼标签,她问:“这个为什么没有标价?”
“非卖品。”石泽洋说:“这副作品是作者的非卖品。”
她皱了皱眉,心里一阵失落。
“你感兴趣?”石泽洋看出了她眼里隐藏的情绪。
夏晚星说:“我想买。”
只要在她能力范围力,只是可惜……
石泽洋没想到她这么认真,沉吟了片刻,说:“我可以带你见见作者本人。”
夏晚星眼睛一亮,有些激动,“真的吗?”
他笑笑,“正好我认识。”
石泽洋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对夏晚星说:“你等一下,她好像还在休息室。”
不知道为什么,夏晚星忽然有些紧张,她扣着手指揣在口袋里,盯着那副画又看了看,心里暗暗措辞。
她正入神的看着,身后忽然响起温柔的声音,笑着问:“是这位小姑娘吗?”
夏晚星转身,一眼就看到石泽洋旁边站的人。
是位中年女人,但她保养的很好,看起来四十岁左右,整个人气质优雅端庄,温婉大气,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
骆雪看着夏晚星,一种异样的感觉忽然涌上心头,她把眼前这个漂亮的小姑娘打量了一番,笑着问,“听泽洋说你对这副画感兴趣。”
“是的。”夏晚星礼貌的笑笑,“打扰您了,我看这个标签上没有价格,所以……”
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骆雪浅笑,“这副作品是非卖品。”
“不过……”骆雪接道:“若是有缘人喜爱,我赠予也无妨。”
夏晚星忽然更紧张了,她觉得自己和这副画的缘分到了。
“小姑娘,你能告诉我你对这副画的理解吗?”
夏晚星扭头看向那幅画,沉默了一瞬,说:“挽留、痛心、还有不舍。”
她看向骆雪,静静的说:“想拼命的抓住,但又无能为力,像落日夕阳,美好又短暂。”
骆雪蓦地一怔,她眼眶忽然红了,看着夏晚星时刚才那种奇妙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她努力控制着自己,低声问:“你为什么喜欢它?”
“因为它就像梦一样。”夏晚星声音很轻,“可能,再也梦不到了。”
骆雪看着她,心头莫名一阵悸动,她刚才的每句话,句句都戳到了自己心窝里。
她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夏晚星,眼睛的光芒落在她身上,笑了下,说:“小姑娘见解很独特。”
她说:“看来小姑娘确实是那位有缘人。”
夏晚星松了一口气,忽然笑了,她有些难以置信,“我真的可以吗?”
“恭喜你。”骆雪朝她伸出手。
夏晚星激动的伸手相握,“谢谢您。”
骆雪笑笑,问:“方便留一下地址吗?明天我让人包装好送过去。”
“可以的。”
骆雪带她去了登记台,等把信息登记好,她说,“好巧,我家距离夏小姐家里很近。”
夏晚星有些意想不到,她笑,“真的很有缘。”
“是啊,很有缘。”很少有人能理解她这副画的真正意境。
确实难得。
-
从画廊出来,夏晚星很感激的对石泽洋说:“今天真的很谢谢你。”
如果不是他帮忙,这副画不可能让她带回家。
石泽洋笑了笑,“是你和它有缘。”
他想到她在画廊的状态,想问,但又无法开口,最后,他说:“真要想谢我,就记得欠我那顿饭就行。”
夏晚星笑了,“那是肯定的。”
她想打车回去,最后抵不过石泽洋的热情,也实在推脱不过,只好搭了他的车。
她想,韩总知道可能又要冷眼相待了。
夏晚星回去后一楼庭院的大门还关着,他还没回来。
她边往单元楼走边给他发微信,问:【你还没忙完吗?】
可能是那副画带给她太多震撼,夏晚星忽然想找个人吐露心声,她想见他。
发过去两秒,他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夏晚星站在他的门外接听。
他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穿过无线电波传进她的耳力,他问:“你在哪儿?”
“在家。”夏晚星盯着他紧闭的门,说:“在你门外。”
电话的人低低的笑了声,然后说:“进去吧,密码没换。”
夏晚星脚步没动,刚才乱糟糟的情绪在听到他的声音后忽然镇定了许多,她笑笑,问:“干嘛?让我像个深闺怨妇似的等男人归来吗?”
韩胥辰笑了,他下意识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抖出一根咬在嘴里,发觉地方有些不适合,于是,又轻捏在指尖漫不经心的把玩,再开口,嗓音低哑了许多,他说:“没让你闲着,天鹰还没吃饭。”
他:“我大概还需要一个小时。”
夏晚星把脑子里牢记的几位数字输进,然后拉开门进屋,看着欢快奔过来的天鹰,她揉揉它的脑袋,走到厨房打开空荡荡的冰箱看了眼,笑了:“弹尽粮绝,我怎么给你做?”
韩胥辰反应过来后一愣。他忘了,他冰箱里很少存放食材。
夏晚星关上冰箱,“挂了吧,我去趟超市。”
韩胥辰看着切断的电话,他低垂的眉眼揉碎了一片温柔。
他转身把烟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回到座位后把刚通完话的手机随手放在桌面上。
对面留着干脆利索短发的女人好奇瞄向他手机,眼神带着一丝打探和犹豫,问他:“谁呀?”
“女朋友。”韩胥辰回答的时候嘴角不自不觉噙了一抹弧度。
陆芝平静的脸上出现了片刻的诧异,随后现出一丝裂痕,她反应了一会儿,有些难以置信的问:“你交女朋友了?”
“嗯,刚谈不久。”他笑,说:“带她见过老狗了。”
陆芝的表情瞬间凝固了,她看着他,问:“你认真的?”
韩胥辰靠在沙发背上,看向对面的人,沉吟片刻后,低声说:“认真的。”
他说:“在她身上,我会期待未来。”
这是以前不曾想过的,那份内心的躁动也不曾有过。
但她,让他破例了。
陆芝的心思他不是不懂,虽然刻意保持距离,但有时候又难免会有交集。
他尽量不让她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现在他话说到这里,他想她应该能懂。
对面的女人笑了下,眼里带着酸涩,她问:“如果今天不是你有事找我,是不是你永远都不会主动联系我?”
韩胥辰淡淡的说:“不至于,我们还有曾经并肩作战的情谊在。”
陆芝点点头,“好,我懂了。”
她说:“你回头把那小男孩的情况发给我,康复中心虽然对他的病情有利,但如果是心理上的,还是需要靠我们心理医生。”
陆芝:“有时间你最好带他来一趟军区总医院。”
韩胥辰笑笑,“好,双管齐下,希望能对他的病有帮助。”
陆芝好奇,“你和这小男孩什么关系?”
她的认知里,他绝对算不上什么心地善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没关系。”韩胥辰说:“福利院的孩子,但招我女朋友喜欢。”
“所以,你这是在讨佳人欢心?”陆芝忽然感觉自己不认识他了般。
韩胥辰说:“算是吧。”
他看不得她难过,他想让她像初遇那般,在他面前永远都笑得阳光灿烂,甚至,允许她在他眼皮底下作天作地。
等亮亮的病情好转后再帮他找个领养家庭,也算了了她一桩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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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咖啡厅出来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他脚下踩低了油门,第一次深刻体会到归心似箭的滋味。
这种感觉很陌生,但很微妙。
和想象中不同,本以为迎接他的会是她精心准备的饭菜,可推开门的一霎那,他有些怔愣。
满屋的酒味,客厅里,那姑娘挨着茶几盘腿坐在地毯上,此刻正一手拄着脑袋歪头笑盈盈的朝门口看过来。
“你回来了?”夏晚星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脸颊微红,眸光潋滟,但说话节奏还是很顺畅。
韩胥辰走过去,轻皱着眉站在她旁边,看了眼茶几上只剩半瓶的二锅头,蹲下和她平视,问:“哪里来的白酒?”
“超市啊。”她本来是要去买菜,可走到超市这段路上她只要想到那副画心里就很复杂,于是,她鬼使神差的从超市只领了一瓶酒回来。
心里不是很好受,她想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