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劳资科长没有想到会把一个在北方纸业工作两年了的制浆造纸专业的大学生安排到上料工段当一名上料工,就算周少华自己也绝对想不到。
“你tmd给我闭嘴,我怎么安排还用得着你说吗?哼,一个缩头乌龟,能留在北方厂,给他一份工作就算是天大的恩赐了,还想怎么着?你带他去找于大脑袋吧,我可不想再多看他一眼了。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不想被开除,就要绝对听于大脑袋的,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冬扬瞪着一双三角眼,恶狠狠的说道。
周少华怎么走出冬扬办公室的,他自己都不知道。此刻他的大脑里一片空白。冬扬那些充满侮辱的语言,对他来说真的是人生中最大的侮辱和打击。一走出办公室的大门,周少华脚下一漂,身体一晃,差一点没跌倒在地上。
“你……没事吧?”劳资科长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他,有些担心的问道。
“我我没事……”少华没等自己这句话说完,就觉得心口一热,嗓子眼往上一顶,“哇”的一声,一口鲜红的血喷了出来。
“妈呀,你你你这是怎么了?不好了,快来人帮一把,这个谁。周少华吐血了,他……吐血了”劳资科长惊慌的大叫着,把少华扶到墙边让他靠好。
这个地方本来就是分厂的办公区,平时来来往往的有不少人经过,此刻再这么一叫喊,瞬间就有十几个人围了过来。
“怎么回事?谁吐血了?”
“噢,这个不是那那谁吗?他怎么来咱分厂了?我说科长,你你也在这里呀?”
“他这是让谁打的?这也下手太狠了点吧,一家伙就把人打成这样,要不要报警呀?”
这些人一围过来,一看周少华脸色苍白,正扶着墙低着头,脚下是一滩鲜红的血迹,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更有人一眼认出这个人就是刚刚在前几天老婆被抓了现形的周少华,这些人更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了。
“怎么回事?是谁在这大喊大叫呢?这里不是自由市场,都给我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冬扬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也忙从办公室里出来,他一边往外走,一边训斥道。
“冬厂长,他。他吐血了。一从你的办公室出来,就。就吐了一大口血,你。你看,就在这儿,在这儿。”劳资科长有些惊慌的说道。
“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一从我的办公室出来就吐血了?你是和他一起进到我的办公室的,我连正眼都没看他,他吐不吐血跟从我的办公室出来有什么关系?你这个科长我看是白当了。再说了,不就是吐了一口血吗?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都tmd别围着了,要想不被扣工资,马上滚回自己岗位去。你把他扶走,只要送出咱分厂的大门就行,我可不想让他赖在这儿。”冬扬冷脸说道。
“可你说让他马上到于大脑袋那里报到的,厂长你看这这。”劳资科长脑袋没转过弯来,有些木讷的看着他问道。
“你是木头脑袋呀?怎么就不能转弯呢?现在这个熊样,还能干活吗?我可不想养一个白吃饭的。这样,你先把他整走,只要离分厂就行,明天再来上班,你去跟于大脑袋说一声,明天给他安排上料工作。”冬扬也怕这个倒霉的家伙出现意外,所以,这样吩咐道。
如果此时他要是看到周少华那怨恨得近乎于恶毒的眼神,晚上睡觉一定会做恶梦的。
将近中午的时候,周少华才回到自己的家。
刚才在制浆分厂受到冬扬的侮辱,让自己急火攻心,心口一热,一口热血吐了出来。这口鲜血吐出后,少华反到觉得心里敞亮了不少。
分厂的劳资科长到是一个心地善良人,把自己送到厂外,叫来一辆出租车,这才返身回去。
回到家里,少华坐在桌前,伤心的哭了起来。这样的侮辱,实在是让他难以咽下这口气。
……
赵美丽的突然回来,让周少华犹豫不决,尤其是她把这些年来为了自己和这个小家庭所做的牺牲,还是让少华在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感动。
从自己的内心来讲,周少华相信,自己的老婆赵美丽绝对不是后一种自愿被领导“强奸”的,她是被迫的,是不情愿的,只是为了自己能够得到一份体面的工作,为这个小家庭能够过上幸福的生活。这样一想起来,少华心里对赵美丽的怨恨减轻了不少。对她的态度也随之缓和了下来。
“老公,我回来还有一件事,就是想让你跟我一起走,离开这个地方。”看到少华态度已经不象刚才那么冷冰了,她才轻声的说道。
“你什么意思?让我跟你一走?往哪走?上哪去?我们现在都这样了,还能去哪里?都是你你把我坑的。别人是坑爹,你可好,坑起自己的丈夫来了。唉!”周少华长叹了一声说道。
“老公,出了这事,这里咱两是呆不下去了,我们两还不如出国呢。等到了国外,没有人认识咱,咱们两开始新的生活,你说好吗?”一听少华的口气有所缓和,赵美丽仿佛看到一丝希望,她急切的说道。
“出国?你想得美。先不说出国后怎么生活,能干什么,就说这出国的费用吧,你不是没听说过,就是去离咱最近的日本和韩国,一个人没有个十万八万的能出去吗?两个人加在一起最少也得二、三十万,我们两结婚这两年,工资都是你掌管,你心里还没数吗?别说二十万了,就是十万你去哪张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