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闷闷不乐低头不断猛灌酒的男人,心里也挺不好受。
索性默默的坐下后,也给自己倒上一杯金黄的烈酒,陪着墨天擎一块儿喝。
这么多年并肩作战,他们是生死与共的兄弟,是信任到可以将自己后背交给对方的生死之交,意愿里,舒情也是希望墨天擎能和谈净在一块儿的,但谈净已经结婚,看起来和那个男人感情稳定,真让她去棒打鸳鸯,她也做不到。
“我到底哪点儿不好了?”偏过头,满眼的苦恼之色,求助一般的看着舒情,如同孩子般坚持的等一个答案。
“……”一噎,半晌后,才幽幽道:“在喜欢你的人眼里,你哪儿哪儿都好,不喜欢你的人眼里,你哪儿哪儿都不好。”
听舒情这么一说,哼哧自嘲一笑,低头将剩余的酒一块儿倒入嘴里。
“行了,少喝点儿吧,不然受罪的还是你自己。”酒能解百愁这点,舒情一直不赞同,因为,喝酒的时候高兴爽快了,清醒后所要承受的,更痛苦。
顺着舒情的动作放下酒杯,但心情却仍旧闷闷的,脑子里不断闪现出谈净的脸,以及不断幻想着她此刻正和另外的男人呆在一起。
嫉妒,让他的心都变得扭曲,努力提醒自己不能沉沦,谈净不喜欢黑暗的他。
“行了,想聊什么我陪你,今晚陪你通宵畅聊。”男女大防这块不存在于他们这样的关系里,但毕竟是有男友的人,想了想,还是给贺灵均打了个电话,将情况实话实说。
电话那头,贺灵均挺介意的,也实话实说了自己的心情,“你们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就算关系再好,你也不是以前的你了。”
哪儿听不明白男友的拿下之意,扶额,看了一眼沙发上颓废的好友,嘀嘀咕咕极小声的说了一段话,惹来电话那头的贺灵均哈哈大笑,心情瞬间畅快愉悦了,逗着舒情打算让她再说一遍,毕竟大胆妩媚的女人难得这么羞涩。
“如果你继续得瑟下去,我想你会哭的。”最后几个字幽幽的,带着无形的威胁。
一噎,半晌无语,最后心不甘情不愿的挂了电话。
“得了便宜还卖乖。”挂了电话,忍不住啐了一口,随后朝着不远处的沙发团走去。
……
因为午饭异常的合胃口,言小亭愣是吃了晚饭,才让谈净主动给“请”走了。
离开时,还有些不舍,一步三回头。
总算送走了言小亭,回到客厅,看着男人岁月静好的坐在阳台上泡茶,动作行云流水,优雅清贵,如同一幅画,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这么晚了你还喝茶?”走到另一边坐下,接下谭景翊刚好给她倒的茶。
并没回答谈净,而是自己端起茶慢慢品了起来。
见男人不说话,谈净索性也安静下来,默默的品茶。
整个阳台上寂静一片,只有偶尔泡茶时发出的声响。
半小时后,谭景翊起身,伸手也将谈净给拉了起来,“该休息了。”
“刚喝了这么多茶,我还不想休息。”甩开谭景翊的手,往后退了几步。
视线落在谈净身上,眼里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喝这么多茶,本来就没打算让你休息……”
“谭景翊,你什么意思……”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还不等她有接下来的应对措施,只感觉天旋地转,旋即人已经被谭景翊给打横抱起,半空中身体没有着力点,加上男人提早就防着她了,愣是挣扎了半天,毫无用武之地。
心里突然有了奇怪的念头,明明莲涧都说她的悟性不错了,学的功夫也不错了,再努力几年时间都能够达到元婴阶段了,这放出去随随便便都是个武林高手了啊,可怎么每次和这个男人对抗,她都是弱势的一方呢。
这样想着,谈净已经打算等明天去莲涧里问问灵儿了。
一整晚,谈净如同男人说的那般,真的没能睡觉,迷迷糊糊即将睡过去又醒了,也结结实实尝到了这个男人疯狂起来时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劲儿了,简直不是人。
迷迷糊糊听到手机铃声,谈净愣是连抬一抬手指头的力气也没有,略微睁开眼睛,模糊间看见男人拿起她的手机接起了电话,然后简短的说了几个字后,挂断了电话。
……
赫兰会所
安静又敞亮的包厢,典型的欧式富贵风格,进口软绵的羊绒地毯加上奢华的水晶吊灯,以及长条形餐桌,都显示出了这处包厢的不凡。
长条形餐桌的两个尽头,分别坐着一人,同样的手工定制西装,穿在两个男人身上却显现出了他们各自的优势和气质,一个霸道俊美,一个清贵儒雅,怎么看,这两个男人都是他们各自“领域”的代表者。
“叫我来,不会就是要我们这么一直对看到次日吧。”刀叉碰撞骨瓷的清脆声响,打破了诡异的沉闷气氛,一道淡淡的男音清冷响起,语调一字一顿,吐字清晰。
另一头,刀削般硬朗霸气的脸上露出冷意,眼神满是讥笑,“这么一会儿就没耐性了,你也不过如此。”
丝毫不在意的拿起刀叉,摆这么多吃的难道是给他看的,可他都饿了,虽然有些嫌弃,也不知道干不干净,但他饿了,先填饱肚子再想其他吧。
墨天擎也不是一般人,虽说被无视,可他也没动怒,从这个男人来赴约,他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明白,男人之间的直觉是很敏锐的,这个世上,他知道且忌惮的人,一只手都数不出来,可见到谈净的这个丈夫后,他却有种棘手的感觉,下意识的将他列为了那一只手上的人。
低头,也开始吃起来。
四十分钟后,两人陆续放下刀叉。
“你是洋人?”谭景翊突然出声。
“从小生活在国外。”顿了顿,随口答了一句。
“哦。”点点头,又接着道了句,“那就是半洋不土人。”
“……没想到你耍嘴皮子这么利害。”同样眼神也赤果果的袒露:表里不一的臭男人,跟他得到的他的资料可大不相同。
点了点头,直接承认了,“一般。”
“行了,我不想跟你耍嘴皮子,关于你和谈净之间的婚姻,我想跟你谈谈。”脸上的平静都有些装不下去了,墨天擎不擅聊天,很多时候他都喜欢直接动手,不如意的都捏死,哪像这个男人,滑不溜秋,才聊几句,他就被他给堵得心头烦了,惹不住都想动手直接弄死这个臭男人了。
仍旧不咸不淡的眼神,云淡风轻,反正情绪没受到墨天擎的丝毫影响,不紧不慢的抬头看着墨天擎,一字一顿从嘴里吐出,“你……算哪颗葱?”
“你别太过分。”砰的一声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因为生气,厚实木绝对质量保证的长条桌都猛烈的晃动了几下,似乎随时都会散架。
看着眼前的桌子,谭景翊的手不紧不慢的放到长条桌的两边,晃动的厉害的长桌,慢慢平稳下来,而后才继续道:“过分什么,我是被你邀请来的。”
“好了,不跟你耍嘴皮子,你和谈净没有感情基础,你知道我跟她的过往吗?”双眸直直看着谭景翊,他就不信这个男人的心这么大,能够不介意自己的妻子跟别的男人有过一段。
“我跟她是现在和以后,以前关我什么事?”略微挑眉,谭景翊直直的道。
墨天擎眼里露出笑,“你果然和谈净的感情并不深。”送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谭景翊,似乎都变得顺眼一些了。
“谁告诉你我和谈净感情不深的?”他和谈净是细水长流的感情,并非那种轰轰烈烈要死要活的,他们在一起很温馨,彼此在一起不管走到哪儿都是家,那张心灵上的契合,是谁都无法替代的,倒是这个请自己过来的男人,脑子有病或者烧糊涂了吧。
听着谭景翊的反问,心里满意,这男人总算问了句点儿上的话了,略微得意道:“如果你深爱他,就会在意她的全部,无论是过往曾经还是未来,如果你没掌握她所有的事情,就算你们在一起了,也并不完整,而我刚才问你,你毫不在意她的以前,这说明你心虚,你不敢探究,或者说,你根本没机会知道她的以前……”
“这给你。”突然手一晃,另一边尽头的墨天擎只感觉眼前一花,猛地抬手,下意识侧身,躲开了那扔过来的东西。
沉闷的声响,东西掉落在低叹上。
“贪生怕死。”简短四个字,总结了对面男人刚才的举动。
低头,看着地上的小瓷瓶,眼里闪过一抹古怪和尴尬,但很快恢复过来,做他们这行的,事事小心谨慎这是必要的,否则,丢命的几率绝对暴增;这么一想,安慰好了自己的内心,抬起头来面对谭景翊,心里也好受了。
“我们是对立方,谁知道你会不会对老子下黑手。”说这话的时候连老子这样的字样儿都飙出来,显然心里还有些古怪的。
“……”没有回答,低头端起旁边的水喝了一口。
伸脚踢了踢地上的小瓶儿,大概三十秒后确定瓶子没问题,才从包里拿了一只手套,慢吞吞的躬身将瓶子捡了起来,坐下后又抬头看向条桌尽头的谭景翊,“这什么?”
“治病。”简短两个字回复了墨天擎。
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十秒后,眼神微眯,一股杀气流泻而出,顿时弥散开来,整个包厢内气氛变得极具危险,一触即发。
“你才有病。”几个字,几乎是从牙齿缝中出来了。
“行了,叫我来干什么,没事我得回去了,不然谈净醒了饿了没饭吃。”这算是来到这里后,谭景翊说的最长也是最耐心的一段话了,说到谈净的时候,眼里情不自禁流露出满足又愉悦的笑容,更是刺激到了墨天擎,连带着这句话里让人回味的字眼儿,让墨天擎有些控制不住心里的杀意。
……
等谈净真正清醒过来,下床拉开窗帘,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脑子逐渐恢复思绪,嘴角也逐渐变得僵硬。
迅速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竟然已经是第三天的清晨。
她不记得那个疯狂的男人累了她多久,反正她这一觉睡得很沉,迷迷糊糊间醒了几次又睡了过去,精神状态完全不受她掌控。
猛地,眼睛里突然迸射出犀利的冷光,她虽然很累,但自制力也一向很强,如果想要清醒过来绝对不难,忍着疲倦她也不会睡到这个时间,唯一的可能,就是谭景翊对她动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