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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六章 花卉姑娘(一更)
  因为不用去镇上,所以不需要去得太早,因此,第二天林康才发动父母一起扒玉米衣。
  三十多根玉米,一家三口很快便扒完了。刘翠花将玉米放到水里清洗,林康和林大山父子则是将先前卖野菜汤时用的的炉子搬上驴车,又将之前煮野菜汤的锅子洗刷干净添上清水,准备用来煮玉米。
  等林慧娘也到了,准备妥当的林康便赶着车和林慧娘一起出了门。
  为了节约时间,出门后走了一段路,林慧娘便点着了炉子,他们刚到县城,玉米便煮熟了,现在天热,也不怕玉米凉了,林慧娘便熄了火。
  他们进城到林康时常摆摊的街道之间,煮玉米清新而浓郁的香气勾起了所经之处行人腹中的馋虫,有些人馋的受不了了,便叫住兄妹两人,问:“这是煮的玉米?怎么这么香?”
  林慧娘便笑着回道:“嫩玉米煮来吃特别香,也特别好吃。”
  这人自然而然地问她玉米卖不卖,价钱几何,听了林慧娘“整根五钱一根,一截两钱”的话,大多数人便退却了。
  他们虽然在县城中居住,却并不怎么富裕,两钱一截玉米,足够他们买一块鸡蛋煎饼了。煎饼虽然食量大的会吃不饱,但对于不怎么出大力的老幼、妇人来说,足以果腹。
  而换成这玉米虽然玉米非常香,但这么小小一截根本吃不饱,多的是舍不得买这种奢侈品来吃的百姓。
  对此,林慧娘也不失望。因为她本来就没把主要顾客放在县城的普通百姓身上,她想宰的,是县衙的衙役们。衙役们每月都有俸禄,虽然也不太多,但他们能买得起杏子酱和桃干杏脯,比之更便宜的煮玉米,他们更没有买不起的道理。
  况且,煮玉米虽然有些甜,但并不像水果那样甜,即使是不喜欢甜食的也能接受。
  不过在去县衙之前,他们还是卖出去了一些玉米的。
  林慧娘也如愿见到了那个林康心仪的姑娘。
  一开始林慧娘是不知道的,还是林康趁那姑娘不注意,小声跟林慧娘说了,林慧娘这才悄悄打量起她。
  林康说这姑娘长得好,并不是夸张之辞,这姑娘的确生的挺好。鹅蛋脸樱桃嘴,一双黛眉弯又弯,一双杏眼圆又亮,是一副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长相。她皮肤又白又滑,身量苗条腰肢纤细,在普通人家来说,也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了。
  这会儿她的饼还没做好,林慧娘便一边做饼一边跟她唠家常:“你叫什么名字啊?长得这么好看,求亲的人一定踏破家门了吧?”
  这种事有些私密,实在不是初见的人能说的,但林慧娘虽然长得没有多美,但耐不住能让人生不起戒心来,更何况她笑得又和善,那姑娘便红着脸回道:“我姓花,单名一个卉字。还没有人说亲。”
  “hui?哪个hui啊?”林慧娘又问。
  “是花卉的卉。”
  “哇,这个名字好啊。不过好巧,我也叫hui,只是我叫慧娘,和你也不是同一个字。”林慧娘笑道。
  被林慧娘这么一说,花卉也觉得有些巧,她弯了弯眼睛,笑道:“真的好巧啊。”
  “我家的煎饼好不好吃呀?”林慧娘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得色。
  花卉点点头,“好吃的。自从我娘买了一回回家,之后我便时常过来买。慧娘,我是第一次见你,这是你家的生意吗?”
  “对啊,这是我堂哥的生意,今天新增了煮玉米,我来帮帮忙。你要尝尝吗?味道很好的。”说着,林慧娘用勺子捞了一截玉米递到花卉面前。
  花卉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不吃的。”
  “没关系,看着咱俩这么有缘的份儿上,这是我请你的。”
  林慧娘再三坚持,她转头去看老板林康,见林康也红着脸说是请她的,花卉只好红着脸接了过来。
  “你快尝尝,看喜不喜欢。”这两个人都红着脸,宛如早恋中学生的模样看得林慧娘心里觉得好笑,不过为了这两人的面子,她还是只在心里偷笑了两下,脸上并没有表露出来。
  花卉低头咬了一小口,入口的甜香让她惊喜地睁大了一双圆又大的杏眼,看着更可爱了。
  “好吃!”她点头道。
  林慧娘笑道:“其实刚煮出来的最香了,这个有些放凉了。”两人说着话,花卉的煎饼也做好了,林慧娘给她包好,又说了几句,花卉便离开了。
  等花卉的身影淹没在人群之中,林康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见状,林慧娘笑道:“三哥,好看吗?”
  林康呆呆点头。
  林慧娘好笑地摇了摇头。
  林康回过神来,嗫嚅着问道:“大丫头,你觉得她怎么样啊?”
  “看上去是个单纯的小姑娘,人也长得很可爱。三哥你眼光挺高的嘛!”
  林康红着脸嘿嘿傻笑了两声。
  他笑完,才问道:“大丫头,那我该怎么做啊?”
  “嗯”林慧娘想了想,说道:“慢慢来吧。既然她经常来,那我多来几次,和她更熟悉一些,等我不来了,你也可以和她搭上几句话。剩下的么,也得慢慢来才是。人家一个县城的姑娘,长得又好,咱们乡下的穷人家这是高攀了,你得格外用心,并且让花姑娘的家人相信她嫁给你不会吃苦才行。”
  林慧娘一番话,让林康的情绪起伏了一番,听到最后,他信心满满地说道:“我一定不会让她吃苦的!”
  “话谁都会说,但靠得住的是实际行动。”林慧娘说完,又安慰了林康一番:“三哥,你好好加油吧!”
  林康重重点头。
  又有人过来买煎饼,林慧娘看了眼还没从情绪里出来的林康,自己问了那人有没有不吃的,得到答案之后便开始做。
  期间,玉米也卖出了一根整的和四截一小块的,共赚了十三钱。
  见时间不早了,做完最后一个饼,林康便略略收拢了一下东西,赶车去了县衙。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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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七章 卖玉米(二更)
  林慧娘想着宰衙役们,衙役们的表现也果真没有让她失望。
  到县衙外,她便见煮玉米的锅子上的锅盖掀开放到一边,见到她居然也来了,守在县衙门口的衙役惊讶地道:“林姑娘今天也来了?可是又做出了什么新鲜吃食?”
  因为之前几次林慧娘跟着林康一同前来,无一不是带着她新做出的吃食,之前有杏脯、杏子酱、桃干,现在又有了什么?
  林慧娘笑道:“对啊,是有一种新鲜吃食,名叫煮玉米,香甜鲜嫩,再好吃不过。差大哥要不要尝一尝?”
  在门口当值的这两个衙役,正巧都是还未成家的,不用养家糊口,自然能有闲钱买些吃食解解馋,这会儿见林慧娘肯定地答了,便好奇地凑了上来,“煮玉米?玉米还能煮着吃?”
  “当然能煮,只是要嫩玉米才行,老玉米嚼起来费劲儿不说还不好吃。”
  “你先给我来一块尝尝。”年轻的衙役说着,又想起了以前林慧娘那有些高的价钱,他又问道:“这玉米不会也几十钱吧?”
  林慧娘好笑,“不会。整根的五钱,一截的两钱。”
  “哦哦哦,可真是便宜啊!”衙役感叹道。
  他倒是忘了,这个定价其实也不便宜,毕竟煮玉米不是什么能填饱肚子的正经饭食,两钱一小块是真的贵。只是他脑子里先前被林慧娘三十钱的定价先入为主,先前买了这样贵的东西,这会儿见玉米只要区区几钱,自然觉得便宜。
  林慧娘也知道他的心理,她也没觉得自己这样宰大户不妥当,她只说道:“是的吧,这嫩玉米不贵了。况且,百姓种玉米都是等成熟后才掰下来,这嫩玉米掰下来,减了他们日后的口粮,我们从村民们手中买来玉米也没少花钱呢。”
  衙役颇为认同地点点头,“那这样一来卖的贵些也是应当的。”
  真上道!林慧娘在心里夸了一句,面上顺着点点头,“就是这样。”
  衙役吃到新鲜的嫩玉米,也被这种口感迷住了,他一边大口吃着,对林慧娘说道:“你先给我包起来三根,待我回家时再带走。”一边招呼同僚:“快来快来,当真是十分美味!”
  这两人关系很好,彼此也经常叫上对方在县里吃吃喝喝,因此这会儿听到同伴的呼声,还守在门口的那个衙役当即便小跑着过来,“这个煮玉米当真好吃,你快买来尝尝。”
  因着两人时常搭伙在外买些吃食,因此两人都对对方的评价很是信任,听同伴说煮玉米好吃,这人也不犹豫,直接要了一整根。
  他接过林慧娘递过来的整根玉米张大嘴就是一咬,随后和同伴一样连连点头,同样是被煮玉米的美味折服了。
  两人一人要了几根,随着越来越到吃午饭的时间,出来的衙役渐渐增多,锅里的煮玉米也越卖越多,手头紧的舍不得买整根来吃,便花上两钱买一块尝尝,手头富裕的,更是几根几根的买。
  到后来,更是吸引了钟萃玟过来。
  接过林慧娘递上来的一块煮玉米,钟萃玟斯地咬了一口,随后点头称赞了一句,又问道:“这玉米虽然着实美味,但玉米到底是百姓秋冬的口粮,寻常百姓虽然也种玉米,但想来是不舍得掰了嫩的煮来吃的。”
  对此,林慧娘暂时也没什么好办法,她总不能让百姓为了吃嫩玉米,就把麦子减少,多种玉米。玉米磨成面也能吃,但到底没有小麦磨成的面粉符合百姓的口味。
  “话虽这么讲,但是掰一两根解个馋还是可以的。”
  她以前在乡下,见的老乡们都是这样做的。
  老乡们每年都会种植玉米、黄豆、花生,玉米晒干后大多被卖给收粮食的,有些人家会留出来一些磨成面,或者是打成糁子煮汤喝。干黄豆同样,花生的吃法倒是多一些,还可以用油炸了吃。
  而这三样老乡们每年也都会趁着玉米还嫩掰一点自家煮着吃,黄豆和花生则是摘下来毛豆荚、刨一点嫩花生,洗干净后同样放锅里煮来吃。
  虽然不能当正经饭来吃,但却是个不错的零嘴。
  听了林慧娘的话,钟萃玟沉默着点头,“林姑娘言之有理。”
  林慧娘但笑不语。
  钟萃玟买了几根玉米,想到好友远在帝京吃不到这样好吃的食物,他心情大好地咬了一口。
  兄妹两人的生意非常好,两人离开之前,还有衙役嘱咐他们明天也要煮玉米,两人本来就有这种想法,当然应好。
  林慧娘回到家,等她洗了洗脸在树下坐下来,在家的钱氏这才八卦地问道:“你可见到康心仪的姑娘了?”
  “见到了。那姑娘叫花卉,长得是真的好看,还白,小腰也细,看起来也是比较单纯的小姑娘。”
  钱氏笑着看了她一眼,“看来大妹你和花姑娘有话聊?”
  林慧娘喝了口凉白开,“她一开始有点拘束,但是我用和她同名当话题,她就放开了些。我再跟着三哥去几次,之后就让三哥自己去追媳妇儿。”
  她说完,就见林丽娘正托着小脸严肃地盯着她看,林慧娘突然有些教坏小孩子的心虚。
  “阿丽,你这么看我做什么?”她问。
  “我也想看三嫂嫂。”
  林慧娘一口应下,“行,那明天你跟我一起去。”
  “二妹会不会碍事?”
  “她能碍什么事儿?到时候我还得让她削土豆皮呢。”林慧娘说着,又问林丽娘:“明天让你削土豆皮你愿不愿意?”
  林丽娘重重点头。不过是削土豆皮罢了,能比得上见三嫂嫂和县城重要?
  林慧娘说着,也想起来家里这两个小家伙都还没怎么出过家门,她想了想,问玩泥巴的林安:“二郎,你想不想去县城玩儿呀?”
  “想!”听到去县城玩儿,林安当即丢下了泥巴,小跑着到了林慧娘身边,眨巴着一双大眼睛问道:“姐姐,你要带二郎去县城玩儿吗?”
  顶着钱氏有些不赞同的眼神,林慧娘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