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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罗喝得半醉,看人的眼神都不大好了。起初,她嚷着屋里有两个宇智波斑,后来则变成了有五个宇智波斑;等饭罢,村长要招呼几位忍者休息时,这个数目则翻成了十个。
  “怎么满屋子里都是斑?”沙罗立在墙角,用戒备的眼神盯着面前,“到处跑来跑去,不像话!”
  斑:……
  沙罗酒量不好,却还爱逞强喝酒,这是随了柱间么?
  村长一家倒是很乐得看到这副模样,大概是觉得客人喝的大醉,是对他们自家酿酒的褒奖。村长的妻女一道收拾碗碟锅盏的时候,村长便对三个忍者说:“我们的屋子小,只有两间卧室。请问忍者大人们打算怎么分着房间睡?”
  只有两间卧室,而有三个住客。那注定有两个人要同睡一间。
  下一刻,斑与泉奈两兄弟几乎是同时张口说——
  “让沙罗单独一间吧。”斑说。
  “叫千手的自己待着去!”泉奈说。
  兄弟二人说罢了,不动声色地彼此对视一眼。泉奈勾了勾唇角,低声说:“斑哥,你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千手一族的家伙肯定暗藏祸心,决不能让他和我们同住一屋,省得打起来。”
  斑: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斑说。
  站在角落里的沙罗挠了挠头,困惑地说:“一共只有两间卧室,分别给了我和邪恶的宇智波,那村长大叔你呢?还有你的妻女呢?”
  村长和善地说:“客人要紧,客人住卧室就行,卧室干净些。我和老婆、女儿今晚在地炉边挤一挤就行了。我们世代居住山里,习惯了。”
  沙罗一听,立刻说:“那怎么行!我可不能霸占别人的房间!”说完了,她就拍了拍身侧的一支扫帚,说,“斑,今天我就屈尊和你们这两个邪恶的宇智波一起住吧。记住了,千手和宇智波可是签订了契约的,要是打起来,那便是宇智波违约!”
  她豪气地说完,又眯了眯眼,弯下腰盯着那支扫帚,迷茫地问:“斑,你怎么不说话啊?斑,你变得好矮……”
  宇智波斑:……
  一听沙罗想要和他们睡一间,泉奈立刻警惕非常:“沙罗,你不会是想偷偷耍花招吧?我和斑哥都在这里,你不会是我们两个人的对手。”
  沙罗有些困惑:“泉奈,我有这么可怕吗?”
  泉奈被她挑衅了一下,立刻恼了起来:“我何时怕过你?你和我之间,向来是我赢得多吧?算了,反正你也动不了我们。只不过是一晚上而已,那就将就一下吧。”
  斑:……
  宇智波斑那墨色的眼底,有了一层很淡的复杂之情。泉奈见了,只以为兄长不喜卧榻之侧有敌人靠近,因此对沙罗更是戒备。
  分卧室的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村长一家一间,三位忍者一间。村长的妻子烧了点热水,请大家分别去沐浴清洗。洗澡是分开洗的,倒也没出什么大事。等到了该入睡的时候,问题就来了——
  村长女儿的卧室很狭窄,其实只有三四叠那么大,三个成年人恰好能并排躺下,就如挤挤挨挨塞在货架上的三条鱼似的。泉奈用发带在地上分割了界限,可这也扛不住三人其实几乎是毗邻而睡的事实。
  “这可怎么行?万一沙罗半夜拿起了苦无,岂不危险?”泉奈盯着狭窄的屋子,倍感头疼,也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冲动答应了沙罗的要求。
  “我来睡在中间吧。”斑说,“我不至于连身旁人拿起了武器都毫无知觉。”
  就在这时,纸门被推开了,洗完了澡的沙罗抱着一叠外衣踏进来了。因为外出不便,她没有更换寝衣,还是白天时的那一身,银色的柔软发丝被水浸得半湿,粘在被热气熏得绯红的肌肤之上。
  泉奈抬起头,就看见了她沾着水珠的面庞。大概是因为醉酒,沙罗看起来没有平常那么不饶人又凶巴巴了,反倒多添了一分安静温和。
  这一瞬,泉奈心底忽而有了几分古怪的感觉。
  ——沙罗这家伙,洗了个澡,似乎就变得更…更像女人了。
  沙罗……真的是男子吗?
  是的吧?扉间可是常以“我弟弟”来称呼沙罗。没道理连亲生兄长都记错性别吧?
  没错,该死的千手扉间都说沙罗是弟弟,那沙罗就一定是个男人。
  这样想着,泉奈放下了心中的别扭,大大方方地把沙罗当做男人来对待了。
  沙罗拿毛巾擦着头发,她在门外就听到了兄弟二人的商议,此刻,她不由露出了不屑的表情:“你们是不是想太多了?怎么看都应该是我感到害怕吧?我都不怕,你们就紧张成这副模样了。泉奈,胆小鬼,哈哈哈——”
  她洗了热水澡,头脑稍微清醒了点儿,不过性格还是张狂得很。
  “我这是合理的戒备,谁让千手一族如此狡诈?”泉奈想起自家大哥被千手柱间蒙得团团转,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很想如过去一样,直接上来就给沙罗一刀,或者干脆出门去和沙罗打个痛快,但无奈两族签订了契约在前,决不可再以兵刃相对。
  就在泉奈磨牙之际,他瞥见地上有个枕头。下一刻,他抄起枕头,给沙罗来了个蒙面一击:“这枕头舒不舒服?!你试试看吧,沙罗!”
  沙罗:?
  她都快被宇智波泉奈这一记枕头给拍傻了!
  “泉奈,你——”她恼怒起来,也抄起了枕头,二话不说,就往泉奈的脑袋上拍。两个洗完了澡的忍者在狭小的屋子里用枕头互相殴打着,你给我一下天灵醍醐盖,我给你一招正义破颜拳。没一会儿,二人就把地上的被团踩得一片凌乱。
  “邪恶的宇智波!”
  “心思狡诈的千手!”
  “红眼兔子妖怪!”
  “红眼妖怪?可你的瞳色不也是红色吗?沙罗!笨蛋水怪河童!”
  “哈?我是水怪,你是什么?你是火男吗?!还是火锅火?!”
  在旁目睹了一切的斑:……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再闹了。”斑压沉了嗓音,斥道,“你们是十二岁的小鬼吗?竟然还在做这种幼稚的事情。”
  泉奈和沙罗正用枕头打的不可开交,听到斑的话,两个人相继停了手。泉奈丢下枕头,在最右边的被褥里躺下,背朝向斑;沙罗则窝进了最左边的被团里,也气哼哼地把背朝向了斑。
  他们两人躺下了,终于可以安静休息了。斑扫了一眼沙罗的背影,将烛台的火焰吹熄。等他躺到被褥中,听到身旁两人的呼吸声,他忽而有种微妙的感觉——
  他与弟弟躺在一起,也与敌人躺在一起。不曾拔刀相对,也没有眼泪和鲜血。就这样吵吵闹闹,似乎……滋味也很不错。
  除了柱间之外,他还从未与哪个千手的族人如此和平地相处过。
  一片黑暗中,斑听见身旁沙罗的被窝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沙罗带着没消散的酒气与热意陡然凑近了他的身旁。距离之近,她几乎是枕在了斑的脑袋边上,一转头就能与他额头碰额头。
  “做…什么?”斑皱眉,心底有些烦躁。
  沙罗是个女子,这是只有他知道的秘密。她这样凑过来,实在是不合适。可泉奈在此,他也不能直说。
  偏偏沙罗是个毫无自觉、大大咧咧的人,她在被窝里冷笑了一声,说:“斑,把你的忍猫叫来,给本大爷摸摸。”
  斑:……
  这都几点了?!你能不能老实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