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刻不容缓,却又无计可施。
苏皓辰摇着脑袋,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棘手的事情。如果稍有不合适,怕是要赔上后半生的日子了。
徐室长只是个传话的人,说完之后就走了。他也没有义务再做什么,后续的事会有专门的法务人员联系苏皓辰。
星耀公司里专门养了一群法务人员,就是为了在和其他公司的法律较量上不落下风,转过头也会对付些不听话的职员。
郭安说:“皓辰,如果要和公司打官司,无异于以卵击石,会对你的名声产生不少的负面影响。”
现在苏皓辰虽然已经名声狼藉,可是架不住再来这么一击,犹如屋漏偏逢连夜雨,眼看这房子就要塌了。
郭安继续说:“公司只是为了出这口气,不如你赔些钱出来,落得一个体面的解约,不至于闹上法庭失了颜面和名声啊。”
“郭哥,凭我现在经济状况,哪能拿得出七位数的违约金啊!”
苏皓辰上次陷入舆论风波之后,几乎拿了所有的钱去赔偿商家的代言损失,已经沦落到了卖车卖房的地步。
之后化名“白辰”发的第一张专辑,倒是收益颇丰,可和以前相比还是远远不够看。
苏皓辰的自尊心强,又不愿意接受女朋友的助力,经济状况自然没有大的提升,更别说现在突然拿出这么大一笔违约金了。
“你是没有,但是洛晚……”
郭安说了一半,突然止住了,他也了解苏皓辰的性子,知道不能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皓辰,有时候人不能钻这个死理。适当的变通下,未尝不是个好的出路,这点钱对于洛晚晴来说不算什么,你就低低头借一借,这道坎就度过去了。”
“郭哥,就算是之前的艰难时候,我也不会开这个口的,何况是现在!”
郭安还想劝说什么,却被苏皓辰打断说:“那个程琳带的新人叫什么,他今天在不在公司里?”
“那个新人叫安勋,安逸的“安”,世代功勋的“勋”。”
由于程琳常带着他出入公司,郭安对这个新人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现在形势不同了,安勋青云直上,前途一片大好。
直接取代了之前尹溪在公司里地位,也成为新的枕边人。
“安勋最近常来公司,因为有纽约时装周的行程在即,他的服装师挑选了几套高定礼服,近日都陆续的空运来了。
他的资历虽不够,可架不住有人花了心思弄了个品牌方邀请。所以安勋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对待,生怕辜负了这次机会。”
郭安笑说,“不出意外,现在应该在试穿礼服吧。”
“那正好,真是天助我也。”苏皓辰对经纪人说,“郭哥,麻烦你现在带我去找安勋,事情还要从他那儿着手。”
“好吧。”郭安点点头,他见劝说不了,也只有由着他去了。
随后却又忍不住提醒说,“安勋这个人与其他新人不同,眼光狡诈,远远胜于尹溪,和他打交道一定要小心。”
郭安看人的眼光一向极准,他都这么说了,肯定不会错到哪儿去。
看来这个安勋要比想象中难对付,苏皓辰不由打起了心神,更加谨慎的思索着之后见面的措辞。
在星耀公司,是等级分明的制度和格外物化的规定,每个明星的待遇好坏,均和所能赚取的利益多少挂钩。
就算是试衣间这样的隐私场所,都是要归为待遇中的一类。
安勋进入公司不久,可是他懂眼色的依附于程琳,在公司内的地位节节攀升,已经可以和当红的流量小声相提并论。
他也可以用高等规额的试衣间,当然没有人会说一个“不”字。
苏皓辰进去的时候,他正穿着一件细格条纹的套装,西装上的条纹尽显低调的英伦风,如如般的雕刻脸庞棱角分明。
棕色布洛克皮鞋显得他本人更加优雅俊逸,而西装上的胸针使安勋看起来少了几分冷峻,多了些果敢坚毅的贵族气质。
安勋阻止了服装师的帮助,自己对着镜子整理了下领带。
然后满意的看着镜子中那个西装革履的人,对比着以前的西装点了点头,“我觉得这一身比较衬托气质,很不错。”
他的服装师和化妆师都没有作声,因为可巧以前她们也都跟过苏皓辰。
之前还只是在网上看到消息,还不是真假,这下子陡然见到真人,一下子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安勋听到有人进来了,一开始还以为是工作人员,没有在意,见气氛不寻常,才回头看了一眼。
“你是……苏皓辰……前辈!”
安勋果然是老道的多,就算是面对这种突然出现的“假死”人物,也不感到惊奇失色,反而能安然称呼一声。
而且就算苏皓辰现在处境堪忧,地位一落千丈,安勋还是遵从了行内的出道辈分,本分的称呼了一声“前辈”。
安勋向来时会看眼色的人,还不等苏皓辰说什么,当即就把几个服装师和化妆师打发出去了。
苏皓辰微微一笑,也让经纪人郭安出去了。
此时化妆室内就剩下了两人,可是气氛不见缓解,仍旧是凝重严肃。仿若是两人素不相识的人,突然变得剑拔弩张。
安勋先开口说:“还要恭喜前辈喜提热搜第一,看现在的热度,没有个两三天是过不去了,恐怕是要常驻了。”
“你很会说玩笑话,不愧是程总监带出来的艺人。同样的风趣优雅,能解闷逗人,怪不得惹别人喜欢。”
“前辈现在和公司僵持,即将面临的是声名尽扫、负债累累。不去找高层们周转缓和,怎么却专门来找我?”
“因为找你更加有用啊,你一个人的体贴,抵得过旁人百倍。”
安勋见两次口舌交战,不仅没有占到半分便宜,反而遭到他数落私事,心下不由得恼怒。
可是他表面沉稳,攥了下手掌,继续讽刺,“前辈,你我都是一样的,谁有资格说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