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声音虽轻，可是其中的话语却让夏如雪不寒而栗。
这种东西上了瘾，戒掉极难，一旦沾上恐怕连半条命都没了。现在x居然要给洛晚晴注射，无异于要毁了一个美貌动人的年轻女孩子。
就算是以后放了洛晚晴，她凭借超强的意志力能戒掉，可其中的痛苦和折磨又怎么可能是常人所忍受的。
如果是以前，夏如雪对这个东西只是恐惧，不会有这么多的认知。
可是当她接受暗影训练的第一天，就和其他的新人一同被召集到广场上，亲眼看到了那幕终生难以忘怀的情景。
那是个背叛了暗影组织的成员，所有的新人都要注视着他，目睹被惩处死刑的全部场景，以此来上第一课。
——永远不要背叛暗影组织，否则下场只有一个“死”字。
直到现在，夏如雪还对那天的过程历历在目。连阴沉的雨天，众人云集却不喧闹的站姿……种种记得清清楚楚，像是镌刻进了她的脑海一般。
看着那个叛徒被押着跪在广场中央，然后强行注射了过量的透明粉末，从一开始的抽搐瘫倒在地，到最后青筋迸出，口吐白沫而死。
其中由生到死的过程不到20分钟，却给众人的心目中打下了深深恐惧的烙印。那张倒在地上狰狞诡异的面容，成了所有新人那晚的噩梦。
正因为见识过，夏如雪对那种东西更加害怕，就像阴影似的留在心间，挥之不去。
只是他从未对别人说过这件事，连x也没有提起过，担心那样会显得自己懦弱胆小，从而喜欢的人被觉得无用。
但是夏如雪怎么也没想到，现在x居然会用这种方法逼迫一个女孩子，心灵着实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看向x的眼神中少了几分柔情，多了些意味不明的复杂感受。
x继续刚想阐述下一步的计划，觉得夏如雪的反应不对，没有附和也没有吭声，略想一想就明白了几分。
夏如雪和洛晚晴两人年龄相当，又都是颜值不低、爱好美貌的女人，看到难免有惺惺相惜的感觉。陡然要用阴毒的方法逼迫洛晚晴，她恐怕也会产生惋惜的感情。
可是这种感情，放在半年前还好，经历了暗影组织的训练后，居然还会有这种多余的想法，x真是觉得失望极了。
他冷笑着问：“听到我用这种方法对付洛晚晴，你不忍心了？”
夏如雪听出了话中不满的语气，那刺穿了心事的眼眸让人生出寒意。她紧张的挺直身材，随后平静的应答说：“我没有。”
“你明明有！”x毫不犹豫厉声打断她，声音提高了一个度。
x厉声斥责说：“你别忘了当初是谁，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了你，不然你怎么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翅膀硬了想胡乱忖度，也要看看自己够不够资格！”
强忍住怒意，白奕飞知道现在不是发脾气闹内讧的时候。刚才采取柔和措施，已经和洛晚晴浪费了不少时间。
现在务必要一击即中，用威逼强硬的方法将洛晚晴拿下，同时迫使她在股权转让书上签字，不容有失。
正是因为如此，白奕飞才会采取这种极端的方式。如非必要的形势所迫，他也不愿意直接仇对这位前未婚妻。
但是现在夏如雪的态度着实让他恼怒，为了一个曾经有旧怨的人，而产生了多余的怜悯，甚至开始怀疑起他的计划。
x想了想，将玻璃针筒和那一小罐透明白色的粉末，都塞到了夏如雪的手中。
“既然不忍心，我偏要你亲手去做，我要亲眼看着你把白粉注射到洛晚晴体内，好好练练你的性子！”
x一开始寄希望于她，就是想当做颗有用的棋子多加利用。
现在却突然发现手里的刀钝了，不如从前锋利，连普通的木块花草都斩不了，自然要仔细磨上一番。
夏如雪睁大眼睛惊恐的看着他，像是以前从未见过这个人一样。拿着两样东西的手微微颤抖，恨不得一块儿都丢出去。
他明知道这件事对于自己勉强，却一点儿都不曾考虑过，只是为了满足私心而强行逼迫，用来当做证明，考验下属表示对他的忠心。
他对自己，就没有一点点除了命令之外的感情吗？
夏如雪的上下唇颤抖，犹如处在寒冬数九的天地中，只感觉得到遍体寒冷，五脏中的一点暖意犹自挣扎的燃着。
在x那双幽黑深邃眼眸的注视下，夏如雪垂下头，似投降一般低声道：“我做不来。”
x背着手瞧着她，冷笑说：“呵，你做不来？”
“真是让人迷失了心智，连最基本的东西都不会了，当初在暗影训练里学的都还给老师了吗？下一步，你是不是要连怎么拿刀都不会了？”
夏如雪咬着唇不说话，她的内心激烈的纠结着，如一锅烧烫的开水沸腾不安。
是不顾一切，抛弃所有顾虑按x说的做。为了博取心上人的喜欢，去亲手毁掉一个年华正好的女孩子……
还是违背x的意愿，不受对他感情的困扰，求一个自己的良心安定。
夏如雪紧紧蹙眉，她的内心已经做出了答案，可是却不敢说出来。她怕弄巧成拙，怕x会翻脸无情。
可是虽然不说，这种沉默更让x恼怒崩溃！
不是一次，在洛晚晴身上栽倒不是一次了！现在连他培养的下属也是重蹈覆辙，例外的对她心软，甚至公开的违抗命令！
他上辈子是欠了这个女人的钱，所以这辈子遇到她来讨债吗！
x脸上戴着面具，像是一层厚厚的防护遮挡着心中翻滚的情感。即使是近在咫尺的夏如雪，也因为心思紊乱猜不到他在想些什么。
突然，x紧紧拉着她的胳臂，“你既然下不了手，那我就给你做个示范，好好的教教你！”
话音刚落，就强行扯着夏如雪进了房间，反手“嘭”的一声关上门。
声音震得正在装睡的洛晚晴耳膜一响，身子微不可察的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