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白清蘅一挥官袍,端端正正地下跪。
御书房内沉默了片刻。
白清蘅抬头往上看了一眼。
庆帝抖了抖身子,像是秋天里树上硕果仅存的一片树叶,他瘪着嘴:“爱卿啊……朕也不是想凶你。但你光天化日之下,让小七被只老鼠咬到大街上去,实在是,实在是……”
庆帝咬了咬牙,憋出两个字:“过分。”
白清蘅一直默不作声,等他说完,才道:“皇上教训的是,是清蘅思虑不周。”
他认错这般爽快,庆帝反而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又听白清蘅继续微笑道:“微臣此举确实不妥,有损皇室颜面。微臣会痛定思痛,护卫皇室威严。”
京兆尹轻飘飘地来,又轻飘飘地离开,只剩下庆帝和小顺子面面相觑。
庆帝看了看院子外面的树,又看了看桌上的玉玺,半晌,才道:“小顺子啊,朕可不可以当没有小七这个儿子……”
……
……
白清蘅回到府上的时候,只见火光冲天,黑烟遍布。
他皱了皱眉,抓着一脸焦急的刘伯问道:“怎么回事?”
祁渊又在刷什么花样?
刘伯讪讪的笑了一声:“那个,大人,七王爷也是一片好意,想要亲自下厨给您做点东西,结果……”
结果东西没能做成,小厨房倒是成功被他炸了。
几个下人连忙抱着水去救火,角落里有个黑不溜秋的黑影动了动,对着白清蘅露出一口白牙,弱弱的喊了一声:“清清。”
白清蘅拢在长袖下的手微微一抖,刘伯连忙拉住他,苦口婆心地劝慰:“大人,别冲动啊!冷静,千万要冷静!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啊!”
“刘伯,你让开。”白清蘅道。
刘伯哪里肯让,一个飞身扑过去,护住了瑟瑟发抖的七王爷,嘴上还在说着:“大人,谋害皇族可是重罪,要株连九族的。不然,咱找个没人的地方再……”
白清蘅不理他,将刘伯一把推开。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手绢,微微一笑,低下身来,动作温柔地为祁渊擦拭脸上的痕迹。
不止祁渊,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白清蘅神色温和,眼神似水,语气也是满含柔情的:“七王爷是皇室贵胄,代表的是皇室威严,怎么能以这幅容貌见人呢?”
大概是他的声音太温柔,令祁渊失了智,一把扑在白清蘅怀里不撒手。
白清蘅居然也任他这么抱着,回头看了一眼烟熏火燎的小厨房,眉眼一弯:“皇上英明,教导吾等要以身作则。天子犯法,亦与庶民同罪。七王爷,您说对不对?”
祁渊身子一僵,却不说话,只顾着嘤嘤哭泣。
“七王爷果然也赞同微臣的话,”白清蘅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么重新修缮厨房的重任,就交给王爷你一个人了。”
七王爷愣了愣。
刘伯为难地道:“大人,若是让七王爷一个人修这厨房,怕是不知道需要多久呢。您看,要不从头计议?”
祁渊慌不迭地点头,眼泪盈盈地看着白清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