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顾崽崽忽然跳过来,直奔顾长泽屁股而来。
顾长泽吃过亏,这会儿聪明了,慌乱躲过,捂着屁股道:“崽崽少爷,我这次可没得罪您吧。”
顾希音见状忙假装呵斥崽崽,抱着它出去,把地方让给这母子俩。
“时均,时均,给我盯好顾希音。她要是丢了,你提头来见!”顾长泽冲着外面喊道。
娘的,这些天,天天做梦都是滑不溜手的顾希音偷偷跑了,害得他寝食难安,才会这般憔悴。
侯夫人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
她觉得顾希音不错,当机立断接受她做儿媳妇是一回事;自己儿子为了她,什么规矩都不管了,那是另外一回事。
而且顾希音已经明确说了根本无意于自己儿子,而顾长泽却这般,实在也让人担心。
顾长泽没有得到时均的回答,还冲出去嘱咐了一番。
顾希音终于逮到了机会,冲他挥挥拳头,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压低声音道:“你给我和侯夫人解释清楚!”
“解释什么?”顾长泽一头雾水。
“解释清楚,我和你没有奸情!”顾希音咬牙切齿地道。
“什么?”顾长泽几乎吓尿了,“我和你?我和你什么时候有奸情了?”
“你还可以再大声点!”顾希音没好气地道。
“谁造谣?哪个造谣?”
这是要他的命啊!
将军要是知道,都不能给他全尸。
他可不是信口开河,他现在怀里还揣着将军的信,热乎乎的呢!
将军在信里说,要是顾希音在跑了,让他提头去见;他能怎么办,他也很害怕啊,只能往下压。
将军还不要脸地说,犬子每天五斤生肉,一定不能断。
啧啧,这个狗爹当的,还当出了责任感了?
顾长泽暴跳如雷:“咱们俩这关系,要是那啥,不是乱、伦吗!我可去他娘的,哪个说的?”
顾希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娘说的。”
顾长泽:“……我娘这是想绝后啊!”
娘啊,您可真是我亲娘!
顾希音眨巴眨巴眼睛:“你来之前,你娘正在和我讨论,如何给你生个弟弟。我还有几分把握,所以你放心地去吧。”
顾长泽一脸生无可恋,一拍廊下的柱子:“娘的,哪个在我娘面前乱嚼舌头了,老子要拔了他舌头!”
顾希音道:“你和你娘说我是建安侯府那边的,她不会去告诉那边吧。”
“那怎么会?我娘又不是乱嚼舌根子的人。你快回屋给我好好呆着,我一会儿再和你说话。”
顾希音无辜地道:“这就是我的房间。”
“……那,那你反正不许出门。”
顾希音:“……”
顾长泽说完又蹬蹬蹬地进去,和侯夫人道:“娘,您千万别再乱点鸳鸯谱啊!您这把年纪,就是遇到神医,也不一定能生出儿子了!我爹四十多了,这几年都没有弟弟妹妹出生,您还是珍惜珍惜我,您这个唯一的嫡子吧。”
侯夫人笑骂道:“胡说些什么!”
“你那个,真的,我和顾姑娘清清白白,啥时没有。我让您好好照顾,是因为她是友人妻,您明白吗?是人家看上的!”
“谁看上的?观庭?”
除了谢观庭,她想不出来谁能让儿子如此重视。
“不是。您先别问,反正不是您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你倒是给我说清楚。我觉得顾姑娘不错……”
“是不错,可我配不上啊!”顾长泽无奈地道,“她也姓顾,您就不好好想想吗?”
第118章 说明身份
侯夫人还没当回事,道:“虽说确实有同姓不通婚的说法,但那都是老黄历了。前几天,那谁家来着,不还……”
“娘,您就别捣乱了。她是东面府里的,是我那好堂兄的庶女。”
不把话说明白,估计他娘要一直把他往作死的路上推。
顾长泽想起徐令则的信,顿时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侯夫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这姑娘,不是从外面来的吗?怎么能和建安侯府有关系?
桑嬷嬷也一脸震惊,试探着道:“世子,您说的是建安侯府吗?”
“除了他们还有谁?”顾长泽翻了个白眼,“顾希音是我堂兄建安侯的女儿!”
虽说吧,身份存疑,说不定是他头上被戴了绿油油的帽子,但是顾长泽只能咬准,就是建安侯的女儿。
一品骠骑将军的妻子,或许可以不门当户对,但是出身最起码要清白。
就是建安侯不认,也得强按头逼他认了!
关于这个问题,顾长泽和谢观庭已经替徐令则达成了共识。
这个惊雷炸下来,侯夫人和桑嬷嬷都长久沉默了。
半晌后侯夫人才道:“我怎么没听说过东面还有个送出去的女儿?”
建安侯府老太太时不时就让人上门哭穷打秋风,用的理由五花八门,时间一长,他们府上鸡零狗碎的事情,侯夫人多多少少都听说了一些。
但是顾希音这事,她完全没有印象。
既然这样,这个媳妇是没有了,侯夫人觉得十分遗憾。
“可惜了这桩好亲事。”
她明明已经那么果断,奈何老天自有安排。
顾长泽道:“您还提!您再提这事让那位知道,肯定给我小鞋穿。我这可不是吓唬您!求求您,千万别再提这事了。”
侯夫人一惊,脑海中已然有了成形的猜测:“你是说,她是那……”
“对对对,就是他看上的。所以我让您好好招待,也没错吧。谁知道您想岔了……”
“还不是你个混小子不让人说清楚,让我闹出了这么大的笑话,以后我还怎么和顾姑娘说话?我这张老脸,算是让你丢尽了。”
顾长泽嘟囔道:“怪我做什么?明明是您想抱孙子想疯了。”
这话可捅了马蜂窝,侯夫人把他一顿臭骂,骂得他插不进话。
桑嬷嬷忙给侯夫人倒茶,劝解她几句,然后若有所思地道:“世子,老奴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顾姑娘她自己,知道她和建安侯府的关系吧。”
“当然知道。”顾长泽道,“不过我猜东面府里,之前应该已经没人能想起她了。”
否则能把她留成十七岁的老姑娘,后来谢观庭略施小计,用五百两银子就换走了她的庚帖?
“……等东府那边知道了她的医术,恐怕悔得肠子都清了。别说五百两银子,就是五千两银子,五万两银子,只要她想赚,还不是手到擒来?”
侯夫人道:“若不是这些日子看在眼里,我都不相信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能有这样的医术。”
“是吧,”顾长泽“嘿嘿”笑了两声,“我还偷偷和观庭开玩笑,是不是将军上辈子救了一条白蛇,这辈子来报恩了。或者是什么仙女动了凡心,被将军偷了衣服,哈哈哈哈……”
侯夫人笑着嗔怪道:“没个正形。只是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这也是桑嬷嬷刚才未尽之意。
“因为她不想认。她是真的不慕富贵,就想在响水村守着她的一亩三分地和她那狗儿子……哎呀娘呀,我还忘了交代下去,您等等我!”
他风驰电掣地出去,嘱咐了外面丫鬟喂狗的事情,听得小丫鬟一愣一愣的。
看着丫鬟呆呆的样子,他发狠道:“你要是这点事情都做不好,那就把你卖了!”
小丫鬟吓得泪都出来了,连忙跪下表示自己一定记住。
“一定记住啊!”顾长泽这才又进屋去。
侯夫人忍不住骂道:“你这一惊一乍的做什么?有什么事情告诉我,我自会吩咐人去做,你出去吓唬个丫鬟,传出去成什么体统?”
“娘您有所不知啊!”顾长泽快哭了,“那狗,顾崽崽,也是将军的宝贝。我看将军大有让它当长子的意思,哼!”
侯夫人被他逗笑:“你就天天胡说八道。不过我听桑嬷嬷说,顾姑娘是挺宝贝她那条狗的。”
“那是相当宝贝,有一口饭都得和它分着吃。将军呢,这叫爱人及狗!”
“你少贫嘴。”侯夫人笑骂,“我现在都知道了,连人带狗都给你好好照顾。”
“谢谢娘。还有一样,顾姑娘的身份,千万要保密。东府那些人,不要脸。别看庚帖已经给了出去,回头知道顾姑娘的用处,反悔撕破脸皮,这样的事情她们也做出来了。”
建安侯府的人吃相多难看,他最清楚。
侯夫人答应,彻底熄了心思,但是心里的遗憾,却不是立刻就能消失的。
她忍不住道:“你看观庭身边还有个丫鬟贴身伺候,你却不要。你真的要把娘气死吗?”
顾长泽受不了亲娘唠叨,不以为意地道:“您要安排就安排,放在屋里放着就是。我可不跟您保证一定有时间回去!”
“这混小子!”虽然骂着他,但是侯夫人还是很高兴儿子的“开窍”,连声让桑嬷嬷回去挑两个温柔的。
“不要爱哭的,哭哭啼啼,我会忍不住把人踹出去。”
“好,好,好。”
“没事您就回吧,我还有好多事情得忙。”顾长泽道。
“不先回府里和你爹打个招呼?”
顾长泽顿了顿道:“按照礼数肯定要回去。但是我实在不放心,我得把人盯紧了,不能捅娄子。娘,您回去和爹说一声吧。等将军回来,我把人毫发无伤交上去,再买两坛好酒回去陪爹喝。”
“那行。”侯夫人爽快答应,“既然是那位心尖上的人,别怠慢了。对了,你三表哥想谋缺的事情,你可千万要放在心上。”
“忘不了忘不了,这事顺顺利利了结,几个表哥谋缺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