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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她没有算到之后容启秀成了陈世美,早知道如此,她也不会真的投入感情。
  所以说,顾希音缺乏细水长流、水到渠成的恋爱经历,才导致她和徐令则已经相处这么久,都完全没有发现他们两个都已经入戏太深,无法自拔。
  不行,不能自拔也要拔出来,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趁着现在还没到伤筋动骨的程度,早点把徐令则这“毒瘤”从她生命中彻彻底底地割掉。
  但是闭上眼睛,两人相处的一幕幕,浮现眼前,让顾希音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和她相比,徐令则显然更加痛苦。
  他从来没有回避过对顾希音的感情,也比她更早之前认清了自己的内心并且已经一个人规划了他们的未来。
  只是真相猝不及防被人揭开,顾希音刚烈的性格,如何能原谅他?
  他甚至不敢回两人住的房子里,触景生情,每一处都会割得他鲜血淋漓。
  他不上朝,也不出现,这些异常很快就被顾长泽和谢观庭发现。
  两人知道原委之后,顾长泽道:“我当是什么事呢!话说开了不就行了?实在不行,我们和东府还有联系,我帮您去说项去。”
  谢观庭则道:“哪有那么容易?她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现在在气头上,不要去刺激她。”
  “我的主意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苦肉计。”谢观庭胸有成竹,“她心软。”
  顾长泽不说话了,不得不承认谢观庭的主意确实比他的好。
  “不。”徐令则断然拒绝,“我已经欺骗她很多了,不能错上加错。”
  顾长泽粗声粗气地道:“要我说,就是您给她惯的毛病。您现在直接上门提亲,建安侯府敢不答应?娶进了门,您说几句软话,肯定就把人哄回来了。”
  在他看来,不就是隐瞒身份吗?
  难道不是将军身份越高,对她越有好处吗?
  真真矫情。
  谢观庭捅了捅他:“不会说话就闭嘴。将来闹掰了,顾姑娘再一走了之,找你?”
  “你也闭嘴。”徐令则心烦意乱地骂道。
  “将军,我是提醒你。”谢臭皮匠道,“以属下对她的了解,就是用铁链锁着她都锁不住。”
  徐令则沉默了,薄唇紧抿,眉头紧皱。
  半晌后他才道:“容我再想想。观庭,让人盯着建安侯府,决不能让她离开。”
  “是。”
  谢观庭说得没错,顾希音确实已经想到了离开,只是如何离开侯府,如何避开徐令则的纠缠,都成了她要考虑的问题。
  来喜收拾了好几天的东西,道:“姑娘,你看看还要带什么?”
  顾希音看着十几个大包袱哭笑不得,摆摆手道:“先这样吧。”
  之后她自己把金银细软收拾了个小包袱,又收拾了一身换洗衣物,这些都放在床下,随时拎起来就可以走。
  她现在就有十两银子以及从徐老夫人那里要来的首饰,但是约莫着路上花用还是够的。
  “大姑娘,今日侯爷和世子都在府上,老夫人说要开家宴。”沈嬷嬷差了个小丫鬟来送信。
  顾希音懒懒地道:“知道了。”
  她稍微收拾一下,抱着顾崽崽,带着来喜往松鹤院而去。
  顾希音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生父,建安侯顾准和同父异母的弟弟,世子顾清远。
  顾清远名不副实,其实是个肥头大耳的胖子,坐在干瘦的顾准身边,体积是他数倍之大。
  看到顾希音进来,他傲慢地打量着她,丝毫没有站起身来认亲行礼的意思。
  双胞胎姐妹也在,顾琼琚笑着站起身来道:“大姐姐来了。”
  顾琼瑶非但自己坐着不动,还拉了顾琼琚一把:“谁要你献殷勤?”
  顾希音也不搭理她们,往空位上一坐,端的也是稳如泰山。
  徐老夫人心情似乎不太好,阴沉着脸像有人欠她一千两银子似的,但是竟然也没有挑顾希音的礼,开口道:“希音回来也有段日子了,这是第一次见你父亲和弟弟,以后一家人要好好相处。既然是住在屋檐下的一家人,就不要分彼此……”
  哎哟,这是又打她银钱的主意?果然宴无好宴。
  顾希音眼观鼻,鼻观心,任你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徐老夫人看见她油盐不进的模样就来气,然而强忍着怒气道:“传菜!”
  丫鬟鱼贯而入,七盘八碗地摆满整张桌子。
  然而顾希音很快发现,桌上的菜式竟然都是青菜萝卜,豆腐木耳之类,丝毫不见荤腥。
  她的笑容顿时意味深长起来。
  果然顾清远发作了:“这一片肉都没有,喂狗都不吃的菜,谁要吃?”
  顾希音“噗嗤”一声笑了:“身在侯府,人不如狗?”
  顾崽崽在她怀里“汪汪汪”了几声,对桌上的菜不屑一顾。
  徐老夫人怒道:“都闭嘴!府上现在进项少,应该节省一些。”
  建安侯倒没挑剔菜式,看着侯夫人问:“我要的那块端砚买了吗?”
  侯夫人面无表情地道:“我不管账,问我做什么?”
  贫贱夫妻百事哀,侯夫人敢对建安侯如此,无非是因为侯府式微,全靠她补贴嫁妆。
  眼看着建安侯要发作,顾琼瑶道:“大姐姐,你看什么热闹?你那么多银子,为什么那么自私,不拿出来给大家用?”
  哎呦喂,傻子又送上来做炮灰了。
  顾琼琚道:“那是大姐姐的钱。二姐姐这么说不好,咱们借她的钱就行吧。”
  顾希音感受到全桌人的目光都聚在她身上,嘴唇勾起,微微一笑。
  第182章 办法
  “我知道你们都惦记着花想容,”她眼神中是满满的毫不掩饰的嘲讽,“可是谁告诉你们,花想容是我的?”
  所有人都愣住了。
  顾希音拿起筷子夹了一根青菜放到碗里,慢条斯理地道:“我一介女子,就算有天大的本事,做生意也得要本钱吧。谁给我?你们?”
  “真的不是你的?”徐老夫人面色突变。
  “去官府查查不就知道了?”顾希音不慌不忙地道。
  建安侯猛地一拍桌子,青菜豆腐汤溅了出来,洒得到处都是。
  “谁给你的胆子,对长辈如此说话!”
  “不好意思,我有人生,没人教。”
  “你……”
  徐老夫人倒比建安侯聪明得多,道:“一家人,和和气气说话。希音丫头,我且问你,既然你和花想容没有关系,为什么会在那里?”
  顾希音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老夫人竟然不知道吗?说起来,您还欠人五百两银子,我没想到,您这都能忘了。”
  徐老夫人差点被她气个倒仰。
  银子没要到,还反过来欠了五百两银子?
  这个孽障,果然不是善茬。
  顾希音心满意足地看着她的表情,道:“我从前那桩婚事,您说不承认,可是人家给的五百两银子的聘礼呢?为什么不还给人家?”
  徐老太太哑口无言。
  建安侯冷哼一声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行,你们说什么都有理。庚帖给出去了都能作废,还能说什么?”顾希音道,“可是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惦记着人家的铺子?”
  “你说什么?”徐老夫人的眼睛猛地睁大,“你说那是谁的铺子?”
  “徐令则。”顾希音道,“就是想娶我过门的徐令则。”
  “那国公府?”
  “他生意做得那么大,拜山头都不懂吗?”顾希音冷笑一声。
  徐令则,现在提起这个名字,心里疼,嗓子堵。
  “你之前为什么不说!”徐老夫人怒道。
  “我要是说了,你们还以为我提醒你们还债呢。”顾希音道。
  “你和他如何认识的?”
  “在乡下的时候认识的,他为我美色所惑。”
  顾清远没和她打过交道,哈哈大笑起来:“还有人这么说自己的,脸皮真厚。”
  徐老夫人狠狠瞪了顾希音一眼后道:“那他现在还在京城?为什么不上门求亲?”
  “我不想嫁了呗。”顾希音得意道,“我现在可是侯门贵女,怎么能看上他一介商贾?满身铜臭气,除了钱他还有什么?我可是要高嫁的。比如我们是侯府,我是不是该嫁个国公府?”
  “你想得倒美!”顾琼瑶似乎被她那句话刺激到了,暴跳如雷,“我都够不到国公府的门槛,你个野……也配!”
  “我认识谢观庭,你呢?”顾希音不屑一顾地看着她。
  “谢将军已经定亲了,你还做你的春秋大梦呢!”
  顾希音是真的愣住了。
  定亲了?
  徐老夫人清了清嗓子道:“琼瑶别乱说,人家没有对外说,咱们也不能乱说,自己心里清楚就行。”
  看起来是真的了,啧啧啧,徐老夫人现在失望了吧。
  早知道不扯徐令则给她希望了,让她一直憋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