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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娇娇过了好一会儿才止住泪水,大河道:“你别哭了,我真得走了。我外袍生我母后的气,我得去看看,帮母后哄哄她老人家。”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娇娇能听懂他的话。
  娇娇眨眨眼睛,没有再哭。
  大河如释重负,从摇篮旁边的小杌子上站起身来,一边慢慢后退一边盯着娇娇道,“我走了?我真的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娇娇笑了,露出嘴角浅浅的梨涡,眉眼弯弯。
  他的将军,原来也会哄人哪!
  大河被她的笑意感染,“就该这样嘛,多笑笑。我真的走了,回见。”
  出来之后,他背着手一脸严肃地对外面的奶娘道:“还不进去好好照顾娇娇?”
  奶娘忙应声进去。
  娇娇笑得更甜了。
  周嘉懿看见大河出来,正在秋千上踩着,裙裾飞扬的她立刻急了,没等秋千挺稳就往下跳,差点摔倒也不在乎,过来拉住大河的衣角道:“你这就要走了?再玩一会儿嘛!”
  “你是想让我替你看妹妹,你再玩一会儿吧。”大河毫不留情地戳穿她,“一点儿都没有当姐姐的样子。”
  周嘉懿被怼得不高兴了,歪头不客气地道:“你管我有没有样子,我都是姐姐。你管你有没有样子,你都没有妹妹,哼!”
  大河竟然无言以对。
  从周府出去,大河决定走去卫府,半路上遇到人家下聘,吹吹打打十分热闹,不由多看了几眼,还抓住了两枚飞来的铜钱。
  跟着他的侍卫有些紧张,想要上前去呵斥撒铜钱的人,却被他拦住。
  “算了,人家大喜的日子,也不是故意冒犯孤的。”大河出来都是微服出行,而且觉得抢到铜钱这事情很新鲜,所以是真的没有生气,“咱们等等,等他们过去了再走。”
  等到吹吹打打的这一行人离开,大河又让人去买了一盒点心,这才往卫府而去。
  他到的时候,卫云正在和卫夫人商量赏花宴的细节。
  卫夫人笑道:“你办事周到体贴,让我省心不少。”
  卫云红了脸,低声道:“姑母这么说,我就无地自容了。这本来就是为了我忙活,我……”
  “别胡思乱想。我哪里是为了你?我就是喜欢年轻的姑娘和后生们,请大家一起在府里聚聚,也让你在京城多认识几个朋友可以走动。”
  卫夫人不想给卫云太大的压力。
  卫云感激道:“姑母事事都为我想,我都知道的。”
  “傻孩子,既然我把你带到京城,肯定要管你的亲事。不给你找个更好的,我肯定不能罢休。”
  这个更好的,比较的是谁不言而喻。
  卫云笑道:“姑母,您不要再把那件事情放到心上。我只是仰慕他才学,远远不到非他不可的程度。月见姐姐能和他在一起,我真的也替他们高兴。”
  “知道你是个厚道孩子,但是不能让老实人吃亏。”
  正说话间,大河提着点心进来了。
  一进来他就爬到卫夫人身后的榻上,盘腿坐到里面,“外婆外婆,我给您买了好吃的红豆糕,还热乎呢!快来尝尝。”
  卫夫人实在太稀罕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外孙,笑道:“小嘴天天抹了蜜一样。”
  大河笑嘻嘻:“还有表姨也吃。”
  卫夫人让人给他上点心果子,大河挑了颗硬生生的脆桃啃着,道:“外婆,过几日咱们府上有宴席吗?”
  卫夫人笑着摸摸他的头顶道:“是啊,你怎么知道?”
  “我听母后说的。她吩咐人给她做衣裳,准备赏人的东西呢!”
  言外之意,顾希音要来。
  卫夫人别扭地哼了一句道:“谁要她来了?”
  大河假装不知情:“我母后惹您生气了?”
  “没有。”卫夫人嘴硬道,“我,我只是觉得她应该忙宫里的事情。”
  “还是您的事情要紧。”大河道,“百善孝为先嘛!”
  卫夫人乐了:“最近读书有成果了。”
  大河立刻哭丧着脸道:“说起这个,您帮我跟外公说说行吗?外公为什么那么严厉?”
  卫夫人笑,但是口气却丝毫不放松:“读书本来就是辛苦的事情,严师出高徒,不管谁做你夫子,都要严厉。”
  大河撇撇嘴不高兴了,但是也并没有说出以后不学的话。
  说话间,绣月从外面进来,看看卫夫人,又看看卫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卫夫人道:“怎么了?自己家里,什么事情还得这样遮遮掩掩?”
  她一直不太喜欢卫云身边这个丫鬟,总觉得她眼神不正;但是她给卫云丫鬟的时候,后者总是说,绣月一直跟着她,这般怕绣月多想,所以也一直没能给成。
  但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卫夫人说话间难免就带出了点情绪。
  卫云忙道:“我什么事情都不瞒着姑母,你说便是。”
  第644章 南疆大捷
  绣月这才支支吾吾地道:“刚才奴婢奉姑娘之命出去买针头线脑,路上碰见有人下聘,十分热闹……”
  大河道:“我也看到了,应该和你看到的是一家,我还抓住了两枚飞来的铜钱呢!”
  卫夫人不悦地道:“婚丧嫁娶,天天都有,算什么新鲜事?”
  她觉得绣月这丫鬟,真是不会为人。
  卫云刚刚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她回来说什么下聘?简直莫名其妙。
  绣月却道:“奴婢本来也没觉得稀奇,就是,就是看了一会儿才发现,原来,原来是闵状元给皇后娘娘身边的月见姑娘下聘。”
  这就下聘了?
  卫夫人这次是真的有点生气了,一拍桌子道:“他们也欺人太甚!”
  她已经安抚了卫云,要给她另寻贵婿,闵幼禾既然已经和月见定下终身,为什么不能再等等,非要在这个关头定下来刺激卫云?
  卫云脸色有些难看,却强撑着勉强挤出几分笑道:“姑母息怒。我没事的,真的没事……”
  大河眼睛在卫夫人和卫云之间来回转悠,道:“表姨不高兴了。月见姨要成亲了吗?表姨为什么不高兴?”
  卫夫人道:“没有,小孩子不要乱说。”
  大河没再说话,但是回宫之后,他直接就去顾希音那里了。
  “你找什么呢?”顾希音看着他左顾右盼,不由笑着问道。
  “月见姨呢?”
  “她家里有事,她娘捎信让她回家。找她有事?”
  大河便把自己见到听到的都说了。
  顾希音不敢置信地道:“不能吧。要真是这样,月见不可能不告诉我的。”
  薛鱼儿却道:“如果她提前也不知道呢?”
  顾希音:“……”
  宝儿赞同薛鱼儿:“我猜是月见娘亲自作主张,把她骗了回去,大概心里是担心她反对这门亲事,所以先斩后奏。”
  顾希音哭笑不得地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也不算坏事,早点把事情定下来。”
  就是这样一来,卫夫人有些被动了。
  晚上月见才回来,和顾希音奏明情况。
  果然如薛鱼儿她们猜测的那般,她是被哄骗回去的。
  “……我已经说了闵幼禾,这件事情办得实在欠妥。”月见垂眸道。
  “也没多大的事情,本来就已经知道了,现在只是做实而已。”顾希音道,“你就安心准备你的婚事,赏花宴你别去就是。”
  月见道:“婚事在两年之后,不着急考虑。”
  “真的定在了两年之后?”
  “是。他理亏,所以我提什么他都答应。”
  闵幼禾解释说,担心她被别人定下,所以才如此心急火燎地下聘。
  月见虽然也怪他这事考虑得不周全,但是除了婚期,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娘娘,”月见又道,“到时候你千万要小心。”
  顾希音笑了:“我不怕她动手,我就怕她不动手。经过了袁傲的事情之后,她会特别谨慎,最近都不会轻易动手的。”
  “可能她计划确实如此,但是娘娘,”月见咬着嘴唇道,“这话我其实不该说,但是我还是要说,我觉得云姑娘,很危险。”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顾希音淡淡道,“我也这么觉得。所以你不用内疚,她露出狐狸尾巴是迟早的事情。”
  周疏狂那边已经展开调查,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得到消息。
  赏花宴前一日,南疆传来大捷的好消息——卫三郎已经攻破了南疆都城,基本宣告南疆国破。
  这个消息激动人心,很多对徐令则有偏见不满的人也不再纠结琐事和细节,开始称赞他雄才伟略,日后定能把中原版图继续扩张。
  世人都捧高踩低,如此也是正常,但是顾希音心中就是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但是除了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也有一些令人不那么放心的事情。
  比如说,夫妻大难临头各自飞,胡琦在其舅舅亲卫的保护下逃离,回到了安南;而司马仲彻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不知所踪。
  卫三郎怀疑他躲进了丛林之中,派了很多人去找;但是那里的密林实在太危险,折损了不少人却没有得到他的消息。
  卫三郎请示徐令则,他是留守当地还是徐令则派人去接任。
  徐令则让他继续留守,一定要抓住司马仲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徐令则还让人加强戒备,顾希音当日晚上就发现,自己宫外又多了许多生面孔的侍卫。
  晚上烛光昏暗,顾希音心不在焉地查看着明日赴宴要带的东西,徐令则喝着茶水,对膝盖上的大河道:“明日要不要休息一日,去外公家里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