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你了。”菲林大笑着说道。
“怎么又到他了?到鸭蛋了才对。”陈楚楚急忙争辩道。
鸭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手里拎着个酒瓶,摇头晃脑地说道:“岑夫子、丹丘生、呼儿将出换美酒……”
“哈哈,错了,错了。喝!”一桌人哈哈大笑起来。
鸭蛋甩了甩手,“别催我,我再好好想想。”
“你娘的,想个屁啊,喝!”疯子将自己背后酒箱里的酒那一瓶递给了鸭蛋。
“喝就喝,酒嘛,水嘛,喝嘛,醉嘛,有什么大不了的。”鸭蛋仰起头,酒瓶里的酒咕哝咕哝往嘴里灌,一瓶喝完之后,随手一扔,哐当一声,啤酒瓶摔得粉碎。
别看鸭蛋平时话说,一般说话直说两个字。喝醉酒以后,判若两人,话多得要命。
工地里的吃饭,无非就是找几块砖头,掂一块木板,一大堆人随便用点什么当凳子,这就是年夜饭。
五次《将进酒》后,男人们都喝得迷迷糊糊了,有些人喝酒上脸,脸红脖子粗,看起来挺吓人的。
“行了,别喝了,再喝就都趴下了。”陈楚楚在一边劝解道。
“哎呀,你管他们干嘛。”莫雪已经司空见惯了,继续说道:“他们没唱歌就是好的了。”
“诶,唱歌,对啊。来唱歌。”听到唱歌两个字,李天道急忙拎起一个酒瓶站起来。
刀子他们也分别从身后的酒箱里拿出一瓶啤酒拎起来。
“你瞧你这乌鸦嘴。”太阳女笑道。
莫雪急忙抬起双手,捂住了耳朵,陈楚楚不明所以,莫雪对着陈楚楚说道:“你还快捂耳朵。”
“什么啊!”陈楚楚也喝了点就,脸蛋红扑扑的。
李天道他们几个男人却依旧站起来了,他们一个个拎着酒瓶,走到了窗户边上,这毛坯房,就一个框架而已,根本就没有玻璃窗,他们勾肩搭背,站在窗户边上,边上的水牛一个没站稳,一排人都差点倒了下去。
“诶,你们小心点。”这还是陈楚楚第一次看李天道和这么多酒,难免有些担心。
几个男人却无所谓,李天道被他们夹在中间,左手边是疯子,右手边是刀子,疯子对着窗户外,大声吼道:“你娘的,激动人心的时候到了,站在神坛上的男人们,将为大家倾情奉献一首好歌,大家鼓掌欢迎。”
男人们的手都搭在兄弟们的肩膀上呢,根本没有手鼓掌。
而女人们,除了陈楚楚苏晓妍和子泪有些不明所以以外,太阳女、莫雪、angel、阿狸,都已经捂住了耳朵,至于外面,一片漆黑,工人们都回家过年了,哪里来的掌声。
“掌声在激烈一点。”疯子对着外面大声喊完后,继续吼道:“很好,谢谢你们的掌声。咳咳。”
清理了一下嗓子之后,由菲林这个酒保司令员带头,大声唱到:“喝了这杯酒啊!”
“上山下海不回头啊!”众人一起唱道。
“喝了这杯酒啊!”
“刀山火海一起走啊!”
“喝了这杯酒啊!”
“生死相连永不愁啊!”
“当山峰没有菱角的时候……”
“当河水不再流……”
“哈哈,乱了乱了!”
……
一大群男人,站在窗户边上一顿鬼哭狼嚎之后,李天道大吼道:“将进酒,杯莫停,来,干杯!”
“干杯!”
他们将酒瓶举出,根本碰不到一起,接着就是最搞笑的灌酒环节,因为他们的手都搭在别人的肩膀上。
所以所谓的喝酒,其实就是把自己手里的酒瓶,往别人的嘴里倒,那场面异常滑稽。
有的将酒瓶对着别人脸上倒,有的对着鼻子,有的对着衣领,就算对准了嘴巴,大部分酒也洒出来了。
“你娘的,往上面一点倒,草泥马,倒老子头上了……”
“往下一点,诶,对了,诶,你喂鸡呢?”
“我顶你,你到哪儿呢,嘴巴,嘴巴啊……”
……
看到一大排男人站在窗户边上东倒西歪地相互埋怨,陈楚楚宛然一笑,男人们的豪情,她没法直接参与,不过却间接感受到了他们的那份不抛弃不放弃的快乐。莫雪她们或许也感觉到了吧。
即使李天道他们唱歌的时候,她们会捂上耳朵。
不过这么多年来,一直以来的不离不弃,也足以说明,皇家近卫军这些人,联系着他们的不是皇家近卫军这个招牌,而是批次之间那份不可割舍的情义。
按照惯例,酒瓶里的酒倒完了以后,就是扔酒瓶缓解了,一个个这才将手从兄弟的肩膀上放下来,然后摇摇晃晃地向后退了一步。
“谁先来。”李天道问道。
“你娘的,去年是老子开头,今年还是老子来。”疯子说完后,慢慢向前一步,看了看外面,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靶子,“看到那辆搅拌机了没有。”
众人点了点头,疯子举起手里的酒瓶,猛地扔了出去,可是角度没有掌握好,酒瓶还没有扔出窗,就撞到了墙上,摔得稀碎,酒瓶里面没有倒干净的酒,四处溅射。
“哈哈,你不行。让我来。男人,就是要射得够远,我英俊小王子,不射则以,一射惊人!”说完后,菲林举起右手,刚打算仍酒瓶,手里的酒瓶没有抓稳,哐当一声掉到地上摔得稀碎。
“哈哈哈……”
爆笑声响成一片。
“你们以前过年也都这样吗?”陈楚楚对着莫雪问道。
莫雪点了点头,“以前每年过年,他们都跟疯了似的,我记得又一次是在城市里过年,那一年这群家伙,把对面那栋楼的窗户全给砸碎了。”
“哦呵呵,那算什么,我记得我刚加入的时候,那一年是在酒吧过年……”说到这里,太阳女没在说下去了。
接下来场面,完全可以想象,酒保根本止不住这群喝醉酒的家伙,瓶子扔出去后,砸到了别人头上,别人还能扔啊?好好的一顿过年饭,结果吃来吃去。
先是酒瓶满天飞,后来干脆打起来了,到最后好几个都被抬进了医院,连她们这些女人都遭了秧。
“那你们救你由着他们?”苏晓妍问道。
没人回答她的问题,除了莫雪她们几个皇家近卫军的老成员以外,就连陈楚楚和子泪都微微一笑。
“我最远。”瓶子扔完后,水牛总结道。
“是滴,比我差一点点。”鸭蛋嘟哝道。
“狗屁,俺老孙扔得最远。”猴子满脸通红地说道。
……
他们一个个东倒西歪地重新坐回位置上,这个时候,全场的氛围彻底不一样了,没有了欢闹声,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祥和,他们每个人都挂着笑容,静静地看向李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