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墙角什么的最不好了!
南瑾瑜默默摇头,转身后退准备离开,结果一脚踏空,踩断了枯枝。
咔嚓!
清脆的响声惊动了湖边的两个人,连带着湖心的一对鸳鸯也扑棱翅膀远远的飞走了。
“哎……”时运不济时运不济呐!
南瑾瑜叹了口气,任命的从假山后走出来,素白的脸上带着几分尴尬的笑意。
自打穿越以来,让她记忆犹新的便是这听墙角被抓包的事儿,每次只要她听墙角想逃,老天都要安排一根枯树枝在她脚下,这恐怕就是所谓的宿命趋势天命难违?
“天、天晴郡主?”
白樱圣女哀戚的脸顿时尴尬了,看南瑾瑜的神色像是老鼠见了猫,不由自主往萧琛身边挪了挪。
“圣女好雅兴,天气不错呀。”
南瑾瑜皮笑肉不笑道,瞥见萧琛眉眼不动的盯着自己,越发尴尬了。
也不知道这妖孽什么时候便知道她来了的?
“天气……”
白樱圣女微微抬头,瞥了一眼忽然间乌云密布的天空,嘴角抽了抽。
之前的晴空万里也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风雨欲来的模样。
“夜白如何了?”
萧琛朝南瑾瑜走过去,自然而然的将人往怀里一带,仿佛不拉紧点儿她就会跑了似的,表现得颇有几分孩子气。
“没什么大碍,晚些时候就会醒了。”
南瑾瑜挣扎了一下,没能挣开,索性便由着他去了,自己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找个舒服的位置靠着。
这两人默契的互动看在白樱眼中便成了南瑾瑜单方面的炫耀,她原本哀戚的面上此刻变成了怨念和妒忌,毫不掩饰的几乎扭曲了那张美丽的脸。
“郡主在这秦王府中住得可还习惯?王府里没有丫鬟婆子,只怕郡主要受累了。”
白樱忽然端起架子来,面色也恢复了平易近人的祥和。
南瑾瑜毕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山野丫头,凭什么便以为短短一个月便能赢得秦王的青睐?单凭她那张狐媚的脸么?
未免想得太天真!
“秦王府虽不比沈家别院奢华,不过本郡主住的甚好,也不是头一回来住了,殿下差人从国公府调遣了些人过来,倒是方便许多。”
南瑾瑜眨眼道,笑得一副无辜。
既然要玩儿攻心计那不得认真些么?毕竟这位白莲花可不像南阳郡主那个暴脾气,随便一点就炸了。
“你高兴就好。”
萧琛见她难得愿意开口,与之前生气闹别扭的模样截然不同,忍不住低笑起来。
这只狐狸果然也是个护食儿的,只要她将这里当做是她的家,自然不容任何人来指手画脚。
“是么……”
白樱的表情已经开始崩塌,虚伪的笑容直接僵住,活像是戴了个面具的模样,显得不那么真实。
“圣女既来了,不若前院喝茶坐下聊?这湖边虫蚁甚多,站着也不好说话。”
南瑾瑜瞥了一眼草丛里窝着的夜影,那家伙是瞧见她来了才躲起来的么?
她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了他,至于么!
“本宫是来寻琛哥哥的,并未为了与郡主闲聊,再说了,这天儿瞧着快下雨了,怪闷得慌的。”
白樱终于忍无可忍,反唇相讥道。
反客为主这种招数她见多了,什么都比不上真心来的要紧。她既然拉下面子亲自来秦王府,为的便不是什么脸上的荣光,她要的是萧琛的支持,无条件的支持!
“噢!那既然圣女喜欢在湖边喂蚊子,那请便吧,本郡主有些饿了,就不奉陪了。”
南瑾瑜说完,打了个哈欠便准备离开。
人家青梅竹马见个面怎么了?又没有见到别的地方去,她要是斤斤计较的反倒显得小气了!
“这个时辰便饿了么?”
萧琛瞥了一眼草丛中的夜影,对方闪身便消失了,生怕走的晚了被郡主误会圣女是他请来的。
“嗯,这会儿卯时过半了吧?我得准备些食材一会儿用。”
南瑾瑜点点头,厨房搞点甜品吃也比看情敌撩汉子来的强吧?况且萧琛那妖孽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阿猫阿狗都撩得动的。
“今日吃什么?”
萧琛见她神色恹恹的,也觉得不该将她圈在府中,忽然想起早上接到那个帖子。
“还没想好。”
南瑾瑜吐了下舌头,仿佛被人抓包的逃犯,竭力掩饰自己只是找个借口去做甜品的事实。
“我忽然想起来,过几日东宫有喜帖,你想去么?”
萧琛完全将白樱当成空气,眼神注视着南瑾瑜的一举一动。
“东宫啊……什么喜?”
南瑾瑜回味道,地方的确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过看样子萧琛是必须得去的,她不去岂不是又要闷在府里?
“皇长孙的百日宴。”
萧琛淡淡道,寻常女子都喜欢小孩子,不知道这丫头喜不喜欢,毕竟那般麻烦的东西,整日只会哇哇哭叫,着实令人头痛。
“去呀!皇长孙的百日宴定会十分热闹,殿下带上我呀!”
南瑾瑜笑盈盈道,虽然不知道这家伙的案情进展如何了,不过伤了夜白的人还没找到,就算是为了青衣她也是要去的!
“天晴郡主就算不随琛哥哥去,国公府的席位也是有你一席的!”
白樱终于看不下去这两个人你来我往打情骂俏,拉着脸泼冷水道。
“圣女的意思是说,我应当坐在国公府席位上,将秦王妃的位置让给你么?我怎么好像听说南疆圣女终老不得嫁人呢?难不成我听错了?”
南瑾瑜慢条斯理道,素白的脸看起来十分惊讶。
这朵白莲花还真是够欠的!将她仅存的耐心都磨光了!
感情的事情得你情我愿,像白樱这样功利心重的女子,迟早要栽在她追求的利益上……
“你!胡说什么!本宫何时说过要抢你秦王妃的位置了?这般善妒又小气,真不知道琛哥哥看上你什么了,竟然拒了南阳郡主!”
白樱瞬间被她直白的话气得脸通红。
当年死活不肯嫁给萧琛的是她,如今找上门来希望重新得到他信任的也是她,突然被人戳穿了,面子上始终有些挂不住了!
“他看上我什么我也很好奇呢!不过我很肯定的是,秦王殿下没看上圣女呀!至于永宁侯世子如何想的,约莫圣女心里比我清楚得多吧?”
南瑾瑜不怒反笑,说话的语调也变得温柔起来,学着之前白樱的模样,婊气冲天她自己都想吐了。
平日里三观太正受气多了,偶尔使劲恶心一下别人真是挺爽的!
至少不会自己憋屈得火冒三丈还不知道往哪儿发了!
“你、你、你……”
白樱圣女惊得瞪大了眼,一双眸子因为过大显得十分突出,像是随时会从眼眶里掉出来般吓人。
“本殿看你什么都好。”
萧琛见南瑾瑜竟然开怼了,妖孽的脸上浮现出几分笑意来。
这张牙舞爪的模样才是她本来的面貌啊,她本就无需活得小心翼翼表现得温良恭俭让……
“啊,是吗?”
南瑾瑜被噎了下,这突如其来的狗粮有点齁了是怎么回事儿,反正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能气人就对了。
果然,白樱圣女的脸色上一刻还只是不大好,这下已经全黑了。
白莲花此刻气成了一朵紫莲花,活脱脱就是个中毒的模样,看得十分解气。
“自然是,本殿何时骗过你么?”
萧琛挑了下眉,压根儿就忘了这里还有外人的事实,眼里只有南瑾瑜。
“唔……似乎好像真的没有唉!”
南瑾瑜抿唇,偏头认真的想了一会儿,觉得这话题转的有点快。
紫莲花气得牙关发颤上下嘴唇打架,眼里打转的泪终究还是不争气的流下来了。
她就不该来的!她就不该指望萧琛对她会有半点旧情可言!
“嗯,你知道就好。”
萧琛见她承认了,这才转过脸,瞥见哭得伤心的白樱圣女,心无半点波澜。
“琛哥哥,落樱知道你怨我,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落樱也遭到了该有的报应,如今我这般回来求你,你还是不肯原谅么?”
白樱的哭声十分压抑,一来是真的伤心了,二来是她知道为时晚矣,如今就算她再如何只怕也得不到萧琛的庇护了……
“记得那日在敌营我说过什么吗?”
萧琛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狭长的眼底透出几分鄙夷来。
“琛哥哥说、说你我再无兄妹之义,自此一别两宽……哇!”
白樱忽然停止了哭声,说完这句话之后便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没有一点儿形象可言。
“啧啧!”
南瑾瑜摇头,叹了口气准备离开。
女人什么的最麻烦了,她之前找借口想逃走怕的就是这种情形,哎!
“你既知道,又何须做这些无意义的事?”
萧琛转身,语气毫不留情。
不是每个人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得到别人的信任。
她做过的那些事,终究不可原谅。
“无意义吗……”
白樱的嚎哭声戛然而止,自言自语着“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模样,着实有些吓人。
萧琛没再回答她,只是拉着南瑾瑜离开了,只留下一双背影,惹人眼红不已。
从花园走进后院,身后的哭笑声完全消失殆尽,南瑾瑜才停止了手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终究于心不忍:“就扔着她在那儿不好吧?侍卫小哥哥们也很辛苦的呀!”
“夜影!”
萧琛闻言微微侧了下脸,便见一旁屋顶上忽然闪出个影子来,正是扑克脸。
“属下在!”
“季凌风还在前院喝茶吧?请他去花园散散步。”
萧琛说完,眼角的余光扫过南瑾瑜的脸,见她震惊的模样,抿唇不语。
季家那小子正是蹬鼻子上脸,不过是给他点儿好脸色他便打算开染坊了,日日来府上喝茶,他以为秦王府可以点卯么?
“是!”
夜影得令再次转身消失在房顶,留下目瞪口呆的南瑾瑜。
“永宁侯世子在府上?喝茶?”
南瑾瑜难以置信的转过脸,看萧琛的神色显然十分惊讶。
“接连来了三日了,好在我府上茶叶甚多,也不怕被他喝穷了。”
萧琛淡淡道,意有所指道。
这丫头说她醋劲大,他就做给她瞧瞧什么叫大度,否则她以为季凌风那个小子能活到今日?
“噗嗤!”
南瑾瑜扶额,见萧琛一副你瞧我说什么来着我很大度的模样,忍俊不禁道:“殿下大可不必这般,难不成这几日不见你的时候都是在陪永宁侯世子喝茶么?”
“不然呢?永宁侯就那么个宝贝儿子,倘若无端没了……”
萧琛睨他一眼,话说到一半便噤声了,惊觉自己说漏嘴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两人说这话便回了主院正殿,南瑾瑜拉着萧琛往榻上一案,汗颜道:“是是是!殿下您受累,明儿起不必陪他喝茶了。”
“怎么?小狐狸心疼本殿喝茶打发时间太无聊么?”
萧琛一翻身将人圈进怀中,居高临下的睨着她。
“……”
南瑾瑜忽然无语了,发觉这妖孽不仅霸道还有点萌,为了防止季凌风见她,自己上阵去盯着了,真的也是没谁了!
“还是心疼那个冷心冷面的家伙不容易呢?”
萧琛拖长尾音道,捻了一簇碎发在手中把玩。
又是那副顺毛捋宠物的样子……
南瑾瑜忍住崩溃的内心,好整以暇道:“殿下难道不觉得这样太残忍了么?”
“小狐狸真是善良,这便觉得残忍了?那江阳那个家伙岂不是更惨,连王府的大门都没能进来过呢!”
萧琛神色微凝,假装不在意般继续蹂躏她的头发。
“殿下,我说的不是永宁侯世子与江阳郡王,我说的是……你别总撩我!”
南瑾瑜顿了下,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还是趁早说清楚为妙。
“哈?”
萧琛的表情像得了什么不能明说的绝症,隐晦的尴尬了半天,不知道应该笑还是哭。
“我说你别总撩我!万一哪天我上火了把你给生扑了……”
南瑾瑜吼道,素白的脸瞬间染成一片绯色,但终究还是没把那几个字说出来。
反正,意思到了就行,要不这妖孽非把她撩的内伤不可!
“噢……”
萧琛缓缓松开手,碎发从玉白的指尖滑落,更添几分风情。
“哦是什么意思?啊?您老人家没事儿,我有事儿啊!姑娘我是火系内力,天天这么火上浇油胡来,给我烧死了怎么办?”
南瑾瑜怒道,这厮不知收敛的样子,她着实看得捉急,也怕万一将他害死了……
“那你过来冰一冰?”
萧琛忽然往侧边一躺,大字摊开在榻上,颇有几分风流佳人的味道,看得南瑾瑜感觉气血上涌就快喷鼻血了。
“不要!冰一冰能好么?我可是会吃人的!”
南瑾瑜负气般将脸扭到一旁,气鼓鼓的脸颊瞬间变成了河豚。
“能!”
萧琛笑盈盈看她,狭长的眸眯着,仿佛在看什么新奇事物般。
“切!嘴上说的好听……”
南瑾瑜嗤之以鼻,满脸写着信你我是傻子的表情,着实令人忍俊不禁。
“之前是谁作死的撩完就跑?如今反倒怨起别人了?”
萧琛见她真生气了,才正色道,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没那么正经,依然像是开玩笑。
“我什么时候……”
南瑾瑜刚要否认,脑海中闪过温泉那几日的画面,顿时语塞。
这么一说还真是她撩完人就跑了的,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嘛,怎么能同日而语?
“嗯哼!想起来了?”
玉白的手抚上她的脸,并没有提及关于他蛊毒的事情。
噬心蛊并非如传言所说不能动情,只不过代价巨大,常人不能承受罢了,他体内的蛊毒已经压制了这么多年,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还有什么可怕的?
“那是那是……那不算!”
南瑾瑜有点囧,不过想到这妖孽也总撩拨自己,怎么说至少也是扯平了的,便又挺直了胸膛理直气壮起来。
“哦,那不算呀?”
萧琛摊手,摆出个恍然大悟的神色来,而后凑近几分道:“那怎么才算呢?”
“……”
南瑾瑜深吸了口气,努力将弱小无助又可怜的自己往后撤了撤。
若非这家伙噬心蛊中了这么多年,她险些要以为他是个情场老手了,真是撩死人不偿命啊!
“不若你好生说说,日后我注意些分寸?”
萧琛觉得她这模样十分有趣,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毕竟这只小狐狸鲜有真心乖巧的时候,大多数时候只是装得比较乖罢了。
“算、算了!社会你琛哥就是社会你琛哥,惹不起惹不起……”
南瑾瑜连滚带爬起身,刚准备从窗户蹦出去,便被萧琛拽住脚踝拉了回来,狠狠的摔进了褥子里。
浓烈的冷香味瞬间从被褥里散发出来,充斥在她口鼻之间,又是那股熟悉得令人丧失理智的味道!
“不,你惹都惹了,不如试试?”
玉骨手将人按住她的肩膀,只是轻轻的动作,她却半分也动弹不了。
“试试什么试试?殿下你莫不是疯了!”
南瑾瑜惊叫出声,被他略带侵略的眼神吓到了,毕竟这妖孽先前基本都是被她撩,几乎没有展现过这样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