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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沐彦卿这边,陈宇柒刚说出要沐彦卿同他一起迎客,整个厅堂里的氛围就是一滞,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沐彦卿还是捕捉到了。
一眼回望过去,大家还是如常,但似有似无投过来的视线却告诉沐彦卿他们心中并不平和。
其实想想也能理解,陈府举办宴席让他一个外姓人去迎客确实于理不合,迎客不仅仅是迎一迎这么简单,尤其是像陈府这样的家庭,往来的宾客都不是普通人家,迎客最能结交人,纵然都是亲戚,但人都是看盘下菜的,去迎客的大都是家里重视的人,这还是跟着陈宇柒一块,其他人能不眼馋吗?
这样想着,沐彦卿跟着陈宇柒一块儿出了厅堂。
“兄长刚刚的话一出,恐怕今日我别想站着出城府了,”沐彦卿笑着调侃,他不好酒平常也不饮酒,但今日来陈府做客,又是男女亲家的男方,当然是客随主便,兄长今日来这一出,恐怕陈家其他几位爷心里不会痛快,不痛快自然就想从其他地方找补。
“怕了?”陈宇柒有些好笑,心说平常都是你算计别人,今日被压制一回也没事,不过想想比起家里面那些个米虫,倒是这个妹婿更重要些,“如此之后,不用在意他们的态度,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你不用在意,要注意的我会提前告知你的。”
“如此这般,我就谢过兄长了,”沐彦卿笑着道谢,大舅子很上道。
“今日虽说是家宴但与府上有亲戚关系的都送了拜帖,父亲的情况你也知道,你和姝儿的亲事今日应该就定下来了,姝儿是我唯一的嫡亲妹妹,望你以后你好好待她,”走着走着,陈宇柒开口说道,语气里充满不舍,自己养大的小白菜成别人家的了,不舍也正常。
果然如此,沐彦卿心中闪过这四个字,不过唯一的嫡亲妹妹,要是他没记错的话陈太尉继夫人可也有女儿。
“兄长放心,当初我既应下此事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至于好好待她我会做到,况且有你这亲哥哥在我可不敢放肆,”沐彦卿说道,前半句说的郑重,后半句说的温情。
沐彦卿说的是实话,他是真的预料到了,如果他是陈太尉在生命的最后也会这样安排,且不说成家立业的古训,就说父亡守孝三年,陈宇柒和陈姝就熬不起,祖母年迈,继母当家,说知道三年后会是个什么光景。
沐彦卿说的这些话也出自真心,虽然见面不多,但和陈姝一块感觉挺舒适的,他在感情上没什么经验,但人都是处处来的感情,他有没有三妻四妾的想法,总能过一块去的。
陈宇柒深深看了沐彦卿一眼,而后点头“希望我没信错人。”
沐彦卿但笑不语,现在说什么都还早。
第181章 孙家
陈宇柒并沐彦卿很快就到了大门口, 马车上挂着‘孙’字样,来的是孙家, 也就是陈宇柒未来的岳家, 算是府上的正经亲戚, 之于陈宇柒更是意义非凡。
孙家在京城也是数得上名号的,如今孙家的当家人是孙阁老,孙阁老今年已经六十有八, 这两年开始渐渐不问政事, 不过因深受盛德帝信赖, 在朝中的话语权无人能及。
只看这个结果,就知道孙阁老是个人物,这是应该是朝中百官都要承认的事实。要知道先帝驾崩前给当今圣上留下的几位老臣, 现在告老还乡的告老还乡, 入狱的入狱, 离世的离世, 能够保全一族全身而退,而且还能在朝堂上掌握话语权的也仅仅就只有孙阁老一位。
照理说,为了避免晚节不保, 这些伺候过先朝皇帝的老臣大都会提前退下来,像孙阁老撑到现在的几乎没有,当然其中也有其他的原因,那就是孙阁老独生子自小资质平庸难堪重担,偌大一个家族自然不能交到无能之人手中,哪怕那人是自己长子也不行, 活到老爷子这个岁数虽然通透了,但看着一辈子的心血将毁于一旦也是不忍心的。
当然,孙阁老不是完全没有盼头,不然也不能坚持到古稀之年,还坚持着和一些小年轻斗智斗勇,他的盼头就是他的嫡长孙孙康。
孙康自幼有才名,启蒙后直接拜了名师沈菁,是的就是大儒沈菁,单单是这个开端就已经凌驾在京城其他世家子弟之上了,不过拜师之后孙康的名声却越发不显,这当然是有原因的——
孙康比王麟之小一些,他拜师之时王麟之名声正燥,并且在之后十几年间一直走在众人前头,在王麟之的映衬之下,京城府其他所有读书人都失了颜色,就是到沐彦卿这一辈尚且还要受到影响,更何况适合王麟之一辈的人。
所以一直到现在,大家对孙康的印象都还停留在他小时聪明伶俐上,却不知道在不知不觉间这人已经通过科举考试入仕,现在已经官至正四品郎中,比起王麟之升任二品尚书的张扬,这人几乎是不声不响稳扎稳打的上来了。
这些都是在得知陈孙两家联姻之后,沐彦卿着人调查到的,在这之前他也没怎么注意到这个人,如若不是专门调查……
沐彦卿眼神一闪,得知那些之后,他终于明白孙阁老为什么能安心退下来了,一手养大的嫡长孙已经能够独当一面,做老人家的终于能放心了。
与陈宇柒有婚约的孙瑛,正是孙康唯一的嫡亲妹子,一个武将长子一个文臣之后,同样都是盛德帝身边的近人儿,倒是也般配。
今日陈府摆席,邀请这些宾客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商讨儿女婚事,对沐彦卿一方来说,这不用提前通知,因为姑娘家金贵,婚姻大事自然先考虑女方的意思。
同理,就算陈家的门楣隐隐高过孙家,这婚事要定下来,也是要经过好一番商讨才行,贸然在宴席上提出来只会带来两家难堪,照沐彦卿来看,他们十之八|九应该已经商量过了,结果自然是双方都同意,不然那兄长不会如此轻松。
这门亲事可不是说延迟就能延迟的,就算陈宇柒自身不着急,但是陈太尉等不得,如果尽快成亲,陈太尉没准还能看上长孙出生,如果晚了,恐怕……另外,陈宇柒的年纪是真的不小了,多得是在他这个年纪已经儿女双全。
这样也好,沐彦卿默默想着,那边马车已经停了下来,马夫拿了踩蹬放在地上,两辆马车,前面一辆下来一对中年男女,后面一辆下来一对年轻男女,这是非常重视了,除了孙老爷子一家子都来了,兄长未来的岳父、岳母、大舅子和夫人齐了。
陈宇柒看到人下来的时候,快走两步迎了上去,沐彦卿跟在后头。
“伯父,伯母,”陈宇柒上前,态度熟稔,一看就知道平常是有往来的。
天下所有的女婿大概都是一样的,比如他比如陈宇柒对未来夫人的娘家都极熟悉,不过这也无可厚非,别人家养了十几年的姑娘要被你接走了,你总得拿出个态度才是。
陈宇柒在前面和他未来的岳父岳母寒暄,沐彦卿没有凑上去,跟在陈宇柒身后行了礼之后,就退到一旁安排仆人把孙府备好的礼搬进府,虽然之前没有商量,但兄弟俩分工明确。
“咦?”
沐彦卿忙完走到陈宇柒身后,就听见了一个疑惑气儿声,抬眼望去,是孙家大少爷孙康,沐彦卿对他印象不大深刻,不明白他为何面带疑惑。
“这是沐家彦卿,前些年的时候孟先生拘的厉害,这半年才开始露脸,前些日子的千秋宴他也参加了,不知道有没有和伯父、伯母兄长打过照面,”陈宇柒笑着介绍,语带亲近。
拉着客人过来迎客本就不多见,不过孙家父子不知道是没有注意到还是没有表现出来,总之面上一点不显。
“千秋宴离得远,虽然接的同一道圣旨,眼睛却没敢乱瞟,不过前些日子在城门口处,我倒是遇到了沐公子,不过当时沐公子忙着和别人说话,应当是没注意到我,”孙康笑着说话,他的声音本就温和,再加上整个人的气质温润如玉,听他说话是非常舒服的,不过这话里未尽的意思却让人难以捉摸。
沐彦卿脸上表情丝毫未变,微微低垂着眼掩去了眼中的若有所思,这段日子他只出京过一次,就是那日和蔚山王一起出的城门,当时城门口处人员来来往往,他是真的没有注意到人群中是否有这人。
而且,孙康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随口提起还是另有目的,亦或是试探?沐彦卿想不通,不过他不相信浸淫官场多年的孙阁老一手培养起来的,能担当整个家族重担的孙康会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纵然这是沐彦卿第一次正式和孙康打照面,但他却敢肯定孙康这人必然不简单。
“是吗?那可真是赶巧了,”沐彦卿笑着回道,“近来我满打满算就出过那一次城门,因着师命难为,路上走得急了些,倒没在意旁人,孙家兄长莫怪罪。”
“哪里,也是碰巧见着了,”孙康回道。
“孟先生又命你去慈安寺祈福?”一旁的陈宇柒随口问道。
沐彦卿颔首。
“孟先生真有毅力,十几年如一日得让你去慈安寺沐浴佛光,”陈宇柒笑着揶揄。
沐彦卿木脸,陈宇柒这样说自然不是没有缘故,这也是那日先生在书房中提出解决办法的时候,他没有反对原因。
先生命令他去慈安寺太自然了,他身边的人几乎都知道先生经常让他去慈安寺祈福,小的时候恨不得他一直十二个时辰都待在慈安寺悟佛才好。
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沐彦卿和席瑜在拜师之后就表现出不信天地不信佛道,只信自己的思想,与当今这个大环境是相悖的,作为老师,孟先生觉得自己有理由让自己的两个徒弟走上正轨。
虽然说佛道皆是缥缈,但修佛修心,不带功利性的东西向来难得,尤其这两个徒弟在内心深处都有说不出的狠厉和痛处,如果只把它放在角落里不抒发掉,有朝一日爆发出来有可能毁了自己。
野心不是一个贬义词,但是一个人如果为了自己的野心而不择手段,那就极容易失去了身为人的本性。
孟先生当然不会让自己的学生泯灭人性,所以两个关门弟子一入门他就说清道明了,至于一年中孟先生会光临慈安寺数次,外人皆道是两个弟子陪着孟先生上山,其实他和阿瑜都清楚,每一次都是先生陪着他们上山。
沐彦卿现在还是不信佛道,不过,不可否认身处慈安寺能让他的灵魂从内到外感到舒适,这也是他每次都会配合先生的原因,小时候的一幕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沐彦卿心情愉悦了些。
再回头看向孙康,沐彦卿神色莫名,先生亲自出来为他打掩护,所以这件事容不得一点闪失,不论眼前要阻碍他的是谁,他都不会手下留情,只希望孙康就只是说说而已。
不过不管怎么样,现在的沐彦卿什么都不能做。
“那还真是赶巧了,”孙康笑呵呵表示。
沐彦卿没有附和。
把他们引到厅堂,沐彦卿和陈宇柒又回到了大门旁,这个时辰说早不早说晚也不晚,上别人家做客大部分都是这个时间段到,既不失礼又不会给人添麻烦。
只是,沐彦卿没有想到孙康之后他还会再见到另外一个颇为麻烦的人——纪同鸣,就是三婶娘家过继的兄弟。
纪同鸣这次能来纪府做客是因为他竟然娶了陈宇柒的姑姑,勉强算是和陈家攀上了关系,三房外放出京之后京城发生了太多事,沐彦卿根本就没有时候关注这人,现在见到确实有些出人意料。
真要说起来沐彦卿其实和这人交往不多,一直以来他对这人所有的认识全部来自于三房这些年的骚操作,一桩桩一件件让他如噎在喉,难受的紧,不过因为他一一回击回去了,严格算起来也可算做他们之间的博弈,最后他赢了。
所以面对手下败将,沐彦卿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不热情不冷淡,只是没成想——
“许久不见,纪家舅父,”马车停下,沐彦卿上前接迎,按照辈分,沐彦卿是该这样称呼的,就是现在这辈分也没变,不过虽然他与陈家有婚约在身,到底还未成亲,但三叔三婶是正经亲戚,他自然从父族称呼。
纪同鸣扯了扯嘴角,对沐彦卿笑了笑,然后就开始摆脚凳,接着敲了敲马车,随后沐彦卿就看见一个身穿藏青褙子的妇人扶着马车框下了马车,妇人看着不年轻了,她下车之后纪同鸣又把脚凳搬上马车。
沐彦卿皱皱眉头,不可否认,纪同鸣很勤快,他做了马夫该做的所有事情,可问题是他不是马夫,作为夫妇这样的相处方式是不是不大对?
“你快些,老夫人他们都等着呢,”妇人对陈宇柒和沐彦卿冷冷淡淡的,对纪同鸣也不见多温柔小意,说句话带着命令。
“好,”纪同鸣温和称是,跟在妇人身后进了陈府,边走路还不忘和陈宇柒沐彦卿颔首致意,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看着纪同鸣进府的身影,沐彦卿眼里闪过深思,虽然没有明确确定过,但是按照之前的情报,他应该是太子一方的人,现在太子没了,他迅速给自己找了下家,该说他识时务还是该说他老奸巨猾。
但现在这样是纪同鸣想要的吗?不用想都知道答案肯定不是,刚刚的纪同鸣看着温驯,但眼神冰冷,笑意不达眼底,什么温和什么柔情都只是表象罢了。
纪同鸣出生爹不疼娘不爱,半大小子被过继到纪夫子家中,之后才读书,就算底子薄弱,他还是生生在科举中闯出了名头,因为品尝过人世疾苦,所以更有心机,没看纪家,包括他三叔三婶都被拿捏住了,还拿捏了这么多年。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甘愿被一个女子压制,以他睚眦必报的性子,有一日他用不着女方了,恐怕女方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不过日子都是人过得,因果循环,女子识人不清也怨不得别人。
“纪同鸣身上阴沉气儿太重,之前我就和祖母说过,此人不是良人,祖母虽然听进去了,姑姑却一意孤行,叫我和姝儿不知道说什么好,”陈宇柒面上也不好看,他与这个姑姑本身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她本是孤女,因为养在陈老夫人身边,他们这些小的才称呼一声姑姑。
就是因为这声姑姑,让这个女子忘了自己的本分,任性张狂,和离之后就更是乖戾,本来第一段姻缘不如意第二段要慎重,偏她还是死性不改。
“日子如何当事人知道,种什么样的因的什么样的果,这样子的身份,提醒过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想来祖母那边也是这样想的,”如果真的疼爱,这门很是根本不会成,虽然说姻缘天定,不过说到底也就是一个后宅女子,强硬能强硬到哪去。
陈宇柒点头,是这个理儿,回头看看沐彦卿,果然人和人是不能比的,有的人十几岁就能明白的道理,有的人三十照样不懂。
第182章 家宴
陈府家宴这次请来宾客不少, 陈家显赫,家大业大, 再加上陈太尉想趁着这次离京践行宴宣布一些事情,所以隆重些也很正常。
陈宇柒和沐彦卿迎客一直到午时才回到厅堂, 厅堂内的气氛热烈, 虽然各有各的小心思,但是亲戚见面总免不了一阵寒暄问候。
厅堂内的宾客刚刚在大门口沐彦卿大都已经有了一面之缘, 现在置身其中也不觉得生分, 这其中沐彦卿当然也见到了纪同鸣, 不过两人没怎么交谈, 本就不怎么熟悉, 能说的话并不多。
午时正, 陈太尉下令开席,因为是家宴, 所以男女并未分席,只将年轻未嫁女子安排在了屏风后面。主桌在厅堂正中央,坐着陈老夫人,陈太尉夫妇, 沐家三口以及孙家三口, 还有陈家一对陪客的夫妇, 这样排位自然是有深意的,一来沐家和孙家不久之后都会是陈家较为亲近的亲戚,二来也是为了接下来商量事情方便。
一直到这时候,沐彦卿才看见了陈姝, 她身穿青色串花袄衫,下面是金丝绣线卷边百褶裙,袅袅走进门,亭亭玉立站在那里,宛若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只要给她点时间,她就能开出最灿烂的花朵。
沐彦卿勾了勾唇角,感受着从胸口而上即将要迸发出来的暖意,说不出的感觉让沐彦卿微微愣神,前世活了这些年,他不懂得什么是爱,不管是友情、亲情亦或是爱情,他都没有得到过,准确的说他没有从任何一个人那里得到爱,也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一个人。
不过他很幸运,今生,他出生就被父亲和母亲捧在手心,沐世规和薛氏夫妇为他付出了很多,而且从来不要求回报。待慢慢长大,他拜了先生,结识了阿瑜,以及很多他可以放心托付后背的人,更是从领悟到了生而为人的那些复杂情感。
对于情爱,沐彦卿从来都是顺其自然,和陈姝有了婚约,他没有多高兴也没有失落,不论另一半是谁,总会有人的,那这个人是陈姝也无不可。
沐彦卿与陈姝交往不多,见过但不熟,直到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询问自己‘可愿意’的时候,这个女子的印象才真正地在沐彦卿心中定格。之后,两人又见过几面,沐彦卿不善于表达感情,陈姝作为一个女子自然更是矜持,平淡和缓这四个字足以形容他们的关系。
不过现在看来,有些感情来是并不会提前通知,也许在你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它已经悄然而来,总之,此时沐彦卿看到陈姝是欣喜的。
陈姝是专门过来请安的,其他人虽是长辈但陈姝不过来也说的过去,不过沐世规和薛氏这可是未来的公婆,她作为小辈儿自是不能躲着。
“伯父,伯母亲来,姝儿没有亲自去营,伯父伯母不要怪罪,”陈姝第一件事就是请罪,不管有什么理由,她刚刚确实没有亲自去迎,纵然清楚祖母肯定已经解释过了,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到。
“哪用得着你去迎,你兄长还有彦卿哥哥都在呢,伯父和伯母肯定不能迷路,”薛氏拉着陈姝的手,笑眯眯的说道。
在薛氏说彦卿哥哥的时候,陈姝俏丽的脸蛋儿上染上了一抹嫣红,她和沐彦卿相处见面的机会其实不多,每一次见面双方都恪守着礼节,就连称呼也和初见的时候一样没什么变化,何曾这么亲密的称哥哥唤妹妹。
“再说,今日摆席,都要仰赖姝儿安排,这么多伙计你怎么可能抽得开身?所以就让那无所事事的迎客正好,”薛氏笑着说道。
陈姝心里稍微松了松,要说对于出嫁她最担心的是什么,那就是婆母的为人,尤其像沐彦卿还是嫡长独生子,就算是成了亲也不可能分出去单过,也就是说她要长时间和公婆相处,要是摊上不省事儿的婆婆,费心的肯定是她。
虽说之前陈姝见过薛氏,可还是不能确定薛氏是怎么样的人,毕竟有些人对外人和对儿媳的态度是完全不同的,她外祖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所以现在真切的感受到薛氏的和善她心里着实松了一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