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半日后,全京城乃至京城周边的府郡都知道硕亲王确实拥兵造反,此时正带着保定府军网京城出发,这就要到了。
满朝文武面上个个菜色,惊讶的同时更多的是担惊受怕,保定府军经过陈太尉的改编之后,战斗力上了不止一两个台阶。这几年,陈宇柒又非常重视保定府军的日常训练,为把保定府军打造成一个士兵惊憾纪律严明的军队而进行了难以想象的尝试和努力。现在的保定府军虽然整体战斗力略逊于京城府军,但也不可小觑,尤其现在的京城府军并不完整,陈宇柒前去金陵可带走了一大部分人。
这样的情况下,双方对上谁胜谁还真没有个定论。
盛德帝面如黑漆,手攥的紧紧的,却没有末路的紧张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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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亲王一行人一路势如破竹打到了京城,攻进了城门,闯进了皇宫,一切顺利的不可思议。
旁边的亲兵尚存理智,多次劝导硕亲王不要急功近利,总觉得这样有些过于顺利了。
硕亲王嘴上应着是是是,动作却还是非常诚实,一未的往前攻击。硕亲王心里的想法是,一切正如曹先生所说,此事一旦开弓就没有回头箭,既然他已经喊出了造反的口号,就没有给自己留任何后路,只有赢,只有成功他才能保住地位,保住生命。
基于这两点,硕亲王拼命的想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自己的目的,他怕,怕万一中间出什么意外,万一盛德帝从哪里叫来了救兵可怎么办,他们全部人都会功亏一篑。
而且,胜利就在眼前,只要他率先掌控了紫禁城,他就是名正言顺的人上人。然后在席瑜反应过来,他可以以他的方式书写这整个历史,届时整个陈朝都是他的,如若席瑜不同意,那他就是反臣,得天下诛。
保定与京城本来距离都不远,再加上硕亲王刻意的加快了速度,所以短短不到两日的时间,硕亲王就站在了紫禁城城门口。
此时紫禁城城门大开,硕亲王满心激动,他早已调查过,陈宇柒带走的那部分兵将侍卫大都是京城府军中的佼佼者,所以虽然京城府军现在尚有一部分在京城,可战斗力比不上保定府军,这是一定的。
抱着这样的心理,硕亲王带人闯进了紫禁城,进入皇宫的第一件事自然就是找到盛德帝并控制他。
硕亲王完全顾不上其他。
事情和硕亲王想象中的有些不大一样,他本以为要花费很多功夫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没想到盛德帝就在上书房,同时几位内阁大臣也在。
整个上书房灯火通明,门也没有刻意关上,硕亲王轻轻一推,大门就开了。
“父,父皇,”临了临了,硕亲王莫名有些怯懦。
“现在终于肯回来了?有没有什么要对朕讲,”盛德帝淡淡撇了硕亲王一眼,仿若造反一事从未发生。
硕亲王有些气虚,刚要开口就被身边的亲兵拉了拉衣袖,提醒他目前是什么情况。现在他们哪还有时间寒暄,速战速决,迅速取得胜利才是最重要的。
后头跟着的保定府军也多有嘀咕,事已至此,事情绝对不是能轻轻揭过去的。就算盛德帝看在硕亲王是亲生子的面子不去追究,满朝文武恐怕也不会同意,他们之前可已经做了不少忤逆之事。
另来,就算硕亲王能保住性命,这辈子也完了,更重要的是他们这些人可没有那样的身份能让盛德帝网开一面。既然做了就做到底,现在这算什么样子?当时鼓动他们将军造反的时候,可豪迈的很。
依着大部分兵将的意思,现在就该直接拿上兵器逼迫盛德帝就范上位,此乃上上策,多说两句废话,就多为对方留了时间,盛德帝此时还在上书房,身边没有护卫已实属异常,他们要速战速决。
硕亲王此时脑中却天人交战,要说对皇位的渴望,自从有了意识,一直到现在,他所做的所有事情包括成长,包括成亲都与上面这个位置息息相关。但要说现在让他冲上去手刃父皇,在想象里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等真正的站在父皇面前,不可否认他有些腿软。
“怎么到了镇跟前还不过来行礼,难道让朕去请你不成?”盛德帝利眼一瞪,眼中具是不悦。
硕亲王嗓子有些发干正要开口,就被身边的亲卫士兵抢去了话头,“主上,我们到这已经无路可退,此事成,属下同见证主上君临天下,此事败,主上和臣下的后果,主上想想便知。”
硕亲王脸色一变,本来隐隐有些动摇的神色在此时越发坚定了起来,他现在不是一个人单从力量对比父皇一方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坚定了信念,硕亲王直接开口,“父皇儿臣不孝,此次进宫所为何事,父皇已知,还请父皇成全。”
盛德帝就静静地听着硕亲王说出这些要求,脸上的神色可称得上平静。
“硕亲王这话你们意下如何?”盛德帝直接看向刚刚正在与他一起议事的朝臣,漫不经心的问道。
“臣等誓死效忠皇上。”众朝臣跪地高呼。
“臣等誓死效忠皇上。”
一时间从大殿到外多有跪拜之人。
硕亲王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来呀,把硕亲王送回硕亲王府,明日送往皇陵,没有传召永世不能归京,凡保定府军缴械投降者不杀,其余接以反贼击毙。”盛德帝大声吩咐。
硕亲王皱眉,刚想询问这是什么意思,就听见身后有兵刃交接的声音,接着还有投降声。
“动手,”硕亲王大声吩咐,不过已经晚了,盛德帝和各位大臣中间已经站了好些侍卫,他们身上甚至没有穿侍卫铠甲,就只是布衣,身上的气势却不容小觑。
硕亲往瞳孔放大,身后的还是呢个因愈演愈烈,他已经听见了不少投降声,随着兵器落地,他的胜算有降低了不少。眼前的情况也不大好,他身边的亲兵竟然不是一群布衣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挑走了兵器,亦或是直接丢了性命。
硕亲王有些不敢相信,一时间他脑子中嗡嗡作响。
“王爷,请吧,”等这四个字清晰映入他脑子中的时候,硕亲王再回神,整个天帝都变了,本来站在他身边的人,都跪在了地上。
硕亲王呆呆的,甚至连求饶都没来得及说,就被推搡着出了上书房。
“你们是何人?”硕亲王低声问道。
“以前乃西蒙边防军,不过现在是镇西军。”为首兵将笑着解惑。
硕亲王心口一紧,不可置信的看向为首兵将,他们?他们不是应该随着席瑜在金陵的吗?
“金陵一案已经告一段落,我们奉命回京,”为首兵将笑着说道。
硕亲王愕然,眼神一转就看到了出现在上书房门口的席瑜。
作者有话要说: 小伙伴们,我开新文了,希望有兴趣的小伙伴去看看。
《庶嫡》
庶嫡,顾名思义家族中庶子的嫡子,这样的身份在家族之中注定是尴尬的,尤其在传承千年的世家之中就更是如此。
在偌大的方府,方霁一房是在夹缝之中生存下来的,嫡出的几位爷斗法,不小心就把他们牵扯进去了。
父亲外放不在家,为了保护包子性格的母亲和双胞妹妹,身为长子的方霁不得已要肩负起养家的重担,起码不要过得这样艰难。
刚开始的时候,方霁只是为自己设立了一个小目标。
然后一不小心,他爆发了。
第219章 回到京城
硕亲王回头看的时候, 席瑜也正看着他, 两相对眼,一个仍然是高高在上的镇西王爷,一个即将成为阶下囚, 其中落差显而易见。
一瞬间, 硕亲王心中涌现上来的是无限的悔恨和痛苦, 他都做了些什么,这才短短几日的时间, 他就把自己放逐到了地狱的门口。这一切的一切到底都是为了什么, 硕亲王再次问自己。
硕亲王转身想快点离开, 今日今时之后, 他将永远被定在耻辱柱上, 除非时光倒流,否则他永远没有半点机会再靠近那个位子,多年追求终成黄粱一梦。转身就看到这惯常富丽堂皇的皇宫,此时一片狼藉, 地上跪着的是今日之前誓死要效忠他的侍卫和兵将,虽然投降可以保住性命, 但此后余生他们很大可能还会带上硕亲王余党的标签, 与仕途有碍。
想想还真是可悲,几日疯狂, 一朝醒来不过是大梦一场。
“你赢了,”硕亲王瞥见一个人影走到他跟前,抬眼看去正是席瑜, 遂出声说道,语气里是一种认命,和一种自己也无能为力的无奈。
“赢了?你觉得我要的仅仅是这些?”席瑜低声反问,语带讽刺。
硕亲王惊愕抬头,“现在的我已经不能作为你的对手存在了,从今而后那个位置你也唾手可得,难道还不够吗?”
他今日是彻底真正的倒下了,要想翻身恐比登天还难,他认命,不然还能怎么办?自古成王败寇,就算余生都为阶下囚,他也得接受。
但瞧着席瑜的意思,好似仍然不会善罢甘休。对于归顺自己的那些官员,硕亲王现在只能表示歉意,现在的他已经没有能力顾着他们,他们只能自求多福。如果说现在硕亲王最担心的是谁?当然是他的儿女。
他犯了大罪,他的儿女永远都抬不起头,这是一定的,但依着他对父皇的了解,父皇肯定因为因为自己迁怒小辈,他都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但现在还发现还有一个席瑜在,对方如若追着不放,王妃和子女肯定不是对手。
看着眼神中逐渐显露惊恐的硕亲王,席瑜眼睛眨都没眨一下,表情更是一如往常,“怕了?还是心疼?当初我在金陵接到消息的时候可比王爷您表现的失控多了。”
说这话的时候席瑜是带着笑的,但这话的内容足以让硕亲王胆战心惊。
“他们什么都没做,都是我一人所为,你有什么痛恨都朝着我一人来,”硕亲王激动的说道,他想把所有的罪责揽于自己一人之手,总之他现在也是破罐子破摔。
“如若在王爷动手之前,我也这样在王爷您面前表示一下,那事儿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席瑜笑着反问,语气中具是了然,很显然从一开开始他本就没有想从硕亲王这边得到什么答案。
硕亲王也有一瞬间的呆愣,想也知道不可能,在那样的情况之下,他们当时不说拼个你死我说也差不离了,怎么可能因为对方一句话就停止自己的动作。
席瑜了然的勾了勾唇,摆了摆手,底下的侍卫会意,直接带着硕亲王下去了。
硕亲王还想再说,却没有办法挣脱侍卫的控制。
席瑜站在台阶上看着硕亲王一行人离去的背影,眼神冰冷,面上也没有一丝表情,丝毫没有自己取得胜利的喜悦。
在这场博弈中他赢了,确实是赢了,但距离自己想要的也只是前进了一步,之后如何不都还是那个人说了算。席瑜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宫殿,高大雄伟,一口气就能把他们这些藐小的人纳入其中,只要想就能压的他永远喘不过气来,想想还真是可悲,所以他怎么能坐以待毙呢?
席瑜勾了勾唇,转身进入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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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沐彦卿正在回京城的路上,这一行队伍仅他和王麟之同行。
料想到硕亲王可能会突然发难,他们一行人决定提前回京,虽是一同出发,不过两个武将率先带着自己的亲兵快马加鞭赶往京城,而沐彦卿和王麟之就是正常的速度。
此时正值夜晚,他们在中途安营扎寨,简单的晚膳之后各回各的马车休息。
一直没有接到来自京城的消息,沐彦卿心有些沉,尽管他知道按照正常估算席瑜和兄长肯定没有问题。
最了解京城府军和保定府军情况的是陈宇柒,虽然说保定府军这几年被划入硕亲王麾下,但练兵带兵都是陈宇柒在负责。京城府军更不用说,陈太尉之后陈宇柒就接手了,恐怕就连盛德帝对京城府军的了解都比不上他。
京城府军的兵力强与保定府军,再加上阿瑜从边防带来的亲兵个个能以一当十,而且他们已经布置好了计划,能打硕亲王个措手不及。几管齐下,取得胜利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过,就怕其中出了什么他不知道的意外,接不到消息这心中总有疙瘩,沐彦卿正想问题想的入神,身后传来王麟之的问话声。
“担心镇西王此行危险?”
沐彦卿回头,果然就看到了披着厚实斗篷的王麟之正站在身后。说实话虽然他们几个和王麟之达成莫种意义上的共识,让王麟之在这个案子上配合他们,但其实双方的交流并不多,回程就只两人同行,沐彦卿也没有说和王麟之有过多来往,这翻突然出现和他搭话是沐彦卿没有想到的。
“大人,”沐彦卿行礼,站起身后才开始回答王麟之的问题,“担心倒是说不上,阿瑜和兄长乃武将出身,这方面看的比我深远,而且他们都不是会拿自己和身边士兵开玩笑的将领,我信他们定没问题。”
就算心中不是这样想的,沐彦卿也不可能袒露,毕竟他和王麟之还真没有那么熟。
王麟之不在意的笑笑,抬头看看天空,上元节刚过,空中月亮还是很圆很亮,“说起来你也是腊月初八的生辰。”
沐彦卿一愣,不明白王麟之为什么一下子把话题拉到了生辰上。两人是同一日的生辰,最初的最初他们也是因为这个才有了些渊源,不然,以当初沐府的地位,哪可能和当朝首辅的嫡长子有牵扯?
而今听到王麟之感叹地说出这句话,沐彦卿更多的是不解和疑惑,不过他还是笑着回了一句“是”。
“慈恩寺的法善法师,你识得吗?”王麟之再度开口。
“是,有过一面之缘,”要说慈恩寺的其他法师,沐彦卿见的多些,唯有法善大师长年云游在外,他上次也是因为机缘巧合才得幸见了一面。
“有空去找他喝喝茶吧,最近这段时间他应该都待在慈恩寺,上次我过去,他还和我提起了你,”王麟之说道。
沐彦卿没懂这大概是个什么意思,要他找法善大师喝茶?
王麟之却不愿多说,摇了摇头就回了自己的马车。他本是半信半疑,他也曾觉得命运不公,但现在看来似乎开始一步步被印证了。
第二日一早,沐彦卿终于接到了京城的来信,看到内容的那一瞬间,他松了一口气,事情的发展如他们一开始想象的的一般。
回到京城是两日后,京城大街上的热闹一如往昔,与沐彦卿离开之前相比没有什么两样。硕亲王的叛乱就像是从未发生过,并没有在这座古老的城池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
进入城门之后,沐彦卿和王麟之分别各回各府,除了那日晚上有交流之外,他和王麟之还是保持了最初的客气,没有太过亲近,也没有过于疏远,就只是寻常。
原本按照惯例他们应先进宫向皇帝汇报情况,说明一下他们身上任务的完成度,才能回府的,不过这次的情况和往常有暇不大一样。
首先他们中已经有人前头进京,席瑜和陈宇柒明白其中所有关卡,并且此案已经正式移交大理寺审理量刑,根本不用他们在多此一举进宫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