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嘉推着Weister的轮椅打开琴房的门,见到房间里眾人不禁脸色一僵。就算知道琴房里面有可能是野狼家族在开会,却拗不过Weister想弹琴的要求……硬着头皮敲门。
无视房里突然的一片寂静,阿嘉赶快把Weister推进房门口。
房里的人们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脸上的肃杀之气马上收起,换上一张温暖可人的笑脸。「Weister?你怎么下楼了?」表姊离门口最近,立刻起身接手阿嘉手上的轮椅把手,用眼神示意阿嘉离开。
「我想要…弹琴。」忍不住红了脸,Weister有点难为情。大家都知道他有一个耳朵已经听不到了,自己还提出这种要求实在有点可笑。
推开丈夫,羊毛妈开心地跳起来,兴高采烈地飞扑上前给娇羞的孩子一个大大的亲吻,真挚地询问:「我可以在这边听吗?」
小人儿坐在轮椅上,心脏碰碰碰的跳着,比他第一次上台演奏还要紧张。激动的双手发颤,放上熟悉的琴键时,盯着黑键出神。
羊毛爸拿下耳机,装作在看窗外可是却认真竖起耳朵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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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怯的轻敲琴键,犹豫的单击数次。小心翼翼的呼吸,侧耳感受声场内的音符回盪,Weister眼眶盈满泪水,坚定地弹奏起初学的曲子—莫札特的小星星变奏曲。从一开始的谨慎,风格一转,变成一种愉悦地跳跃。纯粹而丰富的情感,指尖下清丽流畅的乐音,随着曲调扬起、坠落,激起一阵阵涟漪。震盪着所有人,甚至是刚回来站在门口偷听的羊毛,心神也为之荡漾。
弹到一半,悠扬的乐曲嘎然停止。
眾人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看到Weister趴在钢琴上痛哭出声:「呜呜哇啊—」豆大的泪珠不停溢出,肩膀抽动着。手掌按住心脏的位置,疼的皱起眉头,把隐忍已久的怨懟含糊不清地大声哭诉出来:「野狼爷爷…你为什么要送我回来?」
闻言,琴房内另一角,原本静静站着的老人全身一震,双腿无力的坐下。能言善道的嘴讲不出任何辩解的话,垂下头去,任由懊悔的泪水滑落坚毅的脸庞。
虽然没有搞懂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大男孩仍是果断地过去抱起伤心大哭的小人儿,与母亲交换了一个眼神,才轻声哄着又将Weister带回房间:「不哭了~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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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们这是怎么回事?」羊毛前脚才走,琴房的门一闔上,羊毛爸就焦急的问出口。老人不寻常的表现更让人大吃一惊。
「当初…」野狼爷爷仰起头看着远方,努力不让泪水滑落:「Weister的爷爷奶奶过世的时候,他本来不肯回国的。他说他在这边没依没靠,回来一定会被欺负。」老人激动得全身颤动:「是我逼他回来奔丧的,因为送终才是孝顺…」
老人满是皱纹的大掌气愤地捶打一旁的茶几:「然后他一回国立刻就出意外了,我就再也连络不上他了!」懊恼几乎要将野狼爷爷吞噬掉,转头看着自己儿子,深邃的眼中痛苦不已:「我为什么不把他留在德国?」
男人上前拥抱住自己年迈的父亲,这时才感受到父亲是有多么衰老。安慰的抚摸老人的后背,任由老人在自己怀里,沉醉在自己的悲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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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毛~」小人儿哭着哭着突然抓着大男孩的衣服,软软的叫唤。
直接带到浴室里面,将小人儿放在乾净的浴缸内。羊毛动手准备湿热的毛巾,轻柔的擦拭小脸:「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