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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综合其它 > 无罪谋杀 > 第39章罪与罚(2)
  “这我就不明白了,杀死吕爱青的凶器怎么会落到魏强手里?不仅如此,还有吕爱青失踪的那些内脏,如果是你分尸的吕爱青,那些内脏你怎么处理了?”
  “这其实是一个问题。”张睿说到这里,情绪有些波动,脸上显出不安,“当年我肢解完吕爱青,弃尸之后,我仔细检查家里,不想遗漏下什么证据。忽然想起了那把刀还有割下来的内脏被我放在冰箱里了,我本来想藏在家里,可是看见那些东西,忽然感觉特别得恶心,就想赶紧把它们扔掉。于是我趁着半夜用塑料袋装着,鬼使神差的离开家,出家门之后,我就有点儿发懵,不知道扔在哪里好。正赶上那几天楼外铺路,我索性就撬开一块方砖,挖一个浅坑,把刀子和内脏全扔进去了。我当时想埋它多少年,即便将来有人发现了,内脏也早就烂光了,剩下一把刀子,也不会引起怀疑。又过了些天路修好了,从那之后,我一直都以为那些东西一直埋在砖路下面。日久天长,我几乎都忘了。”
  “但事实上,是有人在你把凶器和内脏埋放不久之后,就把那些东西挖出来了,连凶器上吕爱青的血还在。这个人把凶器和内脏都精心的保存起来,一存就是20年。”丁潜插言。
  张睿微微震颤,“我现在回想起来,后背都发凉,我一直以为我的作案天衣无缝。没想到原来一直都有人在暗中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这个人就是魏强吧。他虽然之后入狱20年,但是这些东西应该是由他弟弟保存的。直到魏强出狱之后,再次掀起波澜。他要利用当年的事情继续折磨你。”
  “我不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本来就是魏强的计划啊。他在暗你在明。他对你恨之入骨,而你却毫不知情。”
  “我并没有亏欠他们老魏家什么,他没有理由这么恨我,恩将仇报的东西!!!他母亲的死怎么能怪罪到我头上!!!”张睿忽然大发雷霆,用力捶打着身边的桌子,几乎要捶散架了。
  丁潜反而变得异常冷静,“你直到现在还不明白吗,难道你跟魏强对峙的时候,他没有向你解释过?”
  “……”
  “我虽然不知道魏强都与你说过什么,但是我现在重新站在他的角度想想,忽然就很清晰了。他当年逼张欣然杀死吕爱青的目的应该就是要看你作何抉择吧。你当年把他送进少管所,后来又因为证据不足释放了杀死他母亲的凶手,你不徇私情,以秉公执法自居。那么他就让你亲身经历一次抉择,让你在亲情和法律之间做出选择,要么把你杀人犯的女儿送交公安局,等待法律裁判,要么掩盖真相包庇凶手。魏强的这个报复实在够歹毒,他一下就抓住了你的弱点,逼着你玩一场你玩不起,也必须玩的良心拷问。很遗憾,面对你的女儿,你没能捍卫你的法律,也给张欣然的心灵带来了无法弥补的创伤。她是无辜的,就像魏强的母亲一样……”
  张睿的耳边忽然响起魏强临死前嘲笑,“张警官,公正不阿的张警官。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没有机会见你一面,我其实特别想听听你对这件事会怎么说。你又如何用那套秉公执法,公平正义的说辞来为自己辩解呢……你我现在是同一种人了。你改造了我,我也改造了你……”
  他不禁老泪纵横,呜咽不止。
  “自首吧。”丁潜劝他,“当年发生的事情毕竟情有可原,张欣然杀人时还未成年,又是被迫的。法律未必会给她定罪。至于你,当时情况特殊,或许……”
  张睿霍然抬起头,双眼圆瞪,变得无比狞恶,“没有或许。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谁都退不回去了。我怎样都无所谓,可是我女儿不行,她如此完美,她的人生决不能有任何污点。”
  他仿佛下定了决心,对丁潜说:“那就只有对不起你了,丁医生。我既然已经为了掩盖这个秘密付出了那么多,又怎么可能最后放弃呢。其实我当年已经成功了,这次要不是魏强出来搅局,一步步引导你们,这个案子依然是石沉大海。但即便如此,现在也只有你一个人知道真相,我只要封住你的口。南大碎尸案依然是一起完美的谋杀案,有完美的案情,完美的侦破,还有完美的凶手。至于咱们俩那点儿小秘密,就永远留在咱们心底吧。”
  “可是我如果死了,警方肯定往下追查,这件事依然很难瞒下去。”
  “我都想好了,万一警察查到我这里,我就把全部罪行都揽过来,我甚至可以承认我就是南大碎尸案的凶手,魏强是我的帮凶,本来吕爱青也确实是被我肢解的,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只要没人说出来,警方无论如何也不会怀疑到我女儿头上。所以,只有委屈你了,丁医生,放心吧,我会陪你一起下地狱的。”
  事已至此,丁潜说什么都没用了,他问张睿,“你打算如何杀我?不会是也想像杀吕爱青那样杀我吧。”
  “那倒不至于,碎尸吕爱青是情况所迫。我跟你无冤无仇,会给你一个痛快。氰化钾怎么样,几秒钟就能让你死去,没有任何痛苦。”
  “那我到应该谢谢你了。”
  “不客气。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你现在就要杀我?”丁潜的心一下悬起来。
  他本来还想多拖延张睿一会儿,没想到他如此心急。
  “当然是现在,我可不想夜长梦多。”张睿冷冷的回了丁潜一句,离开房间,过不多时,拿着一个针管走进来。
  丁潜瞳孔收缩。
  这就要死了吗?
  他无法形容此时的感觉,究竟是害怕,还是心有不甘。
  他拼命撕扯手上的绳子,喉咙里发出愤怒的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