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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京市刑警队。
专案组办公室。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这个小小的男孩身上。
男孩抱紧双腿蜷缩在椅子上,瑟瑟发抖,小脸儿惨白,他还搞不太懂自己到底惹上了什么麻烦,只是看到一帮穿警服的叔叔和阿姨围着他看,本能的感到害怕。
“你叫什么名字?”顾宗泽问。
“东东。”
“大名呢?”
“东东。”
“你姓什么?”
“……”小男孩露出傻傻的表情,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没有名字吗?”
“东东。”
面对这么个似懂非懂的小嫌疑犯,顾宗泽还真有点儿不知从哪儿下手,他耐着性子说:“好吧,那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吗?”
小男孩畏缩的望着他,摇一摇头。
“你是不是去银行里拿了很多钱,那些钱都是别人的。你拿了别人的钱就是犯罪。”
“……”小男孩点点头,又摇摇头,显得更加困惑。
“我问你,你的银行卡是从哪里拿到的,你怎么会知道银行卡的密码,是不是有人告诉你的?”
“……”小男孩依旧一言不发的望着顾宗泽,有点儿要哭的样子。
顾宗泽伸手从桌上拿起柳菲的照片举到男孩眼前,“你不许哭,好好看照片,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小男孩瞅着照片,猛然放声大哭,“妈妈,妈妈……哇哇哇……”
那两个字在场所有人都听得真切,特案组几个人更是目瞪口呆。
顾宗泽双眼发亮,追问道:“是不是你妈妈这些天经常带你去银行,让你拿出很多钱?”
小男孩含着眼泪说:“妈妈说要给我买好多玩具,买好多好吃的……如果不听话……”
“不听话怎样?”
“妈妈就打我……”
顾宗泽望着小男孩惊恐的眼神,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了,对唐英说:“你把上衣tuo了。”
唐英疑惑不解,但还是照做了,小男孩还有些执拗,当唐英把小男孩的背心撩起,不由得惊呼出声。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男孩身上,心都揪了一下。
在男孩的胸前后背布满了伤疤,有些伤疤是很久之前留下的,颜色已经变得跟皮肤相近,像一道道鼓起的肉檩子。还有些新伤疤是刚刚留下的,血痂还未脱落。
多么残忍的人才能对一个小孩子下这样的毒手?
没有人问,所有人都明白了。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小男孩竟然是柳菲的孩子。
顾宗泽问特案组几个人,“你们难道不知道柳菲有孩子?”
郭蓉蓉说:“我们从来都没听说过。她还没结婚,谁知道会有孩子啊,可是话说回来,柳菲今年好像才27,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孩子?”
“这个小男孩今天8岁。柳菲27的话,19岁生孩子,虽然早了点儿,但完全可能。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不敢告诉任何人,这是一个黑户的孩子。至于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那就只有她本人知道了。”顾宗泽望着小男孩满身伤疤,嘴唇上的小胡子微微上挑,发出一声冷笑,“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柳菲表面上是一个正派严谨的法医,背地里却如此阴险狠毒。她连一个当母亲的资格都不配,看看她是如何对待自己孩子的,我现在一点儿都不惊讶她怎么会变成一个连环杀人犯。”
说到这里,他故意看了一眼钟开新和丁潜,“我也希望个别警员放弃对柳菲抱有的幻想,不可否认,她曾经是一名很出色的法医,为我们蓝京公安界做出过很多贡献。但是,我们必须认识到,她现在已经不再是之前的柳法医了,她已经蜕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杀人狂,不,她扭曲压抑的性格早就具有反社会倾向,只是到现在才发作罢了。因为她身份特殊,曾经的特案组经历让她具备极强的反侦察能力,想抓住她并不容易。不出意外的话,她已经在策划下一次作案了。我坚决不能容许在蓝京的地盘上出现这样逍遥法外,为所欲为的罪犯,这是对我这身警服的羞辱,也是对你们每一个人的羞辱。我要大家团结一致,精诚合作,尽早将凶手捉拿归案,才能不辱我们的职责!”
顾宗泽一番慷慨激昂的讲话让他手下那些专案组警员们振奋不已,纷纷表态,发誓要将柳菲绳之以法。
特案组几个人却显得异常沉默。而柳菲的私生子东东却憨憨傻傻的东张西望,还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兴奋。
……
……
顾宗泽的办案手段直接干脆,他把突破口集中在小男孩身上,经过仔细盘问,获得了一条极有价值的线索——他找到了柳菲的藏身之地。
小男孩虽然说不出来地址,但是记得地方。顾宗泽立刻带上专案组人马,让小男孩带路。经过反复的查找,确认,最后终于找到了柳菲的临时藏身处。
顾宗泽站在小区楼群中的一栋高层楼房前,沉着脸问:“你和你妈妈这个月就住在这里?”
“嗯。”小男孩点点头。
“你们是不是住在7楼?”
“嗯。”
不等顾宗泽做反应,一个火气大的男警官一把揪住小男孩衣服,差一点儿把他提起来。“你这小屁孩是真傻还是假傻。这里不就是你妈一直租的公寓吗?你妈她早就逃走了,这里根本没有人。我们亲自来这里检查过呢……她都把你虐//待成这个样子,你还包庇她?”
小男孩吓得哇哇大哭。
顾宗泽挥手制止,“罗刚,放开他,怎么还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顾队,这小孩也太气人了,找了一大气把咱们带到了这里,这不是诚心耍咱们呢吗……”
“他说的倒也未必是假话,咱们上去看看。”
顾宗泽说着走进楼门,其他警员跟着,一行人乘电梯来到7楼。
柳菲在这里租了一间公寓,已经住了将近两年。这次准备作案之前,她就搬走了。可是她的私生子东东却说,他们一直住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