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菲忍着痛,勉强看了看胳膊上的伤口,微微活动一下手指,“我中了枪。好像骨头还没断,你把我伤口两边用包扎起来,暂时就能止住流血。”
丁潜打量打量柳菲,眼神怪异的瞅着她服务生的短裙,动手开始扯她裙子。
“你干什么!!!”不管柳菲多淡定,此时也要蛋疼了。
她急忙往回缩身子,跟丁潜两个方向用力,“嘶拉”一声,把短裙旋下去了一圈,变成了mini裙。
“你……”柳菲目透凶光,长这么大还从来没露出过这么多肉。
“我身上又没有带绷带,只好就地取材了。你总不能等我现去药房买吧。”丁潜理由充分,理直气壮。
“……”柳菲还真无言以对。
丁潜把扯下来那圈布条撕成两截,按照柳菲说的给她的伤口绑扎好。
流血是暂时止住了,接下来还有最大的难题。如何从这里脱身。
丁潜倒是早有准备,把tuo下来的那套警服扔给柳菲,“把它穿上。”
也不知道这套警服是丁潜从哪里淘来的,柳菲穿上还有点儿肥大,不过也将就了。
丁潜没忘了把她的长发盘起来戴上警帽,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副黑框眼镜给她戴上。
“行了,咱们走吧。”
“这就行了?!”柳菲表示怀疑。
“不行也得行。顾宗泽说不定都带着人上来了,你难道还等着他瓮中捉鳖?”
“……”
事到如今,柳菲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跟丁潜闯一闯了。
丁潜把门推开一道缝,观察一下外面的情况,朝她摆摆手。
两个人出了哺乳室,快步往楼下去,可是刚到楼梯口,就看到不少警察往楼上来,人群中依稀还是顾宗泽和杜志勋。两个人急忙闪避,差点儿被发现。
丁潜拽着柳菲紧走几步,拐个弯,来到电梯口,正好有电梯停着。他急忙把柳菲拉进电梯,按了1楼键。
柳菲叹口气,“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电梯口肯定有人把守。”
“是啊。”丁潜承认,“关键时刻,只有靠演技了。”
这种时候,他还能朝柳菲挤出一丝笑容,柳菲紧绷着脸,想笑都笑不出。
电梯逐层下降,感觉出奇的缓慢,7……6……5……4……3……2……1……
电梯停下了。
随着电梯门缓缓向两边滑开,柳菲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果不其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五把黑洞洞的枪口。
五名刑警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两人身上。
丁潜这时候突然对那几名刑警高声喊喝,“你们几个快点儿上楼支援,柳菲挟持了一名人质!!”
几个警察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到了丁潜身上,有人认出他是特案组的人。
“这里由我们守着就行,你们赶快上去,千万不能让人质有危险!!”丁潜催促道。
几个刑警来不及多想,急忙进电梯上楼了。
“这也行。”柳菲还真是无语。
丁潜这家伙就像有股怪力,能把正常人变傻x。
“其实人是一个主观意识的生物。”丁潜顺便解释,“你想要让他们相信你说的,只要你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不给他们思考的时间。你就能让他们的智商暂时下降到平均值以下。如果你碰巧知道这些人心里正在担心什么,想要什么,随便一个谎话就能让他们上钩。我解释的虽然高大上,其实这种手段不稀奇,很多江湖骗子用的招数也大同小异。”
“看出来了。”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脚不停步,飞快的走出了西马特广场。
一番惊险,绝处逢生。柳菲没想到自己还能重归自由,望着夜空下璀璨的城市,迎面拂来凉爽的夜风,她浑身都松懈下来,噗通一下摔倒在地。
丁潜拦住一辆出租车,把她抱到车上,消失在绚烂迷离的夜色之中……
……
……
柳菲昏昏沉沉的做了一个梦。
梦境古怪又抽象,她在梦中被揉捏成各种形状,时而狂欢无比,时而痛苦绝望,犹如一场漫长煎熬的酷刑。
她的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早已忘记了欢乐的滋味,屈辱和压抑伴随着她慢慢成长,对她影响最深的人就是父亲,他带给她的却只有恨,恨久了,就变成了冷酷和麻木。这是她的人生,她没法选择,只能习惯,只能让自己比别人更出色。
“呃……”柳菲发出微弱的shen吟,从昏睡中悠悠转醒,朦胧中感觉自己躺在一间灯光昏暗的屋子里。
“高烧已经退了。两天换一次药,只是皮肉伤,两个月就能康复。”巫云飞一边收拾着用过的纱布和针线,一边对丁潜说。
“好的,麻烦你了。”
巫云飞好奇的打量打量丁潜,“我还真有点儿不明白,你怎么会想到把这个女的带到我这里来,我又不是开诊所的。”
“能把人骨雕刻成艺术品,如果要能评职称的话,你肯定能评上三甲医院的主任外科医师。再说,你干这种灰色职业,平时要跟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怎么会不做些提防。”
“你就不怕我报警?”巫云飞给他翻楞出一个白眼。
丁潜笑笑,“我最放心的就是你不会报警。”
“倒也是。”巫云飞那些骨雕作品都是他的宝贝,他最怕的就是被警察抄家。经济损失是小,那些委托人说不定会杀了他。
巫云飞看了一眼柳菲,“她是你女朋友?”
“不是。”
“但我感觉你挺中意她的。要不然也不会为了她把自己都豁出去。”
“我这是办案需要。”丁潜脸色一沉。“信不信我现在报警?”
“好吧,好吧,你这人太不懂幽默,”巫云飞无奈的摊开双手,“那我就不打搅你了,给你足够时间好好拷问拷问你的女犯人。她可有伤呢,你掂量着来……”说着起身拎着药品箱离开了房间。
柳菲其实早就醒了,男人的话实在没法插嘴,只好装睡,等房间里只剩下她和丁潜,她开口问:“这里是哪儿?”
“我一个朋友家。”
“朋友?”
“我不能有朋友吗?”
“敢收留我的人也不像什么正经人吧。”
“我交的朋友未必都是正人君子,但肯定都是靠得住的人。”丁潜露出一丝阴森的表情,“不过,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在这里养伤,你最好还是收敛一下,我这位朋友性格比较古怪。你要是把他惹怒了,当心拿你的骨头作雕刻。”
柳菲脸上闪过一丝惊骇。
倒不是让丁潜的话吓得,而是她看见桌上那个亮着柔和光晕的台灯分明是一截倾斜的臂骨,而灯罩就是五指展开的掌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