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小狸低估了烈王对大公主的感情。自从大公主跟着太后回来,就经常去照顾烈王,这也是她最近才知道的旧事。
透漏给烈王知道大公主的死,悬而未决,只是想他去催一催丞相。谁叫丞相一边跟楚王结盟,一边又惦记着给宣王当岳父呢!结果这小子性格莽撞,直接把账单算在尚平头上了,这下够宣王一大家子着急的了。
“这里是宣王府,烈王你要问罪,还请你去大理寺!”宣王挡在烈王面前,防止他再次出手伤人。
尚莲抓住机会,跑上去,扶住尚平。有宣王在前主持公道,她也不怕烈王放肆:“我堂弟是无辜的。今日的事情,一定会禀报陛下。”
“父皇那边我一定会亲自交代,轮不到你去告状。”烈王恶狠狠地瞪着尚莲,之前跟她过招,要是她还没被打怕,他不介意再来一次。
百里钰正要上前,被李大仁抢先一步。
李大仁说道:“烈王,你关心大公主,我们都知道。但案子是丞相负责的,他人就在这里,了不起你问一下,他不可能不告诉你的。你看这……虽说我东辰以武立国,也不能什么事情都比武解决嘛。”
百里钰本来就要来解释,被他这么抢先说了一通,反而显得是他故意不告诉烈王案件的情况,甚至,是他对案件不负责任。这差一步,就差很多啊!
百里钰知道李大仁一个礼部尚书当了十几年了,早就想升官了。可惜,丞相这个职位,他也干了十几年了,并没有想退位让贤的意思。李大仁这个时候出手,想必是已经做好了准备,要拖他下来。现在的他,只能忍住气,保持风度。
“李尚书说的是。这件事早晚水落石出,烈王……”百里钰知道烈王刚刚回来,才从宫里出来,这个时候要是指责他,必定会惹来陛下的不满。他说:“烈王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呢。还不快去,将驸马请大夫医治?还等什么?”
烈王见他避重就轻,就是不谈大公主的死因,要不是看在莹玉的面子上,他一定用拳头抡他。人气到一定地步,就会忘记很多事情,比如烈王现在就忘了丞相的口才是一等一的,竟然要上前理论。
“早晚是什么时候呢?皇姐已经下葬了!”烈王看着丞相,等着答案。
“你这样逼我也没有用!皇宫戒备那么严格,还是有人溜进去给大公主下毒。你以为我不想给大公主伸冤?”百里钰极少被人这样逼问。可以说,自从他当上丞相起,就没有被人这样逼问过。
这一番话,旁人听了,也许觉得在理。李大仁却是心中一喜,这种官话,意味着,百里钰已经被逼的没有退路了,仗着身份叫别人自己退了。烈王年纪小,可能会被带跑,但是作为礼部尚书,李大仁可就不那么好忽悠了。
李大仁一不小心捡来一个主持公道的好位子:“我看,丞相还是说一点吧。毕竟是人人关注的大案子。有什么不能说得呢?其他的案子,都是随时公布消息的。只有你办案,捂得严严实实。难不成,真的有什么秘密?”
容墨染也是这么想的:“是啊!有什么你不能说得?烈王都被逼的快要疯了。”
宣王已经不能再忍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不管丞相说什么,除非现在就抓住凶手,否则,烈王是不会松手。关于这件事,他也几次问过百里钰,他就是三缄其口。现在好了,连驸马都挨打了,避,是避不过了。
虽然百里钰避不开,但是不管他的事情,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冲在前面了。
而丞相如果真的值得凶手是谁,却迟迟不肯结案,只能说明:要么,这个凶手太厉害,抓不到。要么,这个凶手地位极高,动不了。
不管是哪一种,今天都不好收场了。
宣王在心里骂人,谁没事撑着,要比武来着!
沐小狸觉得这边已经够乱的了,也不介意更乱一点:“烈王,丞相是不会说的。我听二公主说,大公主心口插着一把匕首,没人知道她到底是中毒死的,还是被人扎了心脏死的。可惜,现在已经下葬了,看不到了。”
沐小狸并没有多说什么,市井有很多传言,大多以讹传讹,不足为信。她只说大家都看到的部分,引出其他人,所谓抛砖引玉,真是如此。
宣王知道沐小狸擅长捣乱,之前一直安安静静地,还以为她变了性子,没想到,关键时候,她又来煽风点火。没看见他这边焦头烂额吗?
宣王说道:“总不能因为抓不到凶手,就让公主的尸体一直放着不下葬吧?”
沐小狸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她也不争这一点意气:“当然不能。尸体可放不了几天的。”在看到宣王得意之后,她又冷不丁补上一句:“所以,破案的时间就被无限延长了。”
宣王被她气的,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到别的话来堵住她的嘴。
“你们够了!老朽承蒙陛下旨意,调查大公主一案,有任何消息都会跟陛下汇报。”百里钰此时不得不抬出陛下来,否则,镇不住这群王爷们。“至于驸马,他是无辜的,陛下口谕,放他回家。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
裴舒文暗暗摇头,丞相这个时候都还能扛得住,不说出那个真凶,他已经猜了个十之八九了。不能找替罪羔羊,还要把握时间公布,除了陛下最憎恨的人,还有谁呢?只是扳倒人家,要的可不只是一个案件啊!
一直坐在后面喝酒的淳王终于站了出来:“大家别这么紧张。又不是上朝,一个个伸着头,干什么呢?”他站在烈王身前,就像宣王挡在尚平面前一样。只是回护的意思,不那么明显罢了。他问道:“哎?楚王呢?刚才还看见了呢!”
这个时候,谁还关心楚王去了哪里。大家都关注的是,丞相这老脸快要挂不住了。
大家都不是傻子,只不过碍于丞相几十年不可动摇的地位。现在看来,这个丞相在烈王那里,也没有几分面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