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树:“这好办,咱明天晚上找个水沟,放上灭蚊灯,一晚上就能攒齐。”
“咚咚咚”,房门被轻轻敲响,两人立时收了声。
夏渝州过去开门,是管家。
“厨房做了一点蒜粉黄油烤面包,要来尝尝吗?”
昨天管家问他喜欢吃什么点心,不爱吃甜食的夏渝州绞尽脑汁才答出这么一个还能吃的西点。虽然管家听到“蒜粉”两字的时候,脸颊控制不住地抽搐,还是认真记了下来。
夏渝州这才想起来,西方种应该是不吃蒜的。现在做这个,明显就是特意给他准备的,不吃有点说不过去。
餐厅里灯亮着,有刀叉触碰餐盘的轻微声响。转过拐角,就看到正坐在主位上的司君。
两人四目相对,皆是一愣。
管家拉开座位,请夏渝州坐下,给他端了一份散发着浓郁香味的烤面包片。蒜粉加的非常少,黄油倒是很足,滋滋冒着热气。
司君看了管家一眼,没说什么,低头继续吃饭。
夏渝州捻起一片金黄酥脆的面包,咔嚓咔嚓地嚼:“你还没吃晚饭?”
“下班之后去处理了些事,没来得及,”司君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红酒,“要喝吗?”
“嗯哼。”夏渝州把面前的空杯子推过去。
管家不知道去了哪里,司君只得自己拿起酒瓶,给夏渝州倒了一点。
夏渝州晃晃手中的水晶杯,用血牙试了试。本以为是什么血制饮料,结果竟然是真红酒:“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上学那时候,这人是滴酒不沾的。
司君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跟他隔空碰杯:“冰岛好玩吗?”
“那么回事吧,到处都是冰。”夏渝州敷衍道。
司君低头切牛排:“开诊所需要牙科行医资格,你有国内的证吗?”
夏渝州:“有啊。”
司君:“你的牙怎么回事?”
“我……跟人打架打断了,”夏渝州把血牙探进杯子里喝一口,酒液流过血牙内里敏感的食管,激得他打了个冷战,“你知道的,我这人就爱跟人打架。狂灾的时候,还跟病人家属打起来了呢。”
司君眼睛微微发亮:“你还记得。”
“记得一点点,当时被那王八蛋敲成脑震荡,前后的事都想不起来了,”夏渝州挠挠下巴,“就记得你抱着我,生拉硬拽的抱得死紧……”
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只有两个人的餐厅里,聊“你抱着我”这种话题,好像有点不合适。
司君唇角微微上扬:“要不那么抱着,你可能就把那人咬死了。”
夏渝州干咳一声:“是么。”
当时他失去了理智,确实很想咬死那个人,具体的情景却是记不清了。好像是那病人家属找麻烦,骂的特别难听,把夏渝州给惹恼了。于是祭出他混迹黄昏路早市学到的“贯口”,把对方骂到忘了自己妈是谁。
夏渝州:“我就记得醒了之后,院长夸我。‘小夏啊,你太厉害了,骂得周围三家医院都要来跟你学快板呢’。”
“噗。”司君听到这话,终于轻轻地笑出声。
海冰消融,玉树开花。
夏渝州也跟着弯起眼睛,两人之间相隔五年的陌生感,在这一声笑里渐次消散。
正说着,夏渝州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低头看过去,竟然是“血盟网上营业厅”的消息。
【新生群:牙牙我们今晚组队猎蚊,你去不去?就在圆月湖。】
夏渝州“咦”了一声,拿起手机看。
“怎么了?”司君问。
“一群孩子,要在圆月湖猎蚊。”虽然告状不太好,但今晚明确禁猎,夏渝州觉得有必要给司君知道,便递过手机给他看。
司君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何顷是不是在这个群里?”
何顷?夏渝州想想,之前单独加他微信的那个群主,好像就是叫“顷”来着:“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