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女满目惊恐,便想要站起身来逃脱,奈何她完全站不起来,只能强撑着往前爬,时至今日,心中终于有了悔意!
“白瑾瑜,你同明国这位公子相识,小小年龄便已是鬼门门主,身份尊贵,为何……为何要处处与我这个小人物计较?除了废你内力,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况且那都是盟主的意思!
现今我也内力尽失,你也报过仇了,你就大发慈悲,饶了我这条命吧!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就在长剑距雪女的脖颈,只有半寸距离的时候,雪女的双眸睁的极大,泪水不断的从眼眶中流了下来,双眸闪烁,慌忙道:“白瑾瑜,你……你别冲动,你饶了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不需要了!”
白瑾瑜眸色一冷,一剑猛地朝着雪女的脖颈上斩了过去!
“白瑾瑜,你这个畜生!还妄想打败皇锦盟?不自量力,痴人说梦!我就算是做鬼,也绝不会放过你的!哈哈哈哈哈!”
雪女的声音骤然变得阴狠了起来,她最后一个字刚吐出来,便身首分离,脑袋在地上滚落了几下,沾的尽是泥土,身子“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双手在地上猛地抓了几下,一切才归于寂静。
轿中的男子心中倒是十分镇定,倒是他的属下猛地睁大了眼睛,怔怔的朝着白瑾瑜望着,似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的女子!
残暴!太残暴了!
白瑾瑜朝着已经完全昏迷过去的连青玉他们望了过去,眸色微动,从怀中拿出了一枚信号弹,将其点燃,信号弹便瞬间飞到了空中,“砰!”的一声炸开,在顷刻之间,染红了整个天空!
把守各门的鬼兵见到烟雾弹,足足五万人马,立即便来到了正门前汇合。
“参见门主!”
白瑾瑜眸色微沉:“将诸位护法和长老,都带到殿内医治,还有……将成月和其他三位城主,给本座找回来。”
白瑾瑜眯起的丹凤眸中,掠过了一抹阴沉,猛地攥紧了双拳,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响。
早在明国人马来到鬼门的这一刹那,成月觉察到不妙,忙和其他堂主一起离开了此处,如今已不知去向。
“属下遵命!”
很快,便有一队士兵去寻起了成月等人,而连青玉他们,也被小心的抬到了殿内。鬼门门主的尸首极多,堆积成山,白瑾瑜站在血泊之中,浑身浴血,犹如修罗一般,孤寂嗜血。
一阵大风刮过,吹开了轿帘的一角,露出了男子的一角白衣,男子端坐在轿内,透过轿帘望着白瑾瑜的背影,眉宇间带着浅淡笑意。
“今日帮了你这忙,你准备如何谢我?”
男子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淡笑,若袅袅的檀烟,似一阵风便能将其吹散,缥缈不真。
白瑾瑜双眸微动,转过了眸子,朝着男子望了过去,单膝跪在了地上,男子也未拒绝,就这般收了她的大礼。
“自是要谢的,今日若没有公子相助,鬼门总部便保不住了,不知公子姓甚名谁,你我可曾相识?为何帮我?”
白瑾瑜的声音清冷,静静地朝着银轿望着,四周安静至极,就连树叶落地声,都能听得清楚。
这时,她突然觉得心脏处一阵绞痛,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一个身着蓝衣的女子领命,忙拿着药箱走到了白瑾瑜的身边,只稍稍查看了一番白瑾瑜的伤口,便嘶了一声:“这……这若是再不救治,就真的要命丧在此了!”
“不惜一切代价,治好。”
“属下遵命!”
蓝衣女子点了点头,忙命人在四周围了一圈的白帘,将白瑾瑜同外界隔开,将她身上浸满鲜血的衣襟,用剪刀一块一块的剪了下来。
“门主大人,有些衣服已经同血肉沾在一起了,若是要揭下来,定然极疼,您忍着些,我给您上些药!”
“恩。”
白瑾瑜点了点头,一双眸子平淡无波,直到衣服被蓝衣女子从血肉上全撕了下来,露出了她那伤痕累累的身子,白瑾瑜都没有吭上一声,只是汗珠不停的从额上滚落了下来,面色惨白如纸。
一炷香时间后,蓝衣女子给白瑾瑜上了药,包扎好伤口,又在她身上缝合了数针,便站在了轿子旁边,同男子姓了一礼:“主上,属下已给她疗好了伤,只是她的衣裳全都给剪烂了……”
“拿一套我的衣裳,给她换上。”
男子的声音温润好听,蓝衣女子眸中掠过了一抹惊愕。
往日里若是有谁触到了主上的衣角,或者距他三米之内,轻则断手,重则丧命。主上竟然愿意让这个女子穿他的衣裳!
他们这些大夫跟了主上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对一个女子这般好!
很快,便有男子拿出了一套新衣,递给了蓝衣女子,蓝衣女子将其递给了白瑾瑜,这衣服一看便是男子穿的,很是宽大,单是外衣,衣摆便到了她的膝盖,白瑾瑜内穿了一套白色中衣,外只穿了上衣,便走出了白帘。
这身衣服的料子轻若蝉翼,摸起来冰凉顺滑,贴身却极暖和,上带着点点星星的银纹,白瑾瑜行走间,似有流云在动,且不沾尘土,遇水不湿。
白瑾瑜不知这是什么料子,但单是一摸,便知是贵重东西。
她刚刚走到了轿子门口,想要道谢,轿子的男子轻呵了一声,声音淡雅:“小丫头,我要离开了,恩情不必偿还,至于我的身份,如何相识,日后你会知道的。”
白瑾瑜双眸微动:“我可能看看你的长相?”
“我很丑。”
男子顿了顿,道。
“我只是怕见面不相识。”
“相逢何必曾相识,相识何必再相逢。流云。”
男子话罢,轿旁的男子同他行了一礼,道了声遵命,轿子便被抬了起来,随着数百万人马,逐渐在白瑾瑜的面前变小,消散在了一片云雾之中,似从未出现过的一般,给白瑾瑜留下了一股虚幻感。
“你究竟是谁。”
白瑾瑜眯起了双眸,喃喃的道。
尔后,白瑾瑜便派人将其他九十万的鬼兵,全都召到了鬼门总部,将所有尸体都处理完,将善后的事做好后,连青玉胳膊上缠着白布,便走到了白瑾瑜的身边:“主上,寻到成月和另外几个堂主了。”
“带过来。”
白瑾瑜的眸色一利,掠过了一抹杀气。
“属下遵命。”
“等一等,可是有煦羽的下落了?”
“暂时还没有。”
“增加人手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白瑾瑜猛地攥紧了左手,纤纤玉指上青筋直爆,眸底血红,若非鬼门还有事没有处理完,她早就撑不下去了。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原来丁煦羽在她的心里,已是这般重要,没有了她在身边,她有一瞬间甚至觉得……
就算是她打赢了皇锦盟和白夜,似乎……也没有那般开心。
“丁煦羽,你究竟去哪儿了……”
半柱香时间后,诸位长老护法,以及堂主身上均缠了白布,受伤极重,坐在了大堂之内,一双眸子冰冷到了极致。
白瑾瑜坐在高处,沉声道:“将成月和其他几个堂主带进来。”
白瑾瑜话罢,成月和其他几个堂主,便被几个士兵五花大绑着带到了大堂之内,士兵们毫不客气的将他们推到了地上,便退到了一旁,望向他们的眸中满是轻蔑。
如今在鬼门之内,就算是普通的鬼兵,也再看不上成月和这几位堂主!
如今药效已过,白瑾瑜身上的内力,已又回到了玄阶武士,此次药粉的副作用发挥的极快,白瑾瑜连吃了两片雪莲花,才将其压制住,只是此刻身上虚弱的厉害,若是不好好睡上三日,怕是恢复不了元气。
白瑾瑜双手撑在椅子两边扶手上,正襟危坐,冷冷地朝着成月望了过去:“成月,你可还记得,在大战之前,你同本座打的赌吗?”
“呵,门主大人,鬼门虽然侥幸赢了皇锦盟一场,但并非是您的功劳吧?若是没有神芸阁和明国人相助,鬼门总部怕是早就被毁了!”
成月双眸赤红,朝白瑾瑜怒吼了一声,拼命的挣扎了起来!只可惜捆着他的是紧缚绳,越挣扎便越紧,此刻已经陷入了他的血肉之内!
其他堂主有的继续跟着成月反驳着,有的面色发青,牙齿不停的打着颤,完全瘫在了地上,被吓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被大堂内沉重的气息压的喘不过气来。
“神芸阁和明国人莫非不是看在本座的面子上,才会帮鬼门?若是本座不在,他们可还会帮?既然这些功劳不算在本座身上,那便全算在你身上吧。来人!”
白瑾瑜的双眸冰冷,轻轻拍了拍双手,便有一个鬼兵捧着一本册子,来到了白瑾瑜的身侧。
成月睁大了一双眸子,心中出现了一丝不好的预感,面上出现了一道裂缝!
“将今日鬼门的功绩,尽记在成月身上,再将他的名字写在李世旁边,说是他伙同李世一起,意图谋反。”
白瑾瑜的声音清冷淡漠。
这册子上面,记载了几百年来,鬼门诸人的功与过,这些都是要交给后人评判的,像李世这样的乱臣贼子,都是要判处死罪,背负千古骂名的,若他的尸首还在,百年之后,还会被鬼门后人刨出来鞭尸,子孙后代永世遭受鬼门追杀,不得善终。
成月的名字被记在李世旁白,便说明了白瑾瑜要判处他死罪,若单是死罪,成月还不至于这般崩溃,但这可是乱臣贼子的罪名,他又怎么能担当得起?
成月面色惨白,就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猛地瘫在了地上。
“我什么时候……”
成月话未说罢,白瑾瑜淡淡一笑:“你不是说今日的功绩不能算在我身上吗?我都将所有功绩算在你身上了,你怎的还不知足?还想要反驳什么?不愿背负千古骂名?功绩都归你了,再归你一些骂名,又能如何?”
成月被气的额头上的冷汗大滴大滴的滚落了下来,却完全辩驳不过白瑾瑜!
白瑾瑜分明是钻空子,强行给他扣帽子!
“至于其他堂主,他们既跟在了成月身边,为其鞍前马后,自然也是要记录在册的,上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