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智”的小脑瓜们,疯狂转动了起来,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想到了该怎么排除异己,解决职场危机。
而这……
都在池宁的预料之中。他早已经让他的干儿子鹤郎,提前准备好了一幅废稿,随时准备上交。肯定会有人按捺不住出手的。
果不其然,那么多幅交上去的画,偏偏就鹤郎的画被“不小心”泼了水,没有办法再呈到御前。
副院长为官多年,要是连这点心思都看不出来,他这个副院也就白当了。看着已经被水糊了个彻底的画,副院长真真是被气的不轻,这就是一群不肯把心思用在作画上,反而各种小花样小手段搞到飞起的废物!
但是,事已至此,副院长又能怎么样呢?
老院长在接到消息后,也是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上,整个人肉眼可见地颓唐了下去。他本来也是很看好鹤郎能乘着如今这股写实派的东风扶摇直上的,因为最挑剔的人也只能批评鹤郎的画太接近现实,而缺乏了艺术的想象,但只要是张着眼睛的普通人,就一定会在看到鹤郎画的第一眼,便赞叹它呼之欲出的真实。
这样出神入化的技巧,百年都不一定能出一个的好苗子。怎么偏偏就……
最重要的是,老院长已经提前和天子身边的公公说了,会有这么一幅两相结合的成品:“这、这可如何是好?”
“我这里有个不是主意的主意。”副院长硬着头皮把自己的主意简单说了一下。
画院里有个惯爱钻营的宫廷画师名曰简仁,他也曾画过一幅还算能看的美人背影,又按照那日从鹤郎的画上看到的结构改了改,勉强达到了虽形似而神不似的地步。简仁一早就给副院长把画送了过来,他心里那点小九九近乎就是透明的,不过是想博个“万一呢”。
如今这个万一还真就发生了。
“鹤郎的画被泼了水,不会也是这个畜生干的吧?”院长气得直拍桌子。
副院长是个比较实际的人,劝院长道:“是不是又能怎么样呢?咱们现在急需这样一幅画,有总比没有好。
“至于鹤郎那边……
“我们后面再想办法弥补也就是了。”
时运不济,也只能暂时先委屈那孩子了。
院长左右为难,一边是他在宦海沉浮之中早就已经扔得差不多的良心,一边是陛下身边的公公已经来催了。最终他也只能把眼睛一闭,点了头:“嗐,这叫个什么事啊!”
如今的画院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画院了,再想重现肃帝朝的盛景,怕是只能靠做梦。
鹤郎依旧迟钝,在被院长和副院长同时叫去“商量”了一番,又被尽力安抚过后,其他人都走了,他仍站在原地,说出了很有时差的一句:“我没有交美人图啊,那是给我爹的。”
但已经没有人会去用心听他说的是什么了。
***
连着三天的四选终于落下了帷幕,三十五个应选,最终只剩下了三人。
但其实并不只有这三个人,为了以防万一,还会有十人作为备选,也就是差不多一小半的留存几率。
真正被淘汰的,只有二十二人。对于她们的安排依旧是老套路,可以归家,也可以入宫当宫女,她们唯一比之前淘汰者好的地方是,她们要是想当宫女,可以直接入宫,不用再去接受培训与考核,入宫后分配的会是比较重要的宫殿,日后提升女官的几率也比别人大。
大多数被淘汰的应选,也一如池宁期待的那样,选择了入宫,输得并不是很甘心,总想着要搏一把来翻盘。其中就包括了那位擅长口技,但也就仅此而已的赵应选。
池宁眯速的收拾好包袱,跟着内侍排队入宫,心想着,其实宫女有时候也是个选择。
男人的劣根性,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希望赵应选不要灰心丧气,你一定可以的。
吴二和绾绾就是属于自愿回家的那一批了,池宁打着亲自把吴二送回公主府的旗号,在把吴二交给了她又哭又笑的兄嫂后,转头就去赴了司徒望的约。
他们选择的见面地点就是池宁的干儿子开的望江楼。这里是池宁的地盘之一,不用担心隔墙有耳,菜还做得很好吃,又贵又有排面。
包厢内,司徒望已经等候多时。
但不得不说,这位少将军讲故事的水平还不如原君呢,他把他和世子闻怀古的过往说得更加干巴了。要不是池宁已经提前知道过一个版本,大概真要被这破故事折磨死了。
司徒望当年试探闻怀古,询问两家结亲的可能性,却被闻怀古给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以他不准备成婚为由。
如果是其他人说出这话,是不太可信的,或者说不太可能实现,司徒望肯定会追问为什么。可如果这话是出自闻氏之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历史上的闻氏成员中,就有不少例子,公主养了一后宅的男宠,打死不嫁人;王爷、郡王宁可满宅子自己喜欢的小妾和妾生子,也不愿意被宦官拿捏婚事。严苛的选婚制度下,大家做什么都好像可以被理解。
结果,闻怀古才赌咒发誓不到一年,就突然又转变了主意要结婚。
已知友人是一个不会撒谎的人,那反推就是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啊。司徒望正好从坐忘心斋的掌门口中知道了京师月老祠的古怪,把它联想到友人的反复上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而有一说一,主持选婚一事的池宁,他的对外名声真的不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