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封逸凌还没有醒,木易泽提着保温瓶,来到了病房。
“起了?”
封逸凌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姚佳呢?”
“姚佳的母亲心脏病突发,一早李明飞送她去医院了。”
封逸凌没有说话,看着木易泽打来了热水,示意要帮他擦洗。
“不用了,谢谢。”
“你我兄弟,不用那么客气。”
“你我兄弟?”封逸凌重复着木易泽的话,冷笑了一声“呵呵!”
你我兄弟,你陷我于不易,你我兄弟,你趁虚而入,你我兄弟,你碰了我的女人。
“我联系好了澳洲的医院,医生也是腰椎神经的权威,这几天,你准备下,我陪你去澳洲,那边看过你的ct,恢复的机会很大。”
“不用了”
木易泽轻笑。
“现在不是志气的时候,澳洲那边我比冷森他们都熟,我在哪里上了7年的学,还有好多朋友在那边。”
“真的不用了,谢谢。”封逸凌肯定的答道。
“有些事,本想等一段时间再告诉你,我想现在也是时候了。”
封逸凌蹙眉,
“其实,当年.......我和姚佳之间一直都是清白的,是你奶奶当时,拿着封氏,逼她离开了你。”
封逸凌没有任何表情,胸口有种憋闷的感觉,呼吸变得不那么畅顺,犹如一根钢针,深深刺穿自己的心脏。
“姚佳一直担心以后不能为你生下一儿半女,她一直都爱你,从没背叛过你,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能有那么好的一个女人爱着你,好好珍惜。”木易泽拍了拍封逸凌的肩膀。
又一次。
误会了那个深爱自己的女人。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封逸凌听着电话顿时脸色苍白,看向病床旁的木易泽。
“姚佳的母亲去世了!”
木易泽呼吸一滞。
“我先过去看看。”
“谢谢!”
又一次。
在姚佳的需要他的时候,他却无能无力。
那位慈祥的母亲,他只是在偶遇下见过两次,只记得他穿着普通,短发,面带慈祥,却不曾正式拜访过,没想到,现在已天人永隔。
“你我你我兄弟,何必说谢。”
“你我兄弟。”这次的话,封逸凌带着内疚,带着诚恳,带着歉意。
李明飞犹豫的拿出口袋里的那张还没有来得及交给姚佳的纸条,打通了电弧啊,电话的那一头,一阵沉寂。
木易泽感到医院的时候,静静地走廊上有几个人的身影,姚佳痴痴的坐在空空的病床前,目光呆滞,默默的留着眼泪,仿佛一个被抽空灵魂的躯壳,整个人都失去了光芒。
没有声音,像死寂一般。
“姐,你没事吧。”
病床门口,一男一女。
“你们来做什么。”姚佳回过头。
那是他的父亲姚德刚,已经十几年没有见过面了。
“姐,阿姨的事我们听说了,你也不要太伤心了。”
姚德刚一脸愧疚的站在门口,看着姚佳的背影。
“佳佳。”
“滚,你给我滚,我不要看到你,滚......”姚佳突然像疯了一样,冲向姚德刚,用手厮打着他的胸膛,拼命扯拽着他的衣服,撕心裂肺的嚎叫着。
木易泽上前,一把保住了失控的她,心痛难以自持。
“啊,啊......”姚佳一声声痛彻心扉的哭声,苦痛了身边所有人的心。
“不要这样,你冷静点。”木易泽的心是痛的,透着更多的无奈,他似乎猜出了这对父女的身份。
“爸,我们先走吧,姐,你别这样,你冷静点。”姚珍珍双手扶住姚佳的身子。
姚德刚没有说话,表情痛苦不堪的转身离开。是他当年犯下的错误,是他对不起这娘俩。
除了深深地愧疚,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木易泽帮忙操办着姚佳母亲的后事,发丧定于三天后,姚佳跪在母亲的灵堂前,目光呆滞,已经一天一夜滴水未进。
灵堂的正中间摆着姚佳母亲年轻时的照片,浓密油亮的短发,乌黑的眼眸,单眼皮,下面印着浅浅的鱼尾纹,相容灿烂,温和。
姚佳和她母亲长得并不是很想,眉眼之间,像极了姚德刚。
整个房间不停的放着哀乐,灵台前的烛火,是不是的发出噼啪的声响。
木柯莹和封楠过来拜祭。
“阿姨,您来了。”
“可怜的孩子,节哀顺变吧。”木柯莹握住姚佳的手:“阿姨给你做了点吃的,多少吃点吧。”
“谢谢阿姨,我吃不下。”姚佳摇摇头。
“姚佳姐,你吃点吧,这样下去,身子会垮掉的,阿姨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你这样。”封楠劝说道。
姚佳端着封楠递过来的粥,喝了几口,一阵恶心,冲向了厕所。
“姐,你怎么了?”姚珍珍跟着进了厕所。
“没事,就是有些不舒服。”姚佳用清水洗了洗脸庞,走了出来。
木柯莹和封楠相视一眼:“孩子,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
“嗯,谢谢阿姨。”
发丧的哪天,阴雨蒙蒙,就好似众人的心情。刚刚准备启程,木易泽推着轮椅,封逸凌也来了。
“你怎么来了,你的身体。”姚佳担忧的说道。
“没关系的,我来送送阿姨最后一程。”封逸凌攥了攥姚佳手。
姚佳又一次的痛哭起来,丧礼的过程很简单,来的宾客也不多,只有一些相熟的人。
姚珍珍陪着姚德刚一起走过来,在灵堂前上了一炷香,深深的三鞠躬,仿佛是对年轻时的忏悔,对这个女人的愧疚,终究要送他最后一程。
这一次,姚佳没有了过激的情绪,可能是这些天,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心情平静了许多,也可能是封逸凌在她的身边缘故。
姚德刚盯着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和姚佳十指相扣的手,姚佳将头瞥看向了远方,封逸凌礼貌的微笑点点头。
姚佳抱着母亲的遗像走在最前面,木易泽推着封逸凌紧随其后,一行人随同,一同送姚佳母亲入土为安。
姚佳母亲刚刚下葬,雷鸣闪烁,天空乌云密布,眼看就要下起大雨。
前来吊丧的人早已散去,只有姚佳在墓碑前,迟迟不肯离去,封逸凌没有打扰他,静静的等在旁边。
“我们走吧!”姚佳扶住轮椅:“你的身体不能久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