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虽凉,但在这个岛上还是有着不小的热度,两人隔着绵厚的被子相贴,听着外面时不时传来的笑声,热得一塌糊涂,汗水如雨地落下。
好一天,黎夏生额上的热度去了,顾君复又亲自帮她换了衣服,清洗了,让她清清爽爽地睡过去。
大抵是半夜的时候,她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忽然呜咽一声,教顾君复吓了一跳,紧张地抱住了她。
她口齿含糊,不知是烧得昏沉还是不想叫人听清楚,声音像是隔着什么纱布,迷迷糊糊也听不真切。
有时候喊着“妈”,有时候又喊他,有时候却喊着另外一个人名,死死咬着,像是想将那个名字咬碎了,听得顾君复不禁后背泛凉,想听清楚,可她却不肯再喊。
翻来覆去地做梦,翻来覆去地哭泣,后面再没有喊谁,可借着月光看她,明明是隐忍的不行,却一句话都不肯说。
他恨不得跑进她的梦里,想看看她的过去,可却恨自己没有能力,只能比刚刚更加紧地抱住她。
“夏生,你看看我,我在这里,我是顾君复,我在这里。”他喑哑着声音安慰。
做梦的时候最为缺乏安全感,如果能在梦里,尤其是这种情况下给她有安定的感觉,自然也会让她的病轻松些,不过能轻松多少倒不是个定数,无法给出承诺了。
医生的话在当初听起来是多么的玄乎,可到了现在,却又极其地依赖着。
大抵是人如何也无法与意识精神作斗争,所以在这种精神上的阴影,也无法尽量地在物理上消除,只能寄希望于命运,用各种方式去减轻她的苦痛。
幸好的是,黎夏生在听着他的话里,的确接收到了一些他带来的安全感,呜咽声渐渐地也停止了。
一夜未眠。
第二天黎夏生醒来的时候还昏昏沉沉,但总是好了些,也能控制起自己的情绪,让顾君复无法再找到之前的端倪。
一连在床上躺了四天,黎夏生下地的时候,只剩下了一天。
她嗔怨地瞪了顾君复一眼,没好气:“明明是一起来团建的,大家都在玩,就我是来受罪的。不就是吃了些榴莲么?一定是你不喜欢榴莲而诅咒我了。”
顾君复失笑,将她不安分的手揣进了自己的怀里,道:“我那天也觉得榴莲好吃啊,你看,你多么好,随你一起来这里,让我吃到以前碰不得的东西,让我知道它原来那么好吃。”
黎夏生呿一声,错开脸去:“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万一你只是哄我呢?”
顾君复便转了个方向到她面前:“我哪里会,我鼻子太灵,根本闻不得那些刺激性味道的东西,所以完全不会碰榴莲那些。可随你来了,晕船了,暂时失去了嗅觉,那才敢碰的,第一次吃,又哪里来心思骗你?要是我觉得不好吃,就更有理由不吃了。”
黎夏生“哦?”了一声,单勾一边唇,笑:“那好呀,既然你这么说……刚刚岛主可是说了,肯让我带几个榴莲回去吃的,我家那边不能带,会有味道,就送到你那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