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南羽的回应,薄胥韬便就抱紧了她,在她耳边温柔低喃着:“小羽,既然我现在已经从军区出来了,就没有什么能再分开我们。你不能一辈子住在伦敦,你迟早要回北城,我们要生孩子,要有属于我们的家庭。”
薄胥韬不是话多的人,他鲜少跟南羽讲这么长一串话,甚至是带着央求的口吻。
南羽沉默,她内心实在是纠结。
自从五年前嫁给薄胥韬,虽然没有浪漫的求婚,没有盛大的婚礼,但她也一直明白自己是他的妻子,即使他到最后很有可能会抛弃她,但她还是希望在他们婚姻关系存续之间,努力成为他的好妻子,温柔安定的港湾。
薄胥韬说希望她回北城,他们会有孩子,会有自己的家,这三点确实击中了南羽的软肋。
她知道自己回北城会不开心,会有很多麻烦事找上身,平静的生活和内心世界将从此被打乱。
可他希望她回去,她也很心疼他每个月这样跑伦敦看她。
南羽实在是矛盾,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伸出双臂圈上薄胥韬的脖子,轻声对他说:“你让我考虑一下好吗?我一时没办法回答你。”
薄胥韬“嗯”了一声,圈在她细腰上的手臂更紧,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呼吸急重,抱着她含糊不清地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爱上你,为什么要如此爱你,你到底给我喝了什么迷魂汤,我为什么会这样……”
他的几句反问,说得南羽一下就涌出了眼泪。
南羽知道他为她做出的牺牲,也知道他的不容易,更明白他的辛苦,她此刻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好可怜,本来可以娶个门当户对的官员女儿进行强强联合,如果没有遇见她,也许这时候他已经可以在北城呼风唤雨,又何至于要被调派去z市扶贫。
想到这些,南羽的心一下就软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似乎一直都是薄胥韬在为她付出,供她读名校、好吃好喝,帮她父亲争取减刑。而她,从没为他做过什么,仗着他疼她,她竟在他最难的时候光想着自己回北城能不能开心。
“好,我跟你回北城,等我六月份拿到学位就回去。”
将决定说出口,南羽此时只觉如释重负,再难,也不会比南韶刚抓进去时难。
圈在她腰上的手臂又紧了一些,薄胥韬低头去亲她的脖子,边亲边幽幽地说:“能不能这次就随我回去?”
“不能……嗯……”南羽声音发颤,颈部是她的敏感带,“现在回去……我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温教授对我的现场不太满意……他说我如果再不追上来……毕业考就过不了了……”
南羽松口答应一毕业就回北城,这距离薄胥韬想要的还差点。
主要问题还是南羽害怕这时候回北城,没了温亦南的指导,毕业考会过不了。
薄胥韬便就暗自打算回伦敦时,亲自会会温亦南,只要温亦南能保证毕业考让南羽通过,那么南羽就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回北城了。
之前他在军区没办法,现在他出来了,再无法忍受将南羽一人丢在伦敦。
薄胥韬带着满腹心事去洗澡,洗完澡出来,竟看见南羽抱着手机睡着了。
他轻轻将她手里的手机抽走,无奈地叹了口气,帮她盖好被子后,这才关灯睡觉。
……
翌日,他们睡到快中午才起床。
薄胥韬让酒店将早餐送来阳台的观景桌。
他先去洗漱,南羽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才一脸迷糊地起来洗脸刷牙。
二月中旬的温德米尔还是很冷,幸而观景阳台有透明挡风玻璃窗可以关上。
不远处的温德米尔湖有美丽的白天鹅正交颈亲密,南羽边吃着早餐边对薄胥韬笑道:“你看天鹅们好甜蜜哦。”
薄胥韬正低头看着酒店随早餐送来的《泰晤士报》,他哪里会去关心天鹅们是不是甜蜜,但南羽这样说,他还是很配合地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湖区。
然而也仅仅是瞥了一眼,眼神很快又回到报纸上。
南羽见他没回应,又重复了一遍:“是不是很甜蜜?”
薄胥韬这才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南羽看出他在敷衍,有些生气地在桌下踢了踢他的脚,娇嗔道:“边吃饭边看报纸会消化不良。”
“好,那我不看了。”薄胥韬果真将报纸折起来放到一边。
他不习惯用餐时说话,便就沉默着吃早餐。
而南羽因为置身于英国中部最美的小镇,心情开阔,聊天欲强烈,于是又问薄胥韬:“你刚才那么认真看报纸,是发生了什么国际大事吗?”
“南非总统祖马同意在今年6月辞去总统职务。”
“祖玛珑?”南羽一脸天真,“他们家不是卖香水和护肤品的吗?为什么又变成南非的总统了?”
“……”
吃过早餐,薄胥韬带南羽出门。
刚离开房间,南羽就问:“我们今天要去哪里玩?”
薄胥韬不答反问:“你想去哪里?”
南羽说:“去哪里都行,反正我们就是来散散心的嘛!到处走走就好了!”
薄胥韬笑笑,帮她围好围巾和耳套,这才牵紧她的手走出酒店大堂。
外面泊着酒店为他们准备好的车。
南羽和薄胥韬一起坐入车后座,车子一路开到圣马丁教堂后向东南方向行驶到a592号公路。
很快,南羽就看到大大的举着牌子的彼得兔,旁边的一些植物也被做成兔子的造型。
她怔了一怔,眼神贪婪地看着那些可爱的兔子,手抓着薄胥韬的手臂一直摇,边摇边兴奋地说:“我们是不是要去彼得兔博物馆啊?”
“嗯。”薄胥韬的声音带着笑意。
南羽简直太开心了,她干脆就趴在车窗玻璃上看路边那些可爱的兔子。
等到车子一停下来,她立刻迫不及待地下车。
阳光洒在她身上,她穿着白色的毛衣、围着红色的围巾,头上是白色的毛线帽,此时正对薄胥韬挥舞着小手,看上去就像一只又软又可爱的小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