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咋啦?放心,大人自个儿会回来,你先回去睡。”
小孩儿摇摇头:“爸爸去赌了,拿了家里所有的钱,说是要翻本。”
导演老婆一听就骂了:“作孽的赌棍,自己死不算,拉着全家人,谁跟了他真是婆娘孩子一起倒血霉。”
又听小孩儿道:“我爸本来很久不赌了,是被一个叔叔勾引去的。”
“谁?”导演老婆下意识道:“劝人复赌天打雷劈的玩意儿。”
接着就见小孩儿指着自己男人,开口道:“他,他带着住我们房里的叔叔去赌了一天一夜,回来叔叔也天天玩牌,我爸爸就又去赌了。”
导演老婆只觉得在小孩儿明亮的眼睛面前抬不起头来。
她像是蓄力的鳄鱼一样,缓缓转过身,抓着安导演的耳朵就撕扯起来:“你妈的我就不该筹钱让你搞个破电影。”
“你拍你妈的电影?结果是撺掇人五毒俱全来了?人家一个家庭好不容易有点起色,你干的是他妈天打雷劈的事你知道吗?”
安导演更加怀疑人生,为什么,为什么终点又回到了他身上?
赌棍玩家要是真这么有瘾,回去还玩牌,那该找的就是他啊?为什么指向自己?
安导演忍着耳朵钻心的痛,连忙解释道:“都说了我电影主题就是拍小人物的嬉笑怒骂,不多做干涉的,这怎么能怪我?”
接着祸水东引,指着陆清嘉道:“他,他出的钱,不然你们以为咱个穷剧组哪儿来的钱够在赌桌上坐一天一夜?”
“全是他给的资金太充足啊。”
安导演老婆听了整个肺都快气炸:“合着人资助你拍电影还错了?你他妈哪儿来的逼脸?一秃顶蒜头鼻的丑玩意儿,还有人千方百计的掏钱求着你吃喝嫖赌呢?我呸!”
正骂着,一个看着娇弱的妇女走出来,拉过小孩儿,冲安导演老婆疲惫的一笑——
“算了,不怪他,是我家那不争气学不好。别打了,这么晚快睡吧。”
这人家苦主都这么说了,安导演老婆更觉得抬不起头,手上也就更重了。
那一下又一下掐在肉上的痛感,简直有如凌迟。
关键安导演受伤,又疼又行动不便,想发火还手都落下风,更招来一顿毒打。
折腾大半夜,总算才被死狗一样拖着回去,第二天一早的时候安导演整个出来有出气没进气的,看着好不可怜。
他恨恨的看着众人:“你们他妈就没觉得不对的?”
先开口的是赌棍玩家,他一副忏悔的模样:“唉!我也没想到了,就完成任务似的放开胆子赌几天,结果就搞得人家故态复萌,让人老婆孩子这么伤心,我——我这叫什么事儿啊?这不是害人嘛?”
色狼玩家也跟着道:“我就说了让你拍电影就拍电影,别打法律的擦边球,你不听,这下好了吧?”
“呵呵!我说什么来着?还好咱机灵,能想到犯法和电影效果之间的平衡点,不然早晚被这孙子拖累死,你们还嫌我说话难听。”
安导演终于崩溃了:“那他妈几个人不对啊!跟你们说这些了吗?”
“咱们整个剧组几个人你们心里没点逼数?大半夜的突然多出来的都可以凑两桌麻将了,还有前几天发生的奇怪动静,你们他妈是猪啊,还大大咧咧嘻嘻哈哈,那些玩意儿来路你们就没想过吗?”
“想过啊!”陆清嘉一副满不在乎的单纯样。
他笑得一脸圣母:“不过这世上,凡事不要太过刨根究底嘛,这么多天下来,我们也没感觉到恶意,都是挺好相处的人儿,那么他们是什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本来这栋公寓就够大,住我们十来个人就怪阴森的,现在好,多些人偶尔出来聊聊天,大伙儿也没那么怕了呢。”
安导演崩溃的捂着头大喊:“你他妈脑壳是不是有问题?”
“人少你住着嫌阴森,所以拉几个鬼出来凑热闹,这就不吓人了?你们他妈都脑壳有包对不对?”
说着指着几人,尤其是色狼玩家和小偷玩家道:“哦,老子早该看出来了,你们这些傻逼根本就是脑子有病,异于常人。”
“那普通人会这样听话的吗?会把事情搞成这样的吗?”
“那他妈是鬼啊,是鬼,随时可能掐着你们脖子送你们上路的厉鬼,沃日你妈的几个傻逼给我拿出该有的反应来?”
不然他的电影怎么拍?
然而片场所有人听了他的话就不高兴了。
一个女玩家道:“不是,你咋这样的人呢?人种歧视地域歧视还不够你们舞的,这会儿物种都歧视了?人家招你惹你了,要被你避如蛇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