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里予脸有点红,但松开陆清嘉手的时候,没等他手抽出去,复又攥紧,装作没事人一样。
眼睛到处瞟:“这段路陡得很,你拉着我小心别摔了。”
“你可别误会,我就是担心你蹭破皮诬赖我一个员工没开好路,又趁机扣我工资而已。我月薪才两千块,还得养家糊口,经不起扣的。”
陆清嘉还没说话呢,见这家伙叭叭叭自我挽尊一通,挑了挑眉:“年轻人别什么事都想着从老板这里找问题,要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我要是苛刻所有员工你可以说我黑心不要脸,但我要只苛刻你一个人的话,那就是你自个儿的问题了。”
钟里予笑了笑:“那我这不就在表现吗?”
“既然真的想表现那难道不该用背的?攥得一手汗有什么用?”
陆清嘉只习惯性拌嘴,没料钟里予立马露出“还有这种好事?”的表情。
一个背捞就把陆清嘉背起来了:“老板,你看我这代步车还稳吗?”
“啊?嗯!还有点晒。”陆清嘉懵了一下,照样不虚。
“这简单。”说着钟里予就从旁边摘了一片大芋头叶。
那野芋头是陆清嘉让人种的,物美价廉易活还贴陆清嘉设计的整体风格。
野芋头叶可以长很大,最大的用来当伞不成问题。
钟里予来之前不愧是跟钟父学到点精髓的,各种融会贯通,甚至不要陆清嘉拿“伞”。直接插进自己的后脖子里。
那芋头梗切面的黏液是极难除的污渍,钟里予那价值不菲的手工定制上衣,背后就这么被蹭脏了。
走了一会儿,发现脖子里一空,钟里予回头,见‘伞’被陆清嘉拿了出来,撑在自己手里。
见他看过来,大言不惭道:“太低叶子打到我脸了。”
钟里予这时候脸上的表情,跟二师兄把高翠兰背出花轿的时候也差不多了。
但没走两步这气氛就黄了。
因为俩扛着锄头的阿伯走近,看到是陆清嘉,大嗓门的嚷嚷了一句——
“哦,嘉嘉啊!我当是谁。”
“老远就看着俩傻子大热天一个背一个,还以为又是城里来的小年轻。我还说现在年轻人也忒矫情,这还没下雨呢,背啥背?贴一身汗好受啊。”
另一个点头:“就是,还薅芋头叶,傻了吧唧的,咱们年轻的时候都不这么玩了。”
说得钟里予放陆清嘉下来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两个阿伯叨叨一通,这才看着陆清嘉道:“既然是嘉嘉就没事。”
“嘉嘉你这是脚崴了还是中暑了?叔家里有红花油,要不要给你拿点?”
“对对,他家那个好用,我家有虎骨酒,要不要?”
陆清嘉面无表情的从钟里予背上下来,把芋头叶往地上一扔,还踩了两下。
笑眯眯道:“没,我跟朋友闹着玩儿呢。”
两人乐呵呵道:“嗨,男孩子是喜欢浑闹,那你们玩儿啊。”
两人走远后,钟里予小心翼翼:“那还背——”
话没说完就被陆清嘉扯住了衣领,面无表情道:“你是不是给我下了精神暗示。”
“我没有啊!”钟里予顿时比窦娥还冤。
“那我怎么可能干这么挫的事?我的格调是很高的,你不是不知道。”
钟里予也来气了:“那我干嘛不直接暗示你跟我去民政局?”
说完他猛的一惊,颇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但苗头还没全冒出来,就被陆清嘉打了回去:“成天想你妹的桃子。”
钟里予嗫嚅道:“说得就跟你吃亏一样,我这条件,不算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