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嘉便扔出一个微型投影仪,蜜蜂大小,也是无限城买的,眼睛处投下一幅画面。
正是陆清嘉昨天在村长家翻找的东西。
他对着画面道:“这是族谱和历年来的祭祀记录。刨除在那之前的不看,对比第一届的时间,祭祀主持人的身份,祭品身份,还有祭品相关家属死亡年月。”
“很容易得出这场祭祀始于一场针对一个家庭的打击。”
众人随着陆清嘉的解释对比关键信息,果然发现了前面两三届的祭品都出自同一家人,初代祭司就是那家人的女婿,但看起来这女婿是把自己岳家往死里弄啊。
这个村子大多数人愚昧无知,到了现在,村里还有半数以上是文盲呢,那么在更早的封建年代,自然更不可能看懂记录的东西。
初代祭司之前村里的族谱也是乱七八糟,并无后面的干净有序,再看历任祭司的名字,与初代都是一个姓,也在上面注明了历任祭司都是师徒或者养父子的关系。
担任祭司过后,必定得终身不婚,但可以看出,这么多年来,几乎只有祭司一脉垄断了文化传承,以往村里偶尔还会出一两个读书人,但那之后便没有这种事了。
整个村子上千年来只有农耕一条出路,当然之前也说过,这里奇异性的一直算是平稳丰收,任外面天灾人祸还是朝代更迭,都与它无关。
陆清嘉道:“村子从最初的祭典到之后的千年的维持现状,不难看出一切的开端是初代祭司的手笔。”
“那么他既然特意培养了继承人,别的村民因为不识字无知,久而久之会忘记最初的原因,但祭司一脉却是不会的。”
“顺着初代祭司的履历挖掘,便能发现很多问题。”
“首先他与村子不同姓,作为初代祭司,并且是第一个提出活祭的人,在村里的象征与神的代言无异,他的履历自然有记录。”
说着蜜蜂大小的投影仪画面又变成了历代祭司的生平记录。
“初代祭司于XX年与人结伴隐居此地,次年与村中女子结为连理,婚后不足五月,女子便生下一名女婴,又不足一月,女婴与家里养的黑猫一同被吊死于村口的树上。”
“这祭司是为了帮女儿报仇?”有玩家插话道:“该不会是那年代重男轻女,生了女儿被长辈不喜,直接弄死了吧?第一次祭祀时间在他女儿死后半年,那时候村子已经遭逢大旱颗粒无收,想必女儿出生的时候已经很艰难,杀女婴也不是奇怪的事。”
莫说当时,就是现在,不少地方都还有这种事呢。
又有人反对道:“我倒不这么想,成亲五个月孩子就出来了,那不明摆着喜当爹吗?”
“说不准孩子就是祭司杀的,因为太小心眼,所以连带报复妻子整个家族。”
“那也用不着等那么久吧?成亲五月就生了孩子,说明成亲的时候都显怀了,会看不出来?实在不想要那孩子,根本不用等到生出来才下手啊。”
一群人各持己见,陆清嘉却道:“这不是重点。”
众人一惊,没料到得到这样的回答,毕竟从记录看来,女婴的死是一切的开端。
“你们再看看当年的族谱。”陆清嘉道:“祭司的记录是与人携手于此隐居,那另外的人呢?”
“当时村里除了祭司外,一共还有三户外姓人家,但都可以追溯到祖辈便定居于此。”
“然而在那几年内,除了祭司外,没有任何外姓人迁入的记录,反倒是初代祭司的徒弟手札里有关于师傅的生活记录。”
“对方时常在后山——也就是昨天我们找到山神花的地方祭拜,每年特定的一天,便会不进水米,在那里枯坐一天。”
“这一天的时间也有趣,竟然是他成婚的那天。”
周围玩家品出味来了:“你意思是,祭司原本就是跟爱人到此隐居的野鸳鸯。”
“结果因为人才好又识字,被村里大户看上,祭司与爱人不从,便很有可能遭人设计,生米煮成熟饭。他一个外乡人,在人家的村子里睡了人家的姑娘,不负责任在那时候打死你都正当的。”
“于是祭司妥协,跟人成亲,爱人却承受不住打击在结婚当日身亡,既然是死在那户人家附近,很可能还是自尽身亡。”
“这件事给祭司带来的打击太大,因此痛恨妻子及其家里人,甚至对刚出生的孩子痛下杀手,又通过当时的旱灾鼓动村民活祭,将妻族的孩子献上,害得一家子断子绝孙家破人亡?”
众人根据资料记载还有陆清嘉的提示大开脑洞总结道。
陆清嘉点了点头:“祭司是村子里唯一有学识的人,上面有记载他爱好风水玄学,如果在仇恨的驱动下,想要利用天灾蛊惑村民,建立自己的声望,对岳家进行打击报复,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没料到,活祭居然真的有用,效果堪称立竿见影。村民更是深信不疑,或许祭司也在这里面看到了别的希望,只不过他主持的时候,向所谓自己杜撰出来的山神许的愿,恐怕就不是村民所希望那样,让村子风调雨顺了。”
“这逻辑挺合理,但是线索毕竟太少了,很多地方都是靠猜测补上的,不算太站得住脚。”有玩家质疑道:“到底一千年过去了。”
陆清嘉笑了笑:“只要是游戏副本,那么时间过去再久,也不可能真正掩埋真相。”
“记录或许缺失,但一开始我就说过了,村里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被蒙蔽在鼓里的。”
“初代祭司特意培养继承人,让这场骗局延续千年,必定是有他即便死也想要完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