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落眉梢微挑,偏头说:“宫祺安,这是不是叫冤家路窄。”
宫祺安轻笑一声,“他暂时不配当我冤家。”
“啊哈。”季落毫无诚意地啪啪拍手,“那你可不要输了呀。”
“高彼安一个八强都进不去的,我会输给他,不是闹笑话么?”
季落耸耸肩:“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怎么知道他不会用阴招。”
宫祺安动作一顿,一言难尽道:“……季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不是这么用的。你应该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季落面无表情:“……滚。我猜你马上就要被高彼安打趴下了,呵。”
*
宫祺安与高彼安分别站在球场两侧。
季落没什么事,便随意坐在球场旁边的休息区。
虽说是随意坐着,但他的从未弯腰驼背,背脊一直挺直,修长的双腿交叠着,双手放在恰到好处的位置,看着轻松闲适,可依旧保持着骨子里的某种固执的自我约束。
季落看着场地内的两个人打球,这几天和宫祺安每天对练,虽然没有进行太多的配合,但他已经对宫祺安的水平有一定的了解。
眼前的宫祺安,步伐轻快,挥拍有力,一举一动都是他仔细运筹规划的结果。
季落估摸着,宫祺安打高彼安只用了五六成水平。
相对来说,对面的高彼安……就气喘吁吁,被宫祺安用球溜着跑。
期间,校报记者走到季落面前,小心地问他说:“季同学,所有选手已经做完赛前采访了,就差你了……你现在有时间吗?”
季落抬眸,看见身前的女生有点畏缩的模样,便弯起眉,扫了眼她的名牌‘李时惜’,笑答:“可以。怎么,你好像有点怕我?”
李时惜连连摇头,道:“没有没有,那我们就开摄像机啦。”
后面负责摄像的吴宇迅速操作,镜头对准了季落。
红灯亮起,季落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于是吴宇惊讶地发现,画面里的人的气质哪里变了一些……具体是哪里说不上来,但总有一种,他经常面对镜头,面对采访的熟练感。
此时的季落锋芒毕露。
虽然那双桃花眼在笑,可其中疏离与笑意的比例把握的十分到位,绝不会让人觉得他表现得过于刻意,或是不重视眼前的人……
总之,季落的气场,令人情不自禁要夹紧后背,严肃应对,甚至有种对老板汇报工作的紧张。
李时惜说:“季同学,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练网球的呢?”
季落笑答:“会跑会跳的时候。”
李时惜说:“以前怎么没见过你打网球呀?在学校,你也没有参加过任何社团。”
季落保持笑容不变,“以前没有想要社交的想法。现在不一样了。”
李时惜说:“这个回答是出乎意料呢。那么季同学现在和网球社的社员们是朋友了吗?”
季落笑意加深了些,“选朋友是一门学问。”
小记者愣了愣。
季落朝场地的方向抬抬下巴,“看那边。”
摄像师和小记者同时转头。
只见宫祺安先用漂亮的高吊球把高彼安溜到场地最末端,高彼安勉强回击,但网球只打回到宫祺安那边的网前。
宫祺安淡定自若,已预见到球的动向,身影早在网前等待。
少年玩似的抬起网球拍,拍面与网球轻轻一碰。
精准切球!
网球被他控制得稳稳的,小幅度弹起,只飞了那么一二十厘米的距离,静悄悄地落到高彼安那边的场地里。
——高彼安正气喘吁吁地往回跑,怎么也挣脱不了宫祺安游刃有余的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