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哭得凄惨,栾木心里真有些为其动容,他伸手抚摸它的鳞甲安慰,触感光滑坚硬。
“好了,反正还会再长的,不用那么伤心啦,况且砍下的尾巴不得复生,你也节哀吧。”
“哇……判官大人太欺负人了……为了自己的相好欺负我们呢……哇……”
这头獜兽如此一阵哭闹惹得周围的獜兽同样过来抱团指责,它们皆是护住了自己的尾巴,集聚起来表达对栾木“。山。与。氵。夕。更……多……连……城……无……错……文……本……尽……在……YU……XI……”此般行为的不满,念在他们失去了尾巴份上,栾木没有与其计较太多,提着手里刚夺来的獜尾便是下了山。
缥缈殿内,北云容于案几前翻阅卷是屋内书架上搁置的,不过是些无趣的古书,只是用来打发打发时间而已,自他醒来后,日巡便是不要他下床走动,好不容易真气有所恢复,却是不让他踏出门半步,门被人给封锁了去,从内打不开,只得等日巡每日将汤药给自己送来喝下,顺便换换屋内燃尽的香。
不过,此汤药下去,北云容身体果真轻松了许多,加之香炉里的香有清魄效用,所以不过几日他便是恢复了大半。
“他今日也不来?”
“……是。”
北云容醒来之后就没有见到过栾木,看来之前擅自的举措让他相当生气,而得几日独处,北云容在屋里静坐之时也想了很多,之前因为在气头上,一时失了理智,偏执地认为栾木不过是将自己作为一个替身而已,但是转念一想,倘若他就是离尤,事情便又是另一番意味了。
但是与否不是他们二人所能定论的,倘若自己仅仅只是北离,与他诀别之后又真能再清心寡欲的继续自己的修仙道吗?
思及此,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北云容回过神时,不想案几的宣纸之上已是无意识地写下了好几个栾木二字,此番看来自己早已是深陷情网,回月清尘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鬼界无日月更替,从来都是血月高悬,一派黑夜光景,手里的书卷看得乏了,北云容朝门的方向望了望,便躺在床榻之上小憩。
而屋里的一切,近乎都被屋外的栾木所知晓,这几日来,他怕外有孤魂野鬼来骚扰,于是日日夜夜地都守在外面,让日巡将门给封锁住,一来是不愿北云容踏出房门到处走动,二来是自己还不想与他见面。
他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虽然着实还在为夫诸的事而生着闷气,但更多的是对北离感情的纠结,自己反反复复想来想去好几日,却依旧是没有个结果,什么都想不通,想不明白,他坐在地上,背靠着缥缈殿,对月长叹。
“为何叹气?”
忽然身后传来的声音让栾木吓得身体一震,他回头看去,只见北云容将门打开,踏了出来。
“你、你怎么打得开门?!”
“日巡并未封门。”
日巡?!他做事向来细致,此次定是他故意为之的,怎么觉得来了鬼界之后,这一个二个的都做些多余之事?
看着北云容气色红润,想他身体应是恢复的不错,心里倒是安心不少,可两人相顾无言,气氛略微有些尴尬,栾木只得移开视线,看着别处。
“我知道你每天都在门外。”
沉默之中,北云容先开了口,栾木惊讶地抬头看过去,他本以为自己隐瞒地很好,却不想早就被人所发现,忽感更加地窘迫,他挠了挠脑袋,将身子背对过。
“对啊,我就是来专门守着不让你出来的,赶紧进去。”
然而栾木丝毫没有预料到,自己故作怒态不仅没有将人给呵斥回去,反倒是落入身后人的怀抱之中,他太过惊讶,甚至有些不知所措,慌乱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忘川之事是我的错,我不该一意孤行。”
“你不仅是一意孤行,你还是狂妄自大,妄想牺牲自己救下众生,可若是你没能阻止夫诸,不仅救不了鬼界,还会丧生于它口中,如此一来岂不是得不偿失?”
“嗯。”
身后人仅仅是将脑袋靠在栾木的肩上,没有争辩,安静地听着他训斥,如此乖巧的样,让栾木心下一软,这几日在心里骂得好多话,到嘴边便是全部消散了去,他一时无言,两人只是默默相拥着。
第122章
“我想去溯水。”
北云容在栾木耳边轻声低语,但此言一出,栾木惊讶地回望向他,手背搭上了对方的额头,“你可是病坏了脑子?”
然而对方仅仅是将他的手给捉住,握在自己的手心里,眼神坚毅温柔,却似是让人捉摸不透。
“没有。”
“你可是想好了?”
“嗯。”
他肯去自然是再好不过,之前本还在为他不肯去溯水而感到焦虑无奈,只是这一刻真的来了,栾木心底却是五味杂陈,不知为何反倒更加焦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