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却是正好相反,我不但没有挖到宝,反倒一头跌进坑里,平白叫人笑话了这几年。你的眼睛漂亮却没有灵魂,五年过去更是半点神采也无,也不知哪学来的掐着大腿假哭的蠢把式。”
他眼神平静,两片薄唇像刀子,精准地往人的痛点上捅,“其实你知道我的脾气,又何必来这里找气受,出了这道门,你要荣华富贵,要再寻佳偶,还是要另请高明,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一顿劈头盖脸毫不留情的讽刺折辱,关梦生生受着。
她不仅没有走,反倒纤腰笔挺,背肌紧绷,像是钉死在了原地一般,迎面与赵惊墨对视:“老师,我过去的糊涂账多得算也算不清,今天向您登门道歉并非要立即求得原谅,只希望您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既然已经踏进这个行业,还没有认认真真开始过,怎么就能结束了呢?接下来的这档节目,恳请您监督,如果到我淘汰之前都没能让您满意,我二话不说,以后再也不来叨扰纠缠。”
狠话放出去了,关梦心中才渐渐升起一阵惶惑。这flag立的跟吹气球一样,一个不小心就爆了。节目里高手云集,还有诸如沈双竹这样的人气顶流,淘汰她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赵惊墨听了怕是马上要嘲讽她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可是不破不立,赵惊墨纵然恶语相向,看向她的眼神里却还是隐隐有几点星光,若是她就这样放弃了,便真是连最后一点希望也糟蹋了。
赵惊墨是体面人,总不可能拿着扫把将她赶出去,骂就骂吧,关梦心想,我就厚着脸皮赖在这儿,赖到你松口为止。
赵惊墨没赶她也没骂她,给她倒了一杯茶:“说你两句,哭鼻子啦?”
关梦抬手胡乱抹了抹,垂着眼睛站着不动:“没有。”
“哭就哭了,有什么不好承认的?”赵惊墨捏着杯盖滤了滤上头的茶沫,“这回哭得比刚才出彩多了,所以说真情实意和矫揉造作的区别就在这儿,你当表演真是浮于表面的拿腔拿调,不过脑子不过心的糊弄人呢?”
关梦眼神一亮,惊喜地看着他。
“行了行了我已经心软了,不用再这么看着我了。坐下吧。”赵惊墨朝她摆手。
身下柔软的沙发垫让关梦仿佛如坠云端,重新,坐上去时还有几分不真实感。
“有什么问题想问就问。”赵惊墨说。
关梦不敢隐瞒,如实说道:“没想到您这么快就原谅我了。”
赵惊墨睨她一眼:“你想的可真美,你自己说的淘汰之后再不叨扰,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关梦急切道:“是如果淘汰之前没有一场让您满意的话才不再打扰的!”
赵惊墨笑道:“那岂不是更简单,我直接说一场都不满意不就行了。”
“不会的。”关梦看着他。
“你哪儿来的自信?”
关梦摇头:“不是自信,是信任您,我知道老师为人公正客观,不会随意否定的。”
“你在道德绑架我?”
关梦噎住,百口莫辩:“我,我没有......”
赵惊墨转转茶杯:“行,我就让你绑一回。拿出你的真本事来,别嘴上天花乱坠上镜一条死鱼,再丢不起这人了,啊。”
关梦一上车,钟瑶便扑了过来:“怎么样怎么样,赵惊墨有没有用藤条抽你?”
“当然没有,老师说话都斯斯文文的怎么会用藤条抽我?”顶多是骂得她狗血淋头罢了。
钟瑶哼笑:“看着斯文实则凶残,赵家两姐弟几乎是给他用藤条喂出来的,听说赵之棠背上有条疤,还说是打架的刀疤呢,其实是他的《我的魔头爸爸》得了全市小学生作文大赛奖,被赵惊墨拎着痒痒挠追了三条街打出来的。”
原来书里赵大导演那条匪气炫酷引得无数少女竞折腰,连女主看了都心动不已的刀疤是这么来的......追了三条街得是多大的阴影,怪不得后来心理变态了。
秦琴问关梦:“所以你的情况如何?”
关梦道:“一开始求了他挺久的,老师说给我最后一次机会,然后让我念了几段台词,表演了其中一场戏。”
秦琴:“然后呢,对你的表现怎么评价的?”
关梦摇头:“没评价,老师说时间到了让我回家吃饭......所以我猜他是不是觉得我念台词轻飘飘的没力道?”
秦琴皱眉道:“有可能。他有说下次是什么时候吗?”
“我问了,他说到时候会通知我。”关梦颓然道,“我也觉得自己表现得不怎么地,被人家嫌弃了。”
钟瑶咋舌:“一顿饭都不给留,好小气哦。”
“留我也不好意思啊,他家里人我都不认识。”后来不知什么时候赵之棠下楼了,翘着二郎腿坐在旁边,手里还牵条藏獒,狗眼珠子一瞪关梦差点没给吓厥过去,严重影响当时那场戏的发挥。
“把它关回去,整天拎出来吓唬人。”赵惊墨轻轻踢了藏獒一脚,它利爪一收眼珠子一缩,趴在地上巴巴地看着主人,委屈成一条蠢二哈。
糟老头子甩锅一流,不是你让我牵下来的么,赵之棠心里翻着白眼,乖乖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