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陈尘笑着比划了一下,“刚来我就觉得,这儿跟我爸在外面的家挺像。”
“你爸不是教授?国外工资高?”
陈尘摇头:“之前是,后来不是。”
陈书溪起初在国外常春藤大学任教授,属于美帝高价留下的高科技人才,卖电子科技专利收益不菲,后来开了公司,靠高新技术发家致富,身价暴涨。
“你爸,听起来挺叼?”
“嗯。”陈尘对他没什么好说的,公事公办介绍,“清华少年班,天才,核心期刊常客,拿过很多奖,最新版教材已经有他名字了。我一直说我很普通你们还不信。”
“…………”
韩深舌尖顶了顶腮,感觉牙疼。
想咬人。
“不过智商跟人品没关系。”陈尘平静地补了一句。
记忆力太强不好,想忘掉的东西遇到相似环境会不由自主忆起。陈书溪被谴责接受祖国辛苦栽培结果为他人作嫁衣裳,回应了两个字——自由。
跟多个女人做.爱不会被道德谴责的自由。
堂而皇之腐朽堕落的自由。
那年寒假陈尘说不清第几次拒绝他去美国的邀请,禁不住陈书溪好说歹说,我们很久没见面了,爸爸快忘记了你的样子。犹豫很久,跟庄念莺撒谎去冬令营,只身奔赴远洋。
父子间相处很无趣,陈书溪本性复发得比他想象还快。别墅开狂野派对,估计怕孩子看见影响不好,他给陈尘被锁卧室里禁止出门,但是忘了紧闭窗户。
所以看见了。
女模、色情明星、外围女,五颜六色的□□聚游泳池里花里胡哨乱搞。
但陈尘镇定自若毫不惊慌,少年心理也并未受创,陈书溪狂妄散漫、游戏人间的性格,他从小十分清楚。
可这段本就淡薄的父子之情,似乎更无趣了。
花房种满玫瑰,牡丹蔷薇芍药开了半面墙,是沈岚最喜欢的富贵花。估计带陈尘来这儿他会高兴一点,韩深推开门,扑到脸上的暖风比室外热了一个度。
陈尘指尖从花蕾上拂过,取剪刀修掉几株杂枝,看韩深比他还惊艳地四处乱逛,笑了:“你平时不来?”
“不是每个男人都像你这么喜欢花。”韩深觉得没毛病。
想想他家天台上那一地的花,陈尘挺得意:“我养花还没养死过。”
韩深给他竖大拇指:“牛逼,你比中老年人还稳妥。”
陈尘不喜欢这话:“意思只有爷爷奶奶才爱侍弄花草?”
“那不然?”
“狭目之见,只能窥彼。”
陈尘懒得争,剪去手中玫瑰的枝杈枝杈,想了想,其实当初韩深刚转来,他就是抱着侍弄花草的心思跟他相处。
主要是,韩深这个人,太漂亮了。
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
不仅仅是长得漂亮,看他那头扎紧的银灰色揪揪,冰冷的A字耳钉,偶尔漫不经心嚼口香糖,眼睛中看谁都带股碾压的狠劲儿,很少见,就算考倒数,那气势比考第一的人都强。
张扬恣意,独行其是。
扎眼,字面意义的模样扎眼,做事也扎眼。
碰一碰还挺扎手。
这种人天生就要站在舞台中间任人打量。
“其实我当时……”陈尘想了想没说出口。
说什么?
我看你像朵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