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华丝毫不给耶和华面子，直接当着这么多天使的面，将亚当贬的一无是处，狠狠质疑了一把耶和华的眼光。
当她这段话说完的时候，整个伊甸园都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
唯有君昭、攻玉和棠棣三人悄悄冲着她竖了竖大拇指。
以及路西法用一种极度温柔的目光，静静地注视着她。
眼角眉梢都蕴着明显的笑意。
这丫头，真的给了他太多的惊喜了。
之前众位天使都在赞颂着亚当，他一度以为只有自己瞧不上甚至厌恶这个被耶和华偏爱的所谓神子，却没想到，这个世上，还是有和他一样想法的天使的。
而这个天使，正是自己这段时间来十分在意的。
路西法陡然间就有了一种找到了自己知己的感觉。
亚当没有说话，一双鹰眸直勾勾地盯着荷华，面上没有什么情绪。
他似乎还不具备一个人应该有的七情六欲，只是对她的拒绝感到疑惑。
荷华却没有看他，只似笑非笑地看着耶和华。
柳眉微挑，那赤色的眸子闪烁着难以捉摸的流光。
耶和华的面色依旧平和又慈祥，目光无波无澜地看着荷华，然后微微一笑。
“亚当是我的神子，在我的眼中，他的地位高于你们所有天使，他的话便等同于我的意思。莉莉丝，身为主天使，你应该也知道一件事，违背神的旨意的天使……”
耶和华的话还没说完，路西法就已经一个闪身到了荷华的身前护着，一向温柔又包容的淡金色眸子头一次显现出了敌意。
包括攻玉、君昭、常棣三人，神色之间也流露出了几分不满和紧张。
荷华察觉到他们的动向，立马暗中给他们递了眼神，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这么多天使集中在这里，即便他们都没有察觉到有其他二境的人，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收到了荷华眼神的三人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他们也明白荷华阻止他们的原因，谁也不能说准这里面有没有其他二境的潜伏者。
可他们是真的想像路西法那样冲到荷华身边去护着。
他们蓬莱所有人捧在手心里护了那么多年的小丫头，怎么也不能让下界的人给欺负了去。
荷华小幅度地冲着他们三人安抚性地笑了笑，然后重新对上耶和华的目光。
然而此时，耶和华的视线却已经不再看着她了。
而是……
用一种震惊、探究和恼怒的眼神，一寸一寸地打量着路西法。
荷华皱了皱眉。
她对耶和华看着路西法的这种眼神十分的不满意。
“父神，路西法觉得莉莉丝没有说错。”
荷华作为一个小小的主天使，说出这样看不起亚当这个神子的话，都已经让众天使感到震惊。
就更不要说路西法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众天使又会是一种什么情况了。
在他们看来距离神最近的，完全是神的代言人的光耀晨星的路西法大人，竟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
耶和华面上依旧慈祥又包容，但路西法和荷华都清楚地感受到了那冲着他们而来的威压。
荷华敛了敛眉，没有刻意去抵抗那道威压，而是顺着那股力量，缓缓闭上了眸子，任由自己的身体逐渐脱胎换骨。
华丽的白色羽翼上羽毛一片片地脱落，那一身圣洁的白袍也从下端一点点沁染成黑，金色的头发也逐渐褪去了光泽。
所有天使都愣住了。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有天使在他们那么多天使的面前堕天。
尤其是，这个天使好像还是路西法大人十分在意的天使。
他们之中，有几个胆大地悄悄抬眼看向了路西法，想要看一眼他在看到这样的一幕时是什么反应。
他们以为会从他的脸上看到失望，看到震惊。
但是没有。
他的神色依旧那样淡淡的，又带着些许温柔，是他们最熟悉的模样。
唯独陌生的，是他那双金色瞳孔中溢出的纵容与呵护。
嘶——
他们的路西法大人是疯了吗？
除了神以外，他们最敬仰的存在，竟然在纵容一个小小的主天使当众堕天？
而耶和华也像是不在意一般，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荷华堕天。
此时的伊甸园和圣浮利亚一般，没有黑夜，众天使也都没有时间概念。
只依稀觉得似乎等了好一会儿，荷华才重新睁开了双眼。
那一眼，令临近的一些天使都忍不住地往后退了退。
他们曾经只觉得莉莉丝的那双红眸十分好看，但现在再看，却只觉得害怕。
若说之前他们觉得她的眼睛像是一对红色的琉璃珠，那现在，他们只觉得她的眼睛像是两汪血海。
天使是向往光明与希望的，对于这种代表着杀戮的东西，自然是避讳的紧。
荷华也不在乎他们的反应，抬着头只看着路西法。
她从他的金瞳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路西法缓缓朝着荷华伸出了手，抚上了她的头发。
他一直都知道她是美的，但却没有哪一刻，像此刻这般令他感到无比心动过。
雪白的发，赤红的瞳，冷白的肌肤，纯黑的衣袍，以及……
背后那一对骨翼。
这才是她应有的模样。
天使模样的她，好看，灵动，可爱，但却像是失了点精髓。
而现在，却是再完美不过。
“路西法，莉莉丝不尊重我的意思，如今已经堕天，难道你还要站在她的身边吗？”
耶和华的声音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