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要是就这么默认“和好”,重新开始当朋友,陶灼可以自然的问问贝甜,问问他姐姐姐夫离婚的事儿,让气氛自然起来。
但是他不想。
“当老师的感觉怎么样,”开到半路,厉岁寒偏偏头扫了眼陶灼,开口问了句,“带小孩儿挺累的吧,一群。”
陶灼心想还强调“一群”,看来这是带贝甜带出了以己度人的感受。
“还行。”他点了点头。
“以后打算自己办个班?”厉岁寒目视前方,自然而然地接着问。
“再看吧,刚接触,什么东西都得学,目前还没这个打算。”陶灼认真回答。
厉岁寒又看他一眼,突然说:“不打算走专业?”
“怎么走,”陶灼终于也忍不住瞥他,“你要聘我么,厉总。”
厉岁寒笑了,他鼻梁高,微笑时的侧脸特别有魅力,说:“你愿意来么?”
陶灼看了他两眼,收回目光坐好,疑惑又平静地说出心里话:“厉岁寒,我其实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厉岁寒顿了顿,侧过脸看他。
“别看我啊,你好好看路!”陶灼吓一跳,连忙提醒。
陶灼愿意做厉岁寒的车,也就是打算把该说的话跟他说一说。
这么一打岔,他想了想才又接上刚才的话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能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也没提那件事,也没问我心里怎么想,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开始跟我说话,还一起吃饭。”
裤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丝糖浆,陶灼伸手抠了抠。
“可能你觉得,反正都两年了,但凡我有点儿情商,就不会再提以前的事。”他看向厉岁寒,眨了下眼,“但我这方面可能真的没有,我这人怎么说,你也知道,有点儿轴。”
“我不太能接受你们这套‘还能当朋友’的玩儿法,要真想当朋友也行,朋友之间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你就别……”陶灼微微皱起眉,想了一下措辞,“别像以前那样,没事儿碰我一下招我一下。”
这话说出来,他一直被压在郁闷之下的那点儿委屈突然泛滥起来,心酸地想厉岁寒真是个大王八。
“没有这样黏黏糊糊的朋友,”陶灼认真告诉厉岁寒,“我不喜欢。”
第10章
厉岁寒方向盘一打,没说话,拐进陶灼家小区所在的路口。
陶灼等了一会儿,眼皮耷下来,给自己解安全带。
他不知道厉岁寒现在是不是正在心里骂他不识数,两年前非把好么生儿的窗户纸捅个稀烂,现在人过来想糊一层报纸,刚镶个边儿,又被他一指头给戳过去了。
这前前后后的关系就不能细想,本来前两年不联系也就这么地了,只当他告白翻车,多喜欢的人经年累月的不碰面,感情也会慢慢淡化。
陶灼觉得自己已经平静麻木了,可被厉岁寒冷不丁来这么一出,他说出这些话是很畅快,可那畅快之后,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难受。
毕竟把话挑明也意味着,他跟厉岁寒彻底回不到过去了。
“那我走了。”陶灼又看了厉岁寒一眼,摸上门把手,“拜拜。”
然后他拉一下,没拉开。
“车门锁。”陶灼扭脸对厉岁寒说。
为什么他每次想要潇洒离开总是这么困难?
厉岁寒一只手还搭在方向盘上,他盯着陶灼看了会儿,食指的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
陶灼被他敲得心里一突,心想不是吧?他是不是根本没听明白我刚才的话?同一段话再重复一遍岂不是太傻了?
结果随后就“咔”的一声,车门锁被打开了。
“谁说要跟你做朋友了?”厉岁寒说。
陶灼维持着要下车的动作,原地愣了愣,猛地转脸再看向厉岁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