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换厉岁寒愣住了,他怔愣着看了陶灼半天,突然很烦躁地捋了把头发,拧着眉心对陶灼说:“别闹了,你什么都不明白。”
陶灼心头尖锐地一抖。
“陶灼,”厉岁寒又看了他一会儿,说,“醒醒。”
一句“厉岁寒你别怕”,换来的是“陶灼醒醒”。
身体一晃,陶灼随着刹车回过神,看一眼旁边驾驶座上的厉岁寒,两年过去,再回想那时的记忆,几乎感到了不真实。
怎么跟做了场别人的梦似的,时间与心情,当时难熬得要死,现在竟然“哗啦啦”的也就那么过去了。
贝甜在后排“哗啦啦”地整理她的玫瑰花,也随着刹车停下来,朝窗外看了一眼,茫然地问:“这是哪?”
“我家。”陶灼低头解安全带。
“明天一起吃饭吧,想吃什么?”厉岁寒探手过来帮他。
陶灼看他修长好看的指节,又看看厉岁寒好看的脸,没拒绝,摊着胳膊随他摆弄。
“嗯?”厉岁寒没等到回答,转脸望向陶灼。
“你现在学会对别人说心里话了么?”陶灼风马牛不相及地反问。
“你指什么?”厉岁寒又问回来。
“你那天为什么心情不好?”陶灼认真地歪歪脑袋。
厉岁寒望着他,陶灼猜他能明白自己问的是哪一天,他预备着厉岁寒一旦敢说“没什么”,他推门就走。
不过厉岁寒回答他:“是我家里的事。”
陶灼笑笑,没再说话。
他和贝甜拜拜,贝甜抽了一根最蔫儿巴的玫瑰送给他,陶灼好气又好笑地接了,还要向她道谢。
“那家烤肉店可以么?”厉岁寒见陶灼不挑地方,只好又开口提议。
“广场那家?”陶灼想了想,点点头,“可以吧。”
厉岁寒笑了:“那能先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么?追你也要能联系上你吧。”
“我追你的时候也没要你这这那那的。”陶灼嘟囔着瞥他,收好玫瑰下车了。
他关上车门就要走,厉岁寒降下车窗喊了他一声:“陶灼。”
“什么?”陶灼转身朝车窗里看。
厉岁寒细细地打量他两眼,说:“晚安。”
“哎!”陶灼笑着搓搓胳膊,像被肉麻到了,原地跳两下就抄着兜朝小区里跑,“晚安晚安,拜拜!”
回到家,陶臻在厨房做饭,老爸老妈在客厅拆一个大纸箱。
“什么东西?”陶灼撑着墙换鞋子,豆豆跑过来叫,他弯腰摸一把狗头,喊“狗臻”。
“你唯唯姐弄的。”老妈掏出一瓶消毒液眯着眼睛瞅,“还是外国字,老陶你看多好……”
陶灼换身衣服进厨房,发现陶臻炸了一盘小酥肉,就站在他旁边一口一个捏着吃。
“怎么了?”陶臻看他一眼,“还没调整好?”
陶灼摇摇头,又点点头,视线直勾勾不知道定在哪里,问陶臻:“哥,小陶姐心情不好的时候都怎么跟你说?”
“她又怎么心情不好了?你惹她了?”陶臻想逗逗陶灼,陶灼直着眼睛只知道吃肉,也不接茬,陶臻无奈,知道陶灼是还邪性着呢,这问题肯定还跟他喜欢的那个人有关。
“能怎么说,想说就说,不想说我就哄呗。”他跟仔细地给出一个能进能退的回答。
“就比如,番茄酱给我挤点儿,”陶灼又捏了块肉,“比如她不高兴,你问她为什么不高兴,她说家里的事儿,然后她是会直接跟你说家里怎么了,还是就不开口了?”
“……怎么了?”陶臻又问。
“想知道两个真正相互喜欢的人到底是怎么交流的。”陶灼垂下头捏酥肉,“你说就行了。”
“一般想说就直接说了,也有跟我闹别扭死不张嘴的时候。”陶臻真是生怕哪句话说岔了,他无奈地扒拉一下陶灼,“我现在倒是最想知道你在想什么,今天又发生什么了,能直接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