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找她的人劝她时,她是有些不敢答应的,毕竟此事有风险,可来人却十分自信:“你放心,安王不可能在知道这种事后还忍得下柳岐,只要他将柳岐软禁或是关起来,我背后的人就能让柳岐永远闭嘴,没人能证明你的孩子不是柳岐的。”
褚琰的脸色难看起来,凝重的气压聚集在书房内,他一失手,捏碎了手边的茶杯,愁生吓得一下子跪了下去,新晴连忙闷头收拾。
褚琰深吸一口气,抬了抬手:“没事,起吧。”
他只以为背后人是为了败坏柳岐的名声,甚至已经有了怀疑的人选,却没想到竟有人想伤及柳岐的性命。
褚琰花了略长的功夫让自己冷静下来,等他再抬头时,愁生赶紧将酝酿已久的话说了出来:“殿下,还有一件事,虽然咱们处理得快,没让她闹得太大,可街上还是出现了流言,定是有人早已准备好了四处散播。”
有人成心想传流言,便不会管百姓是否看见了事实,反正安王府两位主子都是流言蜚语缠身的主,百姓们乐得听更多他们的糊涂事,管他真不真呢。
“府里的人知道这事的可多?”
愁生连忙道:“不多,奴知道事关重大,不敢声张。那女子在府外闹的时候,只惊动了门房和几个侍卫,当时在大厅里听那女子陈述的,除了咱们几个和王妃身边的那几个人,就只有两个忠心耿耿的嬷嬷,后来押着映梅入柴房的也是那两个嬷嬷,又派了两个咱们自己培养出来的侍卫在门外看守。旁的人要么只知道府里闯进来一个抱着孩子的女子被关押,要么就是听信外面那些谣言。”
褚琰点头,很快便下了决定。
他带上四个心腹宫女太监,去了关押映梅的地方,还特地叫人大张旗鼓地去通知柳岐和陈肃一起来。
他先独自进了柴房片刻,随后将外面把守的人遣开,末了看了眼赶在最后进院子的柳岐。
柳岐还在生闷气,新晴四人被他挨个瞅了一遍,目光就是不落在褚琰身上,仿佛没这个人似的。褚琰刚朝他走了一步,他便往后退了好几大步。
褚琰只好举手投降:“我的好王妃,事出紧急,只能委屈下你离我近些,帮我演一场戏。你大人有大量,帮帮忙,嗯?”
柳岐撇撇嘴,嘴上嘀咕着“一点诚意也没有”,但还是向他靠近了,只是说什么也不肯碰到他。
褚琰:“新晴,稍后去太医院请王御医,顺带替我向父皇告假,就说是今日有一女子闹上门来胡言乱语,我将其关押遇查明实情,方才听她来讯说要招供,携人前去,谁知她竟趁人不备行刺王妃,我替王妃挡了一刀,暂需修养。”
柳岐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
这剧本写的还挺全……
“陈肃,你派人去查是谁散播的谣言,愁生,你亲自去捎口信给柳侯爷,讲明事情经过,让他有个心理准备。消凝,你负责将府里上下打点好,一应说辞皆按我方才说的来,告诉大家谁也不许将府上的事泄露半句,否则无论青红皂白,都以谋害亲王罪论处。”
说着,他将一把事先准备好的平平无奇的匕首,放到了相萦的手里:“刺我,随便什么地方。”
相萦脸色发白,意识到了王爷这是要把假戏做到真,手情不自禁地抖起来。
之所以让她来做,一是因为她是女子,身形与映梅相差不多,如果他自己刺或是让一个男人来刺,容易被看出端倪,二是相萦胆子比消凝大些,偶尔有些不守矩的事,她也是敢试的。
“快点,压上你的全力,出手时不必提醒我。”褚琰平静地催促道。
柳岐终于忘了自己还在单方面冷战,忍不住开口:“也没必要这样吧。”
“有。”褚琰坚定地说,“等谣言传到父皇耳朵里,不管是不是真的,父皇都会开始怀疑你,我不能赌父皇对你的信任与态度,必须提前做准备,且要做最全的准备。”
相萦明白了,她咬了咬牙,狠狠地朝着褚琰的左腹刺了下去,扎进去的那一刻她便想卸了力,褚琰却空手抓住刀刃,不是往外推,反倒朝里面用力了一些。
褚琰咬着牙道:“用力,别让我使劲。”
相萦闭上眼,再稍稍用了一些,就在这时,一只手从后方伸来,忽然也附上了刀刃。
褚琰脸色一变,立刻喊道:“松手!”
相萦一直在等这一句话,立刻松手,同时大大松了一口气,往后跌坐在地上,但随即又立刻爬起来冲过去,泪流满面地要给褚琰流血的手包扎。
褚琰丝毫不配合,抓住柳岐的手往相萦面前深,同时训道:“你做什么!”
柳岐一边“嘶”,一边往外蹦词:“真实,演戏,值得,你都可以,找死,凭什么,我不能。”
消凝也再也忍不住哭起来,和愁生一人帮褚琰按住一处伤。
褚琰抽了抽眼角,只觉得心里比手还疼,立刻说:“把映梅带出来。”
新晴立刻去了,随后不需要褚琰吩咐,立刻跑出去叫太医。
发觉不对的侍卫赶来,见到的便是王爷王妃双双负伤的场面,只见王爷阴沉地看着映梅,吐出三个字:“杀了她。”
话音刚落,未等映梅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便被剑刃穿心,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褚琰推开为他按着伤口的两人,缓缓走到映梅面前,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意图不轨,行刺王妃,此罪,株连九族。”
他刻意加重了最后四个字,映梅脸上的震惊褪去,立刻染上了愤恨与不甘,然而她再也没有力气吐出什么话来,就这样带着满脸恨意地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