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不急着走了,好整以暇地立在原地,眉梢微动,嗓音清冽:“那就恕你无罪。”
阿韭用力攥着掌心:“奴婢…奴婢并不认为侯爷那日有失威风……”
哪壶不开提哪壶,淮纵不动声色地瞧着她,耐心听下去。
“侯爷是奴婢平生所见最为宠妻之人,郡主与侯爷乃天作之合,夫妻一体,爱护妻子的人理当受人敬重。因为侯爷做了普天下的男儿兴许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
这小妮子。淮纵面无表情地挥挥手:“说完了吗?说完了就退下吧。”她顿了顿,一副骄傲神情:“本侯岂是那等小气之人?”
她挥袖离开,转身之际唇角微弯,步履轻快,可见心情愉悦。
目送她走远,阿韭心里的大石终是放下:“郡主说得果然不错,经此一言,侯爷便不会再恼我了。”
侯爷原谅她莽撞之失,又找回了丢掉的颜面,侯爷释怀了,郡主才能放心留她在身边,否则见到她侯爷就想起昔日不快,长此以往,纵是郡主待她再好,也不会好过心尖上的那人。
不过当日见到的画面也算是狠狠震动了她的心。若非亲眼所见谁能相信凛然风雅的当朝侯爷,面对娇妻竟能折腰至此?这也太宠着郡主了!
她怔在那思绪翩飞,喃喃自语:“要说宠,郡主也怪宠侯爷的,否则这一番严厉的敲打提点又从何而来呢?”
还不是为了借她的口解开侯爷郁结?侯爷一个不开心,郡主就得为她铺好台阶想法子哄她下来。这两人,真是天生一对。
沐浴更衣,清清爽爽地从白玉池出来,淮纵忙着前往皇宫。陛下从冶国归来状态一直不算好,夜里频发噩梦,为人臣子总要在此时为君分忧。
内侍领着人进了御书房,面容憔悴的萧帝伏案批阅奏折,见她来了,手里御笔仍旧不停。
借着忠心耿耿的忠臣良将他得以重返故土,然而没人比他更清楚,他的身体大不如以前了。这也是为何要在城楼前下令射杀冶国二皇子的因由。
屈辱要靠血水洗刷,他的母后,他的妹妹,他的子女此刻都在敌国大牢深受煎熬,萧帝眉峰皱紧,与他最信赖的臣子谈起灭冶计划。
不错,在他有生之年最大的心愿不是一统七国,而是灭了冶国,亲人一个不少地回到身边。
高处不胜寒,虽为帝王,如今却实实在在地成了孤家寡人。好在,他还有皇叔,还有皇妹与淮纵。
“寒冬已至,下次开战至少要等到开春了。”
“依侯爷之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