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并未在战争之中受到任何影响,各年段老师安抚学生情绪之后继续上课,并取消强制住宿,?但林负星还没回去,?毕竟住在学校能和简沐一起,不亏。
“不过也是。”林负星抚摸下巴,若有所思,?“要是让人知道二皇子就是联盟军一员,?那岂不是很糟糕?”
林负星翻了个身,薄被从肚脐滑落,?简沐牵好被角,?手心轻轻蹭过他的脖颈,?林负星握住他的手腕,歪头蹭了蹭掌心。
林负星:“简哥,说句话呗。”
简沐一笑:“我得想想该怎么回答你,哥。”
“不用回答我的。”林负星就口嗨问一问,没想过要探究,他向来能处理好能知道和不能知道的区间,不会让简沐感到为难,就像简沐也不会问他关于项目的事。
林负星又翻了个身,宿舍床不大,大长腿无处安放,得屈着,怎么躺都不舒服。
“我觉得这种事挺正常的。”简沐说,“毕竟历史证明,会让一个制度发生改变的大多是大皇宫里不受宠爱的那个孩子?”
林负星将下巴垫在手背上:“我宠你呗,简哥。”
“好啊,负星哥。”简沐弯了弯眼眸。
林负星看他:“以后不会再瞒我了?”
“嗯。”简沐说。
“那我问你,这个问题你必须老老实实回答我。”林负星坐直,薄被搭在腿上,语气忽然变得几分严肃,“之前蒋溪说的,二皇子是留给简意笙的‘器官容器’,是真的假的?”
“……”简沐沉默。
不回答,那就是真的。
没有任何消息是空穴来风,必有源头。
既然能被人听到,那么不管多少,至少有小部分信息算得上真实。
当时听到这个说法,即使被多次强调只是传言,但林负星心里依旧觉得不大舒服,而此刻当被知道这个传言是真的,并且那个人就是简沐时,心中涌出一股怒火。
但他忍住了。
他必不可能在任何方面给简沐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比如若是他表现出不爽,简沐必定会想方设法让他变得开心些,反过来,如果简沐心情不好,他也一定会这样。
“不能说是器官容器啦,更多的是基因编辑。”
jupiter忽然凑过来,虚虚的坐在半空中,“基因编辑,负星爸爸,你知道的吧,高中都学过的,以器官为核心的那种,我觉得我不应该继续解释下去,不管做什么都是坏人,简沐爸爸要保护好自己!”
简沐笑了笑,正准备说话,陈新拉开床帘,下床准备出门。
——先前强制住宿,一开始没分配名单,简沐,林负星,陈新还有方哲住在同一间寝室,后来高一高二开学,名单下来了,他们高三的觉得搬来搬去麻烦,就没换,前两天方哲搬回家住,宿舍里暂时只有三个人。
jupiter的注意力又被陈新吸引过去,晃晃悠悠飘到他身边,问道:“鞭炮,你最近很经常出门,而且脸色不太好,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陈新勉强勾起一抹笑,“那林哥,简沐,我先出去了啊,今晚晚点回来,别锁门。”
“好。”林负星应下来。
实际上,陈新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好几天,自从战争暂停之后便常常早出晚归,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
林负星听到宿舍门被关上的声音,很轻,很轻的叹了口气。
陈新的妈妈在无差别轰炸之中受伤了,开战当晚,第一枚导弹毫无预兆的落在她的面前,她跑不掉,甚至没时间反应或是尖叫,热浪瞬息之间席卷而来。
联盟军发现之后,第一时间对她实施救援,可是她伤得实在太重了。
这件事,陈新谁也没说,他虽然话多,却从来不影响旁人情绪,凡是有人问起来,也只是说最近生病了,会好好养好身体的,对于母亲的事,只字不提。
直到三天后的一个晚上,陈新回到宿舍,坐在床边,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只是将头埋得很低很低,仔细看,他的肩膀似乎在微微颤抖。
林负星坐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陈新一开始是摇头,尽力控制语调,摆摆手说了一声“没事”。
他始终没有抬起头,林负星也没走开——他知道陈新此刻需要安慰,很久之后,陈新才说:“我妈没了。”
没人能承受得住导弹在面前爆炸,被送入医院时,陈新的妈妈已经奄奄一息,全身大面积烧伤,骨折,几乎命悬一线,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治好。
所有人都以为她当天晚上便会坚持不下,但她硬生生挺了好几天,直到看到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