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步凡自始至终一直都没有出声,现在看见付雅静哭了,转过身轻轻地将她揽入在怀,然后用手在她的背后轻拍着以示安慰,费步凡知道语言在有些时候是多余的,自己连前因后果都不知道,如果在这个时候出言安慰只会让付雅静更心烦意乱。
将头埋在费步凡的胸膛上,付雅静的情绪终于得以释放,呜呜的哭声逐渐放大着从费步凡的胸前传出。
费步凡没有去理会周围投来异样目光的路人,此时自己的怀抱就是付雅静的避风港,自己此时唯一的职责便是为她遮风挡雨,任由她发泄,至于别人的目光,又有什么好去在意的呢?
直到过了大约十分钟后,付雅静的哭声才逐渐变小,慢慢的转为轻声抽泣。费步凡一直都在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右手还在缓缓的,有规律的在她的背上轻拍着。
付雅静缓缓抬起头,依然擎着泪水的一双杏眼此时已经变得红肿。挣扎着脱离了费步凡的怀抱,抬手用手背擦去了脸上的泪水,付雅静略带哽咽的说道:
“谢谢你小凡,我没事儿了。对不起把你衣服弄湿了。”
“没事儿,就当洗澡了。不过我真没想到你的眼泪比你的口水多太多了。”
“噗,你讨厌…你欺负我,呜呜呜…”
付雅静听到费步凡的话先是破涕为笑,然后突然又趴在他的怀中继续哭了起来。
费步凡当然是故意的,他想让付雅静趁着这个机会彻底的释放或发泄出来,这样她的心里便会好受许多。而不是强行的稳定情绪造成今后更大爆发的隐患。
又过了几分钟,付雅静的哭声止住了,抬起头噘着嘴幽怨的看着费步凡,然后又看了看他胸前被自己弄得都能拧出水来的衣服愤愤的说:
“哼,活该,谁让你欺负我。”
费步凡当然不会在意这些,抬起手帮付雅静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发丝,轻声说道:
“怎么样?好点了没?”
“嗯,已经好多了,谢谢你。咱们走吧,都被人围观了,太丢人了。”
环顾了一下周围,已经有好几个人都在驻足观望着二人,还指指点点的议论着,付雅静顿觉有些不自然。
“好,那咱们去哪里?要不还是直接打辆车送你回去吧,你现在应该需要休息。”
费步凡说道。
“不要,我现在还不想回去。刚才不是说了要请我吃好吃的吗?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变卦了,你不能这么欺负我。”
付雅静撒娇似的对费步凡说着,而费步凡也稍稍安心,听小丫头这么说,她的情绪应该稳定了不少,当下拉起付雅静往前走着,边走边说道:
“那好,叔叔带宝宝去吃好吃的。”
“嗯,宝宝要吃好多好多好吃的。”
“好,好多好多好吃的。”
“小凡…”
付雅静突然站住不走了,眼巴巴的望着费步凡。
“嗯?什么?”
费步凡转过头疑惑的问。
“你怎么不问问我刚才到底怎么回事儿?”
费步凡微微一笑,柔声答道:
“因为…一个多小时之前,你自己说过,今后有什么事情都会告诉我的,我相信小丫头是个言出必践的乖宝宝,所以我在等着你自己开口。”
听了费步凡所说的话,付雅静有些呆呆的望着他,差点没忍住又哭了出来。付雅静没想到平时看上去有点榆木疙瘩的费步凡今天在面对她脆弱的时候变得可以如此感性和体贴,当下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勇气,奋力踮起脚尖,抬起头,朝着费步凡的脸上便印上了自己的红唇。
“啾…”
一触即离的轻吻之后,付雅静立马红着脸小跑着向前奔去。这回,轮到费步凡呆了。
“呃…这么会儿的功夫,被亲了两次了…”
呆立了几秒钟之后,费步凡摸了摸被付雅静亲过两次的脸喃喃说着。不过马上他便缓过神来,朝着已经跑出去好几米远的付雅静追去。
已经临近午夜12点了,凤凰街的小吃街,此时依旧人声鼎沸,商贩叫卖的声音此起彼伏,几乎来自全国各地的有名小吃在这条街上都能找到踪影。
在一家招牌上写着“张记烧烤”的露天大排档里,费步凡和付雅静两人正坐在一张白色塑料圆桌前。此时桌子上已经摆放着服务员刚刚送上来的烤鱿鱼、羊肉串之类的烧烤小吃,当然还有付雅静之前点名要的油炸臭豆腐和炒田螺。
“好啦,东西都上来了,快趁热吃吧”
费步凡边说边将装满食物的托盘往付雅静身前推了推。
“小凡,我想喝点酒。可以吗?”
付雅静没有动手去碰食物,而是小心翼翼的向费步凡询问着。
“嗯…好啊,吃烧烤喝啤酒是绝配嘛,不过绝对不能喝多,因为这里离网吧太远了,我背不动你。”
“讨厌啊你,又提我的糗事。难道我不会回自己家里吗?服务员,来几瓶啤酒,要凉的。”
付雅静白了费步凡一眼,不满意的嘟哝了一句,然后唤过服务员点了几瓶啤酒。
很快,服务员拿来了两只扎啤杯和六瓶啤酒,摆放好之后询问着两人:
“这是二位要的啤酒,需要都打开吗?”
“先打开两瓶,瓶起子放这儿吧,我们一会儿自己开。”
费步凡怕付雅静又喝多,并没有让服务员全部将酒打开。
“好嘞,东西都上齐了,二位慢用,有事儿喊我。”
熟练的打开了两瓶啤酒然后将开瓶器放在桌上,服务员便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付雅静伸手拿过一个扎啤杯,抄起一瓶啤酒咕咚咚的为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又把费步凡的杯子倒满,最后端起酒杯对费步凡说道:
“小凡,今天晚上谢谢你,谢谢你陪我逛灯展,陪我吃饭,哄我开心,如果没有你在,我想我刚才可能就崩溃了,来吧,我以酒代酒敬你一杯。”
说完,付雅静便将扎啤杯送到嘴边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费步凡并没有阻止,而是也端起杯子陪着付雅静大口的喝了起来。因为他知道,付雅静这样做无非就两个原因:要么,是想靠酒精麻痹一下她自己来逃避今天晚上的不开心;要么,就是为她即将开始的陈述增添那么几分勇气。而费步凡有预感,原因应该是第二种。
在一口气喝了将近大半杯之后,付雅静这才将手中的扎啤杯放下,在受到冰凉的啤酒刺激之后微张着小嘴轻喘着。
付雅静没有再说话,两只胳膊搭在圆桌上,手里把玩着扎啤杯,一双大眼睛没有焦点的看着杯子里的啤酒泡沫发着呆。
费步凡也将喝了一半的酒杯放下,不过并没有出声打破当前的安静,他看得出来,付雅静正在酝酿如何开口。
果然,沉默了两三分钟后,付雅静眼睛依然盯着酒杯,贝齿轻启:
“刚才那个人,叫孙博,他…是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