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出打火机,缓慢又仔细地对着刃尖消毒,似乎对这种冰冷又危险的东西有着与生俱来的亲昵。
“要手还是要命?”谢星阑做完一切蹲下,询问的语气平静无波,神情也带着点懒和不耐。
黑瘦男崩溃嘶吼:“要命!!”
再腐蚀下去,他就不是仅仅废掉一只手那么简单了!
江蕊和张斌惊恐地看着锋利的刀尖一点点切过黑瘦男的皮肉,好的被保留,腐蚀的被削去,整个过程精细完美得像艺术。
——如果他切割的不是人肉的话。
行刀那人眉目冷峻,表情漠然,似乎没什么能让他起半点波澜。
江蕊和张斌看着看着,心头渐渐浮上一层密密麻麻的寒意。
他们到底有多愚蠢,才会觉得面前这人斯文好脾气,可以加以利用,他们之前竟然在打谢池的算盘。
二人一想到他们之前有过的念头,就两腿阵阵发软,仿佛自己已经是谢池刀下的一摊死肉。
这人能仅在第二天就完成一半主线,靠的根本不是运气,而是实打实的恐怖实力。
恐怖片外的观众沉默了好一会儿:
[这人简直……冰火两重天]
[反差好大啊我头皮发麻]
[他好多张脸,哪张是真的啊我的天]
[智商碾压就算了,还他妈能打,柜子夹头,鬼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啊我去]
[感觉更……变态了,但是我喜欢!]
[我看他这手法,本职不是医生,就是……算了我不说了细思极恐]
[实名慕强我关注了]
……
黑瘦男的情况不容乐观,所幸的是谢池第一日出去采购时考虑到了可能的受伤,配备了药箱,药箱里绷带、药品齐全。
江蕊和张斌费了好一番功夫,黑瘦男的情况才勉强稳定下来,支撑到下班送医院绝对没问题。
第二日一早,谢池重新掌握身体时,发现自己以一个舒服的姿态睡在沙发上,身上盖着条薄薄的毯子,手上是浓浓的消毒水味。
头隐隐发晕,淋巴结有点痛,谢池伸手探了探额头,觉得温度有点烫手。
好像低烧了。
谢池怔了两秒,心道了声果然——疾病是恐怖片带给他的。
他不会自发生病。
江蕊见人醒了,眼底藏着深深的惧怕和敬意:“谢哥你渴吗?我……我去给你倒点水吧。”
谢池瞥见她手微微发抖,眸光凝了凝。
江蕊怕他?
“不用,”谢池慢条斯理地整理衬衫上的褶皱,“他们人呢?”
江蕊干巴巴道:“严镜去买早餐了,张斌在楼底下打出租,准备陪郑铭去医院……”
郑铭是黑瘦男的名字。
去医院?郑铭大概昨晚受伤了。
谢池诧异于江蕊的态度,却并未多问,显然是哥哥昨夜做了什么骇人之举,谢池对此习以为常。
“郑铭怎么样了?”谢池随口试探道。
江蕊苦笑:“左手彻底废了,也就指望能活到拍摄结束复原了,也多亏你,他才能有盼头熬下去。”
演员在恐怖片中受的所有伤都是属于“角色”的伤,所以一旦拍摄结束,演员脱离角色,演员自然也就安然无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