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羞愧地对包拯和公孙策一抱拳:“大人,公孙先生,此事是展昭之过,请让我……”
公孙策冷声道:“不管你想说什么,都把话给我吞回去。”
展昭愣道:“这……”
包拯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叹气:“公孙先生说得对。事已至此,无论你做什么,都于事无补,还有可能伤到自己。公孙先生是担心你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傻事。”
展昭面目涨得通红:“我……我去襄阳王府把圣旨抢回来!”
公孙策笑道:“圣旨只是一张纸,现在恐怕早就被烧成一把灰了。怎么可能抢的回来呢?”
“事已至此,若想补救,只有派人回京城再请一道圣旨回来。”
展昭道:“我去!”
公孙策又一叹:“你去了,包大人的安危可怎么办?不如让包兴……”
“不,还是让展护卫回京请旨吧。”
包拯起身道:“若派旁人出城,恐怕刚出城门就要遭襄阳王的毒手。只有叫展义士去,才能平平安安地将圣旨带回来。”
“可大人你的安危……”
包拯一笑:“谅那襄阳王也不敢在应天府对我动手。钦差死在应天府,他还能有甚好下场?”
他拍了拍展昭的肩膀:“展义士,务必速去速回。”
展昭点头,辞别包拯与公孙策,骑一匹快马趁着城门未关出城。
包拯与公孙策各自回房歇息,养精蓄锐,以待明日。
到了第二天早上,包拯穿了官服,公孙策换了身师爷的打扮,到应天府衙查账。
虽然暂时没有圣旨,但账可以先查着。
应天府知府裴元是个温温和和的中年人,见他们来查账,立刻就调了应天府十年以来的收支账册并今年水灾损失财物、朝廷拨发的赈灾钱粮如何支取的细账来,如小山一般堆在屋中。
公孙策随意拿起一本,翻看了两页,只见账做的极细,米精确到了百分之一合,银子精确到了千分之一厘。
他指着这处账笑道:“裴大人,这账做的可真细致。”
裴元捻着胡须道:“唯细致,才可不出差错。”
公孙策道:“在下倒想请出应天府的秤来看一看,到底是什么秤,能够称出千分之一厘来。”
裴元摇头道:“唔,细致些总是不错的。”
公孙策将账册放下:“这账查起来累人,我不查了。”
包拯大惊:“如何不查了?”
公孙策道:“账也不过是个数字而已,咱们还是得看实在的东西。裴大人,”他问裴元:“如今应天府官仓里还剩多少钱粮了?”
裴元道:“不多矣。”
公孙策道:“一两也是不多,一百两也是不多。到底是个什么数目,还请裴大人告知。或者裴大人可以带我们去官仓里看一看,究竟还剩下多少,一目了然。”
裴元道:“账册都已经拿来了,你们想知道的都在里面。要想知道官仓里的钱粮,就请自己去算。”
包拯皱眉:“裴大人,我等是奉旨办事,难道你要抗旨?”
裴元瞪大了眼睛:“你们要查账册,我已经把账册给你们拿来了。你可知我只是个知府,想开官仓,你们得去找掌管钱粮的转运使。”
包拯道:“那我们就去找转运使!”
裴元冷笑:“不巧得很,转运使正在襄阳王府宴饮,一时半会儿,恐怕没空见你们。”
包拯勃然大怒:“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宴饮?”
裴元道:“王爷是君,我等是臣。王爷要宴饮,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只能从命。”
对公孙策道:“这位先生,账你是看还是不看?若不看,我就收回去了。”
公孙策拎起一本账册的边角,对着裴元一抖,抖下了一捧飞灰,裴元咳了两声躲了开去:“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