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狄青本就有官身,从皇帝婚礼时剩下的零碎里扒拉扒拉,还是能找出不少可以用得上的东西的。
只要不出现十二文章或者九龙九凤这种绝对专属于皇帝皇后的图案就行。
用皇帝大婚时剩下的东西赏赐狄青,既显得亲近宠信,又不至于过于扎眼。
这可是朕的表弟,朕赏点小东西还不许了?
刘恩派了一个小宫娥去皇后宫里传话,问她之前大婚的时候剩没剩下些绸缎喜烛之类的物件。
过了不久小宫娥回来了,说这些东西当初剩得不少,都收在库里了。皇后请问这是要用来做什么的,她好叫人从库里取出来。
赵受益道:“你去告诉皇后,说是朕的表弟要成亲,请皇后从中拣出些不犯忌讳又不贵重的小物件,赐给南清宫。”
臣子的婚事究竟不算正经朝政,他一个皇帝其实不该过多插手。之前给狄青和范小姐赐婚还是为了给范仲淹吃定心丸,这回赏赐物件还是由皇后出手妥当。
那小宫娥又领命而去,这回过了一个多时辰才回来,说皇后亲自去库房,找了十二对□□凤喜烛、十二匹鸳鸯戏水软罗、还有些南红玛瑙雕的早生贵子出来,明天就遣人送去南清宫。
赵受益点头:“皇后做得很好。”
这点东西对于皇室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如同平常人家串亲戚时随手赠送的三瓜俩枣一般,重要的不是东西的价值,而是赠送者的心意。
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嘛。
因为婚期将近的缘故,狄青离了禁军大营,暂时住进了南清宫,就在夏玉奇和白玉堂隔壁。
夏玉奇刚住进南清宫的那晚,就将南清宫的客院烧得一干二净。
八贤王愤而进宫找皇帝要说法,反被皇帝喂了一堆洗脑包,坚信夏玉奇是让先帝皇陵被掘真相大白的义士——这也真的是事实——于是更加待夏玉奇如上宾,让他住进了离八贤王一家所居住的主院不远的一方小院。
狄青是狄王妃的侄子,也算是南清宫自己人,自然住的离主院挺进,恰好就在夏玉奇的隔壁。
夏玉奇依旧是每天摆弄他那些神神鬼鬼的机关零件,倒是没再失过火。
白玉堂白天在清北大学里上学兼当武学助教,晚上还是回南清宫里睡觉。狄青和他也是差不多的作息时间,一来二去,两人居然就这么熟识了起来。
两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人,又都是武人,颇有些共同话题。平时有空了就凑在一起切磋武艺,交情更加深厚。
狄青少年入狱,未曾修炼过江湖人的轻功和内力,虽然空有一把力气,但和白玉堂切磋时很少能占到上风。
而白玉堂应付他时也不是那么容易——轻功虽然让他跑得快、跳得高,但你不可能一直跑得那么快、跳得那么高。一旦速度慢了下来,被狄青碰到了一下两下,那滋味可不好受。
这一天正好是休沐日,狄青不用上朝,清北大学那边也放假。
白玉堂拎着木刀来狄青的院落找他切磋——他自己的院落里堆满了夏玉奇的零件,碰倒了一个两个的老头能发疯,不好施展——狄青正好也技痒,于是应了下来,笑道:“论刀法,你一定比不上我。军营里上马枪下马刀,这两样我可已经炉火纯青了。”
白玉堂哼笑,拿木刀指着他:“少废话!”
朋友之间切磋,只为交流武艺,因此用木刀。
狄青也拿了一柄木刀出来,两人拉开阵仗,大喝一声,战在一处。
一刻钟后,狄青气喘吁吁地站在树下,仰头看着树冠处的白玉堂:“喂,你下来歇会儿?”
白玉堂摇了摇头:“这里更清爽些!”
狄青笑道:“好么,白老.二,打不过我,就躲到树上去了。”
白玉堂嬉笑:“要么你也上来?”
狄青道:“我可不会你们江湖人的功夫,三两下就窜上了树。等我好不容易爬了上去,你又跳下来了,倒显得我好戏耍。”
白玉堂道:“你轻功不济,如何能怪别人?要么你带我去军营里耍耍,我就教你轻功,如何?”
男儿哪有不渴望军营生活的,再加上狄青又有那么显赫的战功,更加让人心生向往。
白玉堂做梦都想投在狄青麾下做个将校,等再有外敌入侵,也像他一样,奔赴边关,保家卫国……
狄青抱臂:“你做梦。夏老前辈说了,我要是敢把你往军营里带,就将我挂在城墙上当风干腊肉。我可不敢冒这个险。”
白玉堂撇嘴:“那你这辈子都休想学会轻功。”
狄青笑道:“学轻功又未必一定要找你。包大人身边有一位江湖侠客,轻功卓绝,依我看来,比你强上十倍。”
他有意激将,白玉堂果然上钩,立马炸了毛:“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