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字恩侯。
贾赦嘻嘻一笑,将水火棍往自己肩上一扛,说:“牛岚山,你好啊!”
贾放在一旁面色古怪至极——牛栏山?
水宪只道他不认得这人,便小声解释:“这是镇国公的幼子,单名一个雍字,字岚山,就是山岚两个字倒过来。”
牛雍和贾赦显然认识,没准此前还结过一点梁子。
但若不是这次“东门”毫不留情地“山寨”了“小楼”,贾赦也不会这么冲过来直接砸了对方的店。
“牛岚山,好久不见!我们兄弟俩应当是好久没活动过筋骨了吧?这回就来好好练练。”贾赦动了动脖子,再扭了扭手腕,然后支起了手里的那枚水火棍。
牛雍咬牙切齿地道:“好,练练就练练!”
话音刚落,贾赦的水火棍已经如影随形地打了过来,牛雍猝不及防,左支右绌一阵,才腾出手从腰间拔出一对链子锤防御。
这牛雍一上来就落了下风,登时一声大吼:“还等什么?一起上!”
牛雍带来的护院早就在等这一句,登时一起冲贾赦冲了上去。贾赦身后的小厮一起发了声喊,也冲上来,两队人登时交织在一处,成了个群殴的局面。
贾赦占尽上风,忽然水火棍一勾,顶住了牛雍的链子锤,说:“等一等!”
他一声令下,贾赦的人就全都停手,牛雍的人虽然很晕,但也停了下来。
贾赦微笑着说:“先请无关的人先离开。”
他比出手势,示意水宪和贾放先走。
水宪和贾放原本一直坐在大堂最远处的一个角落里静观其变。此刻显然是贾赦生怕贾放有什么闪失,所以提出来让两人先离开这是非之地。
牛雍见到水宪,依稀觉得有些面熟。再见水宪气质脱俗,再加上不怒自威,一眼扫过来能让人生生打个寒噤,牛雍知道这是个惹不起的人物,当下点点头拦住了自己的人:“让他们先走!”
谁知水宪和贾放还未走到门口,忽然贾赦的一个护院认出了贾放,本能地打了个招呼:“三爷!”
牛雍眼一瞪,问贾赦:“这是你兄弟?”
贾赦打了一个哈哈:“是又怎么样?”
牛雍便道:“那哪里能算是无关之人?”
这两个正主还在争论,有个牛雍的手下出了阴招,这人挑起一架还未被毁去的铜火锅,直接向贾放背心扔了过去。
贾放背后又没有长眼睛,根本不知道闪避。再说这铜锅来得太快太猛,就算他看见了,也未必躲得开。
贾放只听见背后兄长贾赦一声惊呼,却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大难临头。
就在此刻,贾赦及时伸出手中的水火棍,棍的尖端将铜锅锅耳上扣着的铜环一勾,那铜锅硬生生被阻住了去势。
但问题是,那铜锅里还有汤,里面还盛着炭。就算是铜锅被阻住了,里面的汤汤水水,和从烟道里飞出来的木炭一起,直接朝贾放背后飞过去。刹那之间,贾放已是在劫难逃——
贾放却全然不知,他听到自己背后一声惨叫,随即有个人好像趴在自己身后。他一扭头,顿时大惊失色。
原来是他的小厮李青松一直躲在这店中不知道哪里,这时候见到贾放危急,一时忘了自己的安危,冲上来奋不顾身地挡在贾放身后,那铜锅里泼出的滚水,合着木炭,一股脑都砸到了这个小厮的背上。
偏巧李青松此前为了混进来,把外头贾家小厮的服色给脱了,此刻穿着单衣,登时惨不堪言。
贾放一瞅,李青松的衣服先是被扔出来的木炭燎出了一圈大洞,然后被滚水一烫,他背心上登时起了一大圈燎泡。
李青松扬起头,咬着牙忍着痛对贾放说:“三爷,我……没事的,别管我!”
贾放哪里信他的鬼话,咬着牙帮青松脱去身上的单衣,一面脱一面说:“你忍忍,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
“这伤必须马上处理,多耽搁一刻就多一层风险。”
这又是烧伤又是烫伤的,青松只是个小孩,这个时空处理这种程度的伤问题应该不算太大,可是伤口感染了怎么办?
“你把这孩子交给我!”水宪在贾放身边蹲下,皱着眉头看着青松背上的伤,“我去带他治伤。”
他的口气很硬,不容拒绝。
贾放:这怎么行?他的人,又是忠心护主,为他而受的伤,他怎么能把人抛下,让水宪代劳。
这时贾赦也走了来,把水火棍往身边地下一扔,问贾放:“这是你的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