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对尹离千叮咛、万嘱咐,务必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若不能一击毙命,但凡让那个男人留有一线喘息的机会,那他必然会抓住机会反杀。
结果……没想到即使是这样,也还是失败了。
什么最好的杀手?也不过如此!实在是浪得虚名。
那个男人也是真的好运,竟然连续两次都死不了,连上帝都护着他。
深深的嫉恨让威廉双目充血,生生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但他越是嫉妒那个男人,越是恨霍衍没死,威廉就越是害怕还活着的随时会找上门来的霍衍。
对霍衍的恐惧让威廉羞愤不已,他耻于自己对霍衍的恐惧,却又完全无法控制这根深蒂固的恐惧。
若非如此,末世前那漫长的时间里,他也不会一直忍耐着没有下手。
威廉越想越是羞恼,愤而迁怒曾寄予厚望的尹离,对他怨恨不已。
如果不是尹离没得手,他也不必落入现在这样尴尬的境地,一切都是那个废物的错!
思及霍衍曾经的手段,威廉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他快速收拾起自己的行李。
一想到霍衍如今正和他同处一片区域,随时可能找上门来,除了逃以外他不做他想。
正面对敌?别开玩笑了,他绝不是对手,只会平白送命。
虽说逃走就意味着要放弃他打下的大好前程,但只要有命在,就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威廉忍着惧意,抖着手收拾行李时,耳边突然响起哗啦一声——他下意识抬头,两扇巨大的玻璃窗在他眼前破碎。
哗哗声中,四溅的玻璃碎片里走出一个身材高大,银发红眸的男人。
男人的靴子踩在地面的玻璃渣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他俊朗到极富攻击性的容貌上仿佛覆着厚厚的一层坚冰,猩红的双眼连带眼尾都缭绕着杀意,浑身上下煞气缠身。
毫无疑问,来者正是威廉的恐惧源泉,也是他又妒又恨之人。
威廉收拾东西的手顿时僵住,他咽了咽口水,不敢直视霍衍慑人的锋芒。
他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威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做到的,还试图蒙混过关道:“队长,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霍衍大步向前迈步,他骇人的气势也愈发逼近威廉,威廉受不住的连连后退,就听他冷声道:“少装模作样,我只问你一件事。”
“我怎么不明白队长你在说什么?”威廉一边打哈哈,一边努力思考该如何逃生,“啊,对了!队员们要是知道你回来了肯定要高兴坏了,你不去见见他们吗?”
霍衍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他目光沉郁且阴冷,一手抓向威廉,“罢了,料想你也不会说实话,我自己看。”
威廉的背已经靠到了落地玻璃窗上,他的手掌按在玻璃窗上正待发力,霍衍的大手也落在了他的脸上,五指狠狠掐住他的脸。
霸道的力量自霍衍的掌心涌出,强势闯入威廉的大脑,顿时威廉最近的记忆统统展现在霍衍眼前。
霍衍在探索自己往日的记忆时新掌握了这一技能,他能够通过与他人的肢体接触,随他意愿的或读取或修改该人的记忆。
他就是通过这一新技能,一路找到威廉的现住所。
只是这般又一次压榨早已透支过度的异能,他脑中的晶核都在因此嗡鸣抗议,似乎随时会支撑不住进而崩毁。
霍衍却全然不在意,晶核毁就毁了,异能废就废了,他全无所谓。
现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霍衍已经从威廉的记忆里寻到了他所需要的信息,尹离确实是被威廉所雇佣,根本目的是为了杀他。
而糖糖则是无辜受他牵连。
猜想被证实,霍衍暴怒不已,比之前任何一刻都要愤怒。
他脖子上青筋暴起,因咬紧牙关而下颔紧绷。本就猩红的双眸更是红的几近滴血,他耳朵里嗡声一片,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霍衍不知道自己的鼻子、耳朵和嘴角,都因异能过度使用的后遗症而向外淌血。
他怒视着威廉,一个字、一个字艰难的从牙缝中挤出,“你、该、死!”
威廉迅速反应过来放出异能,玻璃窗立马被震碎,他挣开霍衍的手,整个人朝后仰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