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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燕舟从来不知道, 段子能那样荤。
  也是徐燕舟不知道,所以他们说的时候, 他就过去, 说军营不能讲这些。
  大将军的话, 他们不能不听。
  虽然不讲荤段子了, 但是徐燕舟会想起那些荤话。
  屋子烛光柔和,顾妙头发披在肩上,她弯着腰铺床。
  中衣腰身收的细,仿佛用手轻轻一握,就掐住了。
  徐燕舟嗓子发干, 他走过去咳了一声,“我来铺床。”
  顾妙直起腰,“已经好了,睡吧。”
  徐燕舟点点头,他坐在床边,问:“就这么睡吗?”
  顾妙眨了眨眼:“那还怎么睡?”
  大约是夫妻做久了,徐燕舟想什么就直接说了,“我有点想……我把蜡烛吹了,你帮帮我,行吗。”
  顾妙走到桌子旁边,倾身把蜡烛吹了。
  屋子一下就黑了,窗外有淡淡的月光,身后有脚步声,顾妙回过头,徐燕舟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下一刻,徐燕舟就吻了上来。
  这吻不同以往,顾妙被撞的后退两步,靠在了桌子上,两个人脚撞在一块,身体贴的紧实。
  须臾,徐燕舟松开顾妙,他看了顾妙一会儿,复而又吻了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顾妙腿都软了。
  徐燕舟笑了笑,他轻轻吻了吻顾妙嘴角,然后把人打横抱起,放到床上,他大约知道了,怎么能让女人舒服。
  屋里太黑,徐燕舟看不太清顾妙的表情,只能听声音,过了许久,人呜咽一声,徐燕舟松了口气。
  “阿妙,该帮我了。”
  ……
  春日早晨还是有些冷,顾妙迷迷糊糊睁开眼,身上还是有些酸,她坐起来,身边的人已经走了。
  顾妙摸了摸,好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她从床上下来,把衣服穿好,门推开,卢氏和李氏正在做饭。
  锅边冒着热气,灶膛里火正旺,卢氏两人做饭最多煮个粥热几个馒头,但是锅里面条荷包蛋,炉子上的砂锅煮着红糖炖蛋。
  卢氏回过头,眉眼里满是喜色,“阿妙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啊。饭马上就好,娘给你煮了红糖荷包蛋。”
  顾妙爱吃甜的,卢氏还往里面放了蜂蜜,保准甜丝丝的。
  顾妙还没弄清楚状况,怎么大早晨吃这个,吃点馒头和粥就行,还有咸鸭蛋呢。
  顾妙往砂锅里望了一眼,红糖荷包蛋并不多,一底红糖水,两个荷包蛋。
  卢氏:“给你做的,娘不爱吃甜的。”
  李氏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女儿,自然不会说什么。
  卢氏高高兴兴地饭端上桌,顾妙想搭把手她都不用,“你这两天歇着,什么都不用干,燕舟也是,怎么这么不知道体贴人。”
  顾妙想知道徐燕舟到底说什么了,他不会说她怀孕了吧。
  顾妙道:“娘,我没什么,挺好的,什么事都没有。”
  卢氏只以为顾妙是不好意思,那她就不说不问。
  今早临走的时候,徐燕舟和她说,不要去喊顾妙,让她多睡一会儿。
  她那个儿子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估计欺负人了。
  所以卢氏就煮个红糖荷包蛋。
  顾妙说没有就没有,面皮薄不能打趣。
  不过啊,该有的还是有,嫁衣已经绣了一半了,她和李氏绣活做的好,保准穿出来好看。
  卢氏:“那娘做了红糖荷包蛋,你也给吃了。”
  两个荷包蛋,还都是双黄蛋,顾妙吃一个就吃不完了。
  卢氏:“给燕舟留着,让他晚上吃。”
  那就给他吃吧,让他吃冷的。
  顾妙就是身上有些酸,等到下午就好了,傍晚,天忽然阴下来,不一会儿,豆大的雨珠就落了下来,地上一片濡湿。
  顾妙戴着斗笠,把衣服收进来,又去城外看看鸡和猪。
  刘伟湛已经把鸡圈猪圈遮起来了,他照顾这些家禽比照顾人还细心。
  顾妙:“等天晴了往猪圈鸡圈里撒点石灰和艾草水,省着生病。”
  刘伟湛:“行,我肯定记着。”
  顾妙放了心,她走回家里,等到半夜徐燕舟才回来。
  徐燕舟虽然戴着斗笠,但身上被淋了个精湿,顾妙看他这个样子,只剩下心疼,哪儿还有心思计较早上的事。
  顾妙烧了水,让徐燕舟去洗。
  徐燕舟很快就洗完了,“外面雨下的很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
  天阴沉沉的,黑云压顶,也不知道明早雨能不能停。
  越是这个时候,越怕发生什么事,徐燕舟在北方待的时间长,北边下雨下的再大,都没出过什么事。
  因为北方树多林多,但是江南江多河多,雨若下的大,恐怕会发生洪涝。
  顾妙握住徐燕舟的手,“可能明早就停了,现在下一场雨,庄稼会长的更好。”
  徐燕舟点点头,“嗯,明早雨就会停。”
  他相信顾妙说的话。
  次日,顾妙醒来,她在被窝里听了听,外面已经没了雨声,徐燕舟也醒了,他道:“还早,阿妙再睡一会儿。”
  雨已经不下了。
  顾妙不困了,“我再睡一会儿,你不知道又要和娘说什么。”
  徐燕舟道:“我昨天就……说你累了,要多睡一会儿,让娘不要叫你。”
  这样说都不行吗。
  顾妙和徐燕舟说不通。
  天已经晴了,喝了一夜雨水,庄稼拔高了不少,太阳在天上挂着,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往南边看,远处的南岭山上压着一大片乌云。
  顾妙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这边雨停了,那边还在下吧。
  现在庄稼刚抽苗,雨水不能太多,不然根会烂的。
  尤其是水稻,若一直泡在水里……
  顾妙让人去探,南岭是不是在下雨。
  隔着一片山,就好像两个天地,南岭大雨磅礴,下了一夜一日。
  而云州天已经晴了,阳光正好。
  大楚岭南江南一带,接连下了几日的雨。
  雨势不减,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江面湖面水位涨了近一尺,各家各户院前的雨水直接没过了脚脖子。
  田地里种的水稻一直泡着,根都快烂了。
  天灾人祸,躲都躲不过。
  南方洪涝的消息传到盛京,奏折从江南送过来,一路护着也不免在路上淋了雨水,奏章上的纸都湿了。
  盛京也是阴雨天,但是雨势已经小了,毛毛细雨,出去都不必打伞。
  可是江南连日大雨,之后会是什么,是山洪,是洪涝,是粮产大减……
  周宁琛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他走到窗边,脑子里一团乱。
  窗外的雨溅到脸上,周宁琛被凉的闭了一下眼,他转过身,低声问:“云州情况如何?”
  周宁琛就是想知道,到底是所有地方都这样,还是只有大楚如此。
  探子道:“回皇上,云州似乎只下了一夜的雨,第二天就晴了,后来又下了几回雨,皆是晚上下雨,早上天放晴。”
  御书房里寂静无声,周宁琛转过头,看向窗外,他道:“每年南方都下大雨,不必惊慌失措。传朕旨意,立刻召丞相回京……”
  “不必回京了,让丞相直接去江南赈灾。”
  周宁琛希望雨快点停,只要雨停了,把地重新种上,就不会影响收成。
  传旨的人从御书房出去,里面只剩下周宁琛一个人。
  周宁琛刚才在想,是不是老天都在向着徐燕舟。
  云州天晴,大楚下大雨,为什么不反过来呢,徐燕舟会不会出兵……
  周宁琛深吸一口气,他心里堵的厉害,也没心思再处理政务,他回了太和殿。
  每当这种时候,他最想的就是徐幼薇。
  岭南下了七天的雨,冷飕飕的,衣服都干不了。
  每逢这个时候,徐幼薇最想的就是顾妙。
  她想顾妙做的羊肉汤,麻辣烫,酸汤面,卤肉,鱼汤泡饼。
  而不是干巴巴的白菜汤和硬烧饼。
  楚淮装的是丞相,饭食还好一些,徐幼薇这个侍童,每天就啃饼喝菜汤。
  这个饼硬的跟石头一样,徐幼薇咬一口,要嚼好久。
  等晚上的时候,楚淮把偷偷藏的馒头拿出来,两个人分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