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整个联邦最为高级的私人医院,私密性做的非常好,整条走廊上没有一个人。
伊戈尔神情有些不耐烦。
雷斯特将军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你这是什么态度?”
他虽然已经不再年轻了,但是快步向前走去的气势仍旧锐不可当:“我和德罗斯特上将说到底是这么多年的老朋友,让你去探望一下他受伤的儿子怎么了?而且如果不是因为你,人家怎么可能会隐匿身份参军?”
伊戈尔狠狠的皱了皱眉,冷冷地开口道:
“又不是我让他去的。”
雷斯特将军怒斥道:“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这句话!人家一个年纪轻轻的omega为了你参军还受了重伤你就是这个表现?你进了病房之后要是还是这张臭脸,你就不是我儿子!”
伊戈尔闭嘴了。
但是他的神色却比刚才更冷几分。
雷斯特将军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翻来覆去地说着要有绅士风度,要温柔对待omega之类的车轱辘话。
很快,两人来到了走廊尽头的房门前。
在进门前,雷斯特将军扭头看向站在他身旁的伊戈尔,神情似乎有些复杂:“艾瑞斯这次……”
他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叹了口气,抬手将自己手中的礼物盒塞给伊戈尔,然后嘱咐道:“总之,你态度好点,知道了吗?”
伊戈尔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然后抬手推开了眼前病房的门。
病房很大,头顶的仿生光源将柔和的光线洒满房间,无数先进的设备在隔离房间内滴滴作响,整个房间都被各色各样的康复礼物堆满,看上去反而显得有些拥挤了。
病房中央是一张柔软的病床。
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少年正坐在床上,他低着头,细碎的黑发垂落下来,遮挡住苍白消瘦的脸颊,一双被纱布细细包裹住的手放在被单上。
纵使对这个一直对自己纠缠不休的Omega没有好感,但是伊戈尔仍是不由得一惊。
比起上次见到时,艾瑞斯瘦了太多。
尖瘦的肩头在单薄的病号服下支楞着,锁骨突出,被子下几乎看不到起伏,仿佛身体都被这张巨大的病床吞没了。
伊戈尔顿了顿,不太自然地放柔声音,开口道:
“艾瑞斯……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眼前的少年仿佛骤然从发呆中被唤醒似的,他抬手撩起额前过长的头发向后梳去,一双漆黑的眼淡淡地扫了过来。
伊戈尔心头一跳。
似乎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
但是还没等他琢磨出什么来,少年就收回了视线,懒洋洋地耸耸肩:
“挺好的,多谢关心。”
伊戈尔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将一旁的凳子拉了出来,有些拘谨地坐了下来,然后将手中拿着的礼物盒弯腰放到了地上。
他的这个多余的举动惊动了对方。
戈修颇有兴趣地挑挑眉:“里面有糖吗?”
伊戈尔被问的一愣。
他低头在礼物盒里翻了翻,找到一袋高级糖果。
戈修笑眯眯地向他伸出手:“给我。”
伊戈尔一顿,站起身来,拿着那袋糖果走到病床前,然后放到了戈修展开的手心中。
不知道为何,今天的情形仿佛整个颠倒了过来——他反而成为了整个房间里最被动的那一个。
眼前的少年似乎完全没觉察到他波涛暗涌的内心,反倒是开开心心地伸手接过糖果,然后低着头开始拆包装。
包装纸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在偌大的病房内显得分外清晰。
伊戈尔目光游移,在不经意间扫过少年低垂着的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