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邓绥的宫殿内,赵云马云璐二人休息了一晚。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早,邓绥派人来接两人。跟着卫士,两人到了一扇门前。
“二位请进。”卫士行了一礼,便退下。赵云上前,轻轻晃了晃门环。门环传出一道微小的能量涟漪,随即赵云看到,四周的景色在不断发生变化。随着每一道涟漪的波动,周围的环境便暗淡一分,到了最后,两人已经漂浮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内。
“这是……”赵云和马云璐面面相觑。在他们头顶上空漂浮着散落的书页,四周有很多盔甲武器整齐排列在空中。这里似乎没有重力,赵云二人纯凭心念移动而漂浮,他想要抓住一片书页,手却从书页上穿了过去,类似水波的存在向四周荡漾。
“你们来了。”
不远处,邓绥正在整理着零散的书页。她依旧穿着一身素衣,只是头发简单扎在身后。那些赵云触碰不到的东西在她挥手之间自动向她靠拢。赵云与马云璐正要行礼,邓绥示意不必。
“你叫……赵云?”
“是,赵云,字子龙。”
“云从龙,风从虎,好名字。”邓绥轻挥左手,一件精细的铠甲自空间深处向她飘来,“本后欲将此皇龙坠金甲赐予你,可留在月影殿做护卫,你意如何?”
马云璐一愣,随即看向赵云。她没想到邓绥会有招揽赵云之意。赵云动了动眉头,也是出乎意料,好一会儿没有回话。
“怎么,有疑虑?”邓绥道。
“谢皇后错爱,只是……”赵云道,“我恐怕不能留在此处。”
“哦?”邓绥接过那件铠甲,“为何?”
“禀皇后,云璐此次前来,是要将我带到无尽之海,进行召唤仪式的。”赵云道。
“召唤仪式……”邓绥喃喃着,好一会儿,她轻点手指,铠甲随之飞离,没入了空间深处。
“原来如此。云璐姑娘从阳间而来,本后应该想到的。”邓绥喃喃着。
赵云和马云璐对视一眼,随即向前:“皇后,我欲入无尽之海对抗项羽,不知皇后能否点拨在下?”
“无尽之海……”邓绥托着下巴,思考着,“你应知晓,项羽与高祖乃是死敌。本后每十年所开启的月影之路,只是为月影殿选拔人才而已。至于其余领主如何选拔,月影殿无权干涉。”
“而项羽……”邓绥脚踏虚空,来回踱着步子,没有再说话。项羽之勇,千古无二。赵云自认全盛之时也无法对抗项羽,更何况如今功力尽失。马云璐心里也很明白,自己擅长暗器,但这种伎俩在项羽面前,恐怕没有什么效果。
邓绥思考了许久,停了下来。她对着虚空伸出手,一道金色符文出现在她手掌,掌之所触,空间裂开,缝隙中溢出极强的金色光芒。赵云能够感到,自己体内的能力随着金光开始了翻涌,似乎是要附和那光芒!
随着金色符文的出现,一篇篇金色竹帛从空间裂缝中飞出,环绕住了赵云!迎着光,赵云看到竹帛上那成排的文字。这是……
“本后将皇龙诀第三、第四重赠与你。”邓绥轻轻道。
赵云脑海一炸:最后两重的皇龙诀!!当年刘备赠予自己皇龙诀前两重时,曾说过,此大汉秘法经过数百年传承,第四重已经失传了,而存于世的第三重仅刘备所有。没想到如今在这里见到了失传的第四重!
让赵云吃惊的原因无它,正是当初刘备谈及皇龙诀第四重时所用的词语:
金身不坏!
皇龙诀原本是侧重气息调养恢复以及自我防御的功法,当年虎牢关,刘备凭借着前两重粗浅的效果便敢迎战吕布,在赵云的经历中,他数次重伤却不死之由亦是皇龙诀所致。如今见到失传的真诀,如何不惊?
“昔日和帝借助宦官势力剿灭窦氏,便是以皇龙诀为筹码。”邓绥道,“和帝驾崩后,本后以为宦官当权,于国不利,便将皇龙诀收回。而和帝既已开创用宦官之先例,本后便在病重时将第四重一并带了来,防止真诀为宦官所用。”
“你要对抗项羽,便好好研习真诀,若真修得金身不坏,即使胜他不得,他也杀你不死。”
面对着失传的皇龙诀,赵云虽然有着短暂的狂喜,但很快压抑了下去。他明白,无故受禄,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未知皇后欲我做何事?”赵云问道。
见赵云如此问,邓绥点点头,亦是赞许赵云没有被此冲昏头脑。
“以物易物,本后用此真诀换你一个承诺。”
赵云抬起头,看向邓绥。一个承诺?自己一介布衣,邓绥生为一国皇后,死为月影殿主,自己的承诺有什么吸引她的?
“你若成功,回到阳间,需以兴复汉室为任,还苍生以太平。”
邓绥脸色始终不变,她只是平静地看着赵云的双眼。赵云表情渐渐凝重,亦与邓绥对视。她的双眸很澄澈,说完要求之后,便静静等着赵云回话。
大汉对于她,到底意味着什么?
大汉这两个字,又意味着什么?
兴复汉室,难道是要一丝不动地还原原本的制度,要去重新恢复一个快要灰飞烟灭的朝代么?
汉室所代表的,应该是那太仓之栗陈陈相因的国富,是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的国威,是百姓由易子而食变为路不拾遗的国安。或许这才是邓绥想要的汉室,也是赵云想要辅佐的汉室吧。
赵云与邓绥默默对视着,相顾无言,却似有千言。
好一阵子,赵云抱拳:“皇后,云虽布衣,亦知大义。”
“赵云若成功,当以匡扶汉室为己任,此生不渝。”
听赵云如此说,邓绥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笑意。她转过头,对着马云璐:“云璐姑娘随我来,让他在此处默记功法。”
说着邓绥便带着马云璐去了另一端,消失在视线里。赵云闭目,金色口诀逐渐进入脑海。时间很快过去,邓绥带着马云璐再度出现时,赵云已将口诀记毕。邓绥收回了竹帛,又是数道涟漪从她指尖上传出,四周的空间逐渐消失,三人回到了刚才的门前。
“云璐,皇后找你做什么了?”赵云低声道。
马云璐正要答话,宫殿那边却走来两名武士,他们用灵魂锁压着一道魂魄,见到邓绥在此,便直接走来。离得近了,赵云看清了那被压的魂魄的样子,却是阿猜!
“皇后,此人刚刚擅自闯进宫内,被我等擒获。”武士行礼道。邓绥并不答话,只是挥挥手,示意将阿猜带下去。
“皇后,我不是他方奸细!”阿猜急忙大喊,“我来找子龙恩公!”
找我?赵云一愣。邓绥回头看了一眼赵云,示意两名武士将阿猜放开。阿猜直接跑到赵云面前,跪下磕了好几个头:
“恩公,求求你救救我主楚王!”
楚王?邓绥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赵云看了看邓绥,又看了看马云璐,上前将阿猜扶起,问道:“你的主人楚王?哪一个楚王?”
阿猜抹去眼泪,道:
“楚王:韩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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